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點點頭,他拿起紅酒,給自己和慕輕舞各自倒了一杯,說了一聲“干”以后,仰起頭一飲而盡。
慕輕舞嚇了一跳:“慕,你這樣喝酒,肯定會醉的。”
張慕笑了:“我不就是來喝醉的嗎?”
慕輕舞制止他:“就算要喝醉,也得先吃點東西,這樣的話,胃不會太難受!”
張慕覺得有道理,從火鍋里揮起一大塊羊蝎子,呼哧呼哧的啃了起來,把慕輕舞看得真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有點像大俠了。”
張慕白了她一眼:“我怎么聽著覺得像土匪?”
慕輕舞樂不可支:“土匪的話,還得大秤分金銀,可是我們之間不用分,有金銀全歸我。”
張慕向她伸出了大姆指:“輕舞,其實你,挺牛的!”
慕輕舞得意了:“慕,連你也覺得我挺牛的吧,我看呢,你要超過那個江承業也不難,跟著我就行,姐帶你裝逼帶你飛!”
張慕哈哈大笑:“那行,那就拜托慕大姐了!”
慕輕舞舉起酒杯:“來,走一個,你這弟我收了。”
看著張慕又是干了一杯,慕輕舞認真道:“慕,你真的還打算去把李午搶回來嗎?”
張慕盯著她道:“怎么了,不應該嗎?”
慕輕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慕你怎么這么死心眼,李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的,她對愛情的概念與你對愛情的概念完全不一樣!
就算她自己都說了,你根本不了解她,這還聽不懂嗎?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李午跟江承業一樣,是一個什么都可以拿來交易的人。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江承業、李午,其實都是一種人,一種對于利益交換理解的無比透徹也執行的無比透徹的人。
但是我們三個人又不一樣。
江承業,是一個完全只有利益沒有真情的人。
我也是一個只有利益的人,我也愿意把一切都拿來出賣,可是我還是會有一些不愿意交易的東西,比如說,與你的感情,不管誰拿什么來換,我都不會換。
當然,你不用害怕,我沒有說這是愛情,也許是友情吧,也許是救命之恩,反正很不復雜,但總而言之這不是完全的愛情。
李午貌似是一個十分重感情的人,可是她也是一個愿意把感情拿來交換的人,只不過她的交換做的十分隱秘,要價更是十分昂貴,就像你,幾乎可以說是吃干抹盡。
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他與江承業沒有區別。
也許正是有這種相同的觀念,所以她才會與江承業走在一起。
慕,他們最后結合在一起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即使李午給你定了三年之期,可是三年之后呢,如果又有另一個利益出現呢?
她把愛情排在第二位,第二位與第二百位沒有區別,只要有必要,統統可以出售,統統可以交易”
張慕沉默而不語,慕輕舞說的沒有錯,不管有什么樣的借口,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愛情的李午的心目中都不是排第一位的。
為了她目中的第一位,她毫不猶豫把與自己的愛情給交易了出去。
他只好給自己打氣:“可是我仍然相信她!”
慕輕舞道:“那我再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激動。”
張慕自嘲地一笑:“她都已經跟江承業訂婚了,我該搶也搶過了,該失敗也失敗了,到了這個份上了,我還有什么好激動的?”
慕輕舞點點頭:“那我可就說了,
據說,江承業把李午從西安接到帝都以后,就安排進了密雨區的君山度假村,然后,他每天都會陪李午吃早飯。
慕你該懂陪吃早飯是什么意思吧?”
張慕搖搖頭:“吃早飯又代表了什么?”
慕輕舞道:“江承業是住在西山的,與密雨隔著兩個區,他總不可能每天四點鐘起床專門跑去那里陪李午吃早飯吧?
而且那個地方,江承業只開了一個房間!”
只聽喀地一聲,張慕手中的筷子被他硬生生的折斷了!
慕輕舞連忙勸解道:“慕,你別激動,別激動,也許江承業與李午只是在房間里聊聊天,聊聊天,探討一下未來計劃罷了。”
張慕換了一根筷子:“輕舞,你繼續說吧,如果光是這個猜測,以你的個性是不會來告訴我的,你不是那種挑撥離間的人。”
慕輕舞吁了一口氣:“還有就是,兩天以后,李午給七星海的人開會,自己承認說,她得到七星海的領導權,是從江承業的床上換來的!”
