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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飛龍在天

  搖卦時的芊默摒除雜念,一心想著倆人相處的過往。

  從前世到今生,再到未來。

  短短的三十秒里,腦子里的畫面刷刷劃過,每一幀都是共同走過的歲月。

  如果一切都沒發生的話...

  她會在明天穿上大紅的喜服,以正式的古禮嫁給自己最愛的人。

  然后在婚禮結束后,告訴他,她的肚子里有一個小嬌客。

  十月懷胎,等著見證生命降臨,那孩子會延續他和她的血脈,會在父母的呵護下快樂成長。

  盡管,這孩子的到來是在意料之外。

  但毫無疑問,這個寶寶會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芊默并不打算嬌養他。

  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對外不茍言笑的于昶默會成為一個二十四孝奶爸,毫無原則地溺愛孩子,所以她要成為嚴厲的母親,絕對不允許孩子出現因溺愛不懂規矩的行為。

  太姥姥說,這會是個兒子。

  芊默也覺得應該是。

  前世那個成型卻沒有留住的男寶寶,應該是他。

  嚴母慈父,芊默心里理想的家庭狀態應該是這樣的。

  搖卦結束,她心中對未來的憧憬隨著銅錢落在桌面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而結束。

  那一刻,芊默仿佛聽到了心碎掉的聲音。

  太姥姥的手緩慢地挪到銅錢上,還沒來得及解卦,芊默卻站了起來,拒絕看結果。

  “算了,天行健,地勢坤,天道剛健,運行而復始,永不止息...,我們走。”

  芊默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全然不顧太姥姥會是怎樣的反應。

  在最后一秒,她決定順應天時,不去看那個結果。

  無法接受卜卦結果也是不好的,若這是他與她的天命,她扛就是了。

  寧久跟諾諾緊隨其后,寧久對剛剛的一幕感到困惑。

  “她只信她自己,相信她可以勝天半子。”一貫高冷的諾諾此時卻不再惜字如金,為芊默的行為做注解。

  唐心和陳灝軒聽到車啟動的聲音出來,寧久開著車從倆人身邊經過,車窗搖下來,芊默已經戴上了墨鏡,坐在那,身形纖弱,卻像是一座山,在關鍵時刻撐住這片天。

  “把我哥帶回來。”陳灝軒說道。

  “嗯。”芊默回道。

  生則同床,死亦同巢。

  無論她最終看到的結果是什么,她都會帶著他回家,回到他和她開始的地方。

  屋里,太姥姥摸著桌上的銅錢,面色嚴峻,自言自語。

  “這丫頭是不是偷看了啊...”

要不,怎么會剛好說出這句話呢  芊默剛說的,天行健地勢坤,這是易經的精髓之所在。

  易經六十四卦第一卦乾為天卦,芊默搖出的,正是這一卦,真不得了。

  她能不看就說出這句,只能說是冥冥之中有定數。

  唐心進來,迫不及待地問。

  “太姥姥,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吉還是兇啊?”

  明明是別人的事,卻比自己的事還要上心,在別人的故事里感動了自己,這正是唐心這姑娘能夠留在陳灝軒的根本原因。

  “你是唐心吧?嗯,怪不得你能吸引我們這個沒心沒肺的小老三。”太姥姥對唐心也不陌生,陳灝軒每次上島看她,都會帶著這姑娘,美其名曰是秘書,但是什么,太姥姥心里明鏡似得。

  眼睛看不到,但太姥姥的心眼十分厲害。

  “太姥姥,您就別賣關子了,您給我解釋下好不好?”唐心現在迫切地想要得到一點積極的信息。

  哪怕...只是短暫的也好,起碼可以讓心里不這么疼。

  “乾是天的極致,代表著剛健,與柔順是相反的——”

  這玩意誰聽得懂啊!唐心急的直搖晃老太太的胳膊。

  “您別跟我說那么復雜,就說好不好吧!”是好啊,好啊,還是好啊。

  “所謂吉和兇,都是浮于表面的,就易經而言,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不好,不要執著于卦辭。”

  芊默跟太姥姥交流時基本上暢通無阻的。

  心理學很多理念跟玄學是相同的,說話點到為止,彼此都懂。

  但唐心不會啊,聽太姥姥這云里霧里的,簡直要急哭了。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看默默剛剛的反應,這些年她自己積攢的福報,還是很有效的。”

  太姥姥想到芊默剛剛的反應,浮出一抹會心的笑。

  剛到極致就是柔,柔到深時自然剛,芊默跟于昶默這倆名字帶默的,還真是互補。

  比較幾年前見芊默,她又沉淀了不少。

  眼見著太姥姥說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后去休息,唐心急的自己掏手機在那千度。

  其實此時做這些看似沒有意義的行為,與其說是自欺欺人,不如說是分散注意力。

  在重大變故來臨的時候,什么都不做會讓人垮掉。

  “易經六十四卦第一卦兇吉...在線等...”唐心的字還沒打完,一只溫熱的大手便覆上手機。

  “宇宙不停運轉,人應效法天地,永遠不斷地前進。第一卦,意味著絕對的剛強,自強不息,便能飛龍在天,如果按著你的思路來理解,也可以膚淺地認為,這是大吉。”

  陳灝軒流暢地說道,唐心驚詫地看著他,“老板,你真不是為了安慰我,故意胡謅的嗎?”

  這男人到底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比度娘還厲害!

  問完后,唐心又自討沒趣地捂著嘴。

  “我不該問的。”

  根據以往幾年的相處經驗來看,她每次想要問他什么的時候,都不會得到正面回答。

  他總是以食物鏈頂端的姿態,睥睨地看她,那眼神就足夠鞭撻她的尊嚴,提醒她,愚蠢的人類啊...

  唐心低頭,想到了之前倆人的爭吵。

  她在問他跟她前任閨蜜之間的關系,他卻不想對她解釋。

  他對任何人都是不屑解釋,不止是對她。

  芊默說的對,她和老板的關系,永遠都是上下級,不是平等的。

  “我的童年是在石洲度過的。距離太姥姥家不遠,我和哥哥經常去那邊玩,太姥姥給我們講過這些。”他的解釋讓唐心驚詫不已。

  她還從沒聽過他講小時候的事呢!

  那個從來不屑解釋的男人,竟然愿意對她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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