張慕茫然了,真的徹底茫然了,他可以理解李午為了大局為了理想犧牲自己的愛情,犧牲自己的隊友,甚至犧牲自己。
可是他真的無法理解李午這樣一個神祗一樣驕傲的鳳凰,會在給一群全然陌生的人開會時,說出這樣粗俗的話,實在無可理解!
他霍地站了起來:“這個情報,是那兒得來的?”
慕輕舞道:“七星海的中層人數不少,這些都是在圈內流傳開來的,其實我盡可能把程度說低了,他們說的程度還要嚴重。
他們都說,李午床上功夫十了得,把江承業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江承業心甘情愿把七星海十幾億的體量都交給了李午。
還有,李午能容人之不能容,那個藍冰蓮經常在江承業的西山院過夜,可是李午卻完全不在乎,所以江承業才很快與李午盯了婚。
還有”
張慕頹然坐下:“輕舞,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慕輕舞見他臉如死色,只好安慰道:“慕,你別難過,也許這是道聽途說,全然作不得真的,萬一李午一直為你守身如玉,也未可知!”
張慕很黯然,即使在今天的訂婚儀式之前,他還存了很大的信心,即使在李午說三年之約的時候,他都認為李午會這樣堅持。
可是主持人的那句“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卻近乎于摧毀了他的信心。
江承業會是那種君子嗎?
顯然不是,只要看中星海的那些做派,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李午會是那種貞節烈女嗎?
至少在自己身上她從來沒有如此表現過。
從一開始對自己的裸身栽贓,到后來的饅頭事件,假炸彈事件,等等等等,都證明一個結論,李午對于發生關系并沒有那么重視。
現在他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如果江承業用強,李午會拒絕嗎?即使李午有心拒絕,可是當江承業用強的時候,李午拿什么抵擋呢?枕頭嗎?
張慕只覺得自己的那些信心完全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更何況李午的某些動作確實讓人欲罷不能,坊間的傳言,總不可能全然是假的。
張慕苦笑道:“空穴不來風,他們都已經決定要訂婚了,不論做什么還可以算過分呢?
現在他們是一對,而我只是一個外人,她沒有什么義務需要為我守身如玉的。
就象白天她對江承業說,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呢,這足以證明她對這種事情完全不在乎,就如同她從來不在乎你和我交往,不在乎夏青和我交往是一個道理。
所以她才會完全不在乎江承業與藍冰蓮的交往,也許對她和江承業來說,這一切也不過只是一種交易的條件罷了。”
慕輕舞松了一口氣:“慕,你能這么想,就對了,所以,對于這件事,你真的沒有那么必要在乎。
其實李午真的好算計,如果她要你達到的條件,只是要你穿過天花板,來到與江承業那樣的高度的話,其實也沒有江承業說的那么難。
這些日子,我都替你調查清楚了,他的那個天花板,就是那個組織的門檻,而我已經確定,我們慕家大伯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之一。
我堂哥現在在國家特殊部門里,是不可能去參加這個組織的,所以以后代表慕家出席會議的,只會是我,大不了我提前跟他們把這個權力要過來,你再跟我訂個婚,我把權力讓給你,你不就進去了嘛,一點都不難。
可是她偏偏給你一個軟條款,要什么懂她了解她,愿意跟她走一樣的路,這根本赤裸裸地在欺負你嘛。
不管你有什么樣的答案,她直接說一個不懂就好了,你不是穩輸?其實她根本一點機會都不給你,其目的,就是作為要挾江承業,制衡江承業的借口!”
張慕舉起酒杯:“輕舞,不說了,真的不說了,我不想聽了,求你了,好嗎?”
慕輕舞點點頭:“慕,你只因為當你是真心的朋友,所以才會啰嗦,你別生氣!”
張慕仰頭又灌了一杯酒下去:“輕舞,我心里都知道答案,只是我不愿意承認,就是這么簡單!
今天晚上,我們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只喝酒,談風月。”
慕輕舞應道:“好,我們只喝酒,談風月。
慕,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國家,然后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