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子的病情,手足無措的大臣們,在聽到天子要開朝議的時候,心里是無比激動的,看來天子是好起來了,天佑大漢啊,各地關于水井的嚴格把手,這才停止,陽球也撤回了他派出去的各地駐軍,不過,依舊吩咐了新州的百姓,日后要是看到了黃龍,千萬不要跪拜,能殺就殺,我陽球定有大賞!
百官聚集在了皇宮之外,聞人襲也趕來了,再沒有王符的情況下,百官都是以聞人襲為首,由他帶領著,走進了皇宮之中,他們那緊張的心,也就緩緩平息了下來,互相詢問著最近的消息,至于太子親自趕到了廷尉的事情,眾人也有不少人是知道的,聞人襲也與周圍的大臣們商談著,主要是談論天子的病情如何。
也只有賈詡一人,安靜的坐在了末尾,一言不發。
宋典扶持著天子,緩緩走進了廟堂,天子推開了宋典,有些沉穩的走到了上位,坐了下來,看向了百官,天子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看起來還未曾痊愈,百官頓時起身,一同拜見,天子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他們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都有些擔憂的望著天子,聞人襲最先起身,問道:“陛下,不知可曾好了些?”
看到他擔憂的模樣,天子點了點頭,說道:“你可放心,朕已無大礙,只是些小病罷了....”
百官松了一口氣。
天子看向了百官之中的蔡邕,天子沒有開口,但是蔡邕也明白他的意思,他起身,說道:“臣有奏!”
“準!”
蔡邕便為群臣講起了這次的南巡之事,因為蔡邕急忙趕回,也沒有接見賓客,百官只知道王符出了過錯,被押進了廷尉,可是至于他犯了什么錯,群臣還是不知道的,此刻,也都是豎起了耳朵來聽,蔡邕從荊州說起,先后的說出了南方之所以頻繁發生民變的原因,另外,也說出了這些官吏們的共同點,以及動機。
百官都有些愕然了,他們想過王符犯下了大過,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大的過錯,數千條百姓的性命啊,難怪天子會氣急攻心,天子那般愛民之君,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肯定是怒氣沖天啊,這王符也是,竟然釀成了如此大的過錯,上千百姓,就這樣死在了他平日里一直鼓吹的新政之下。
這下,王符是難有活路了啊!
群臣心里極為的開心,袁逢沒有猶豫,立刻起身,便要請烹王節信,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開口呢,天子便已經起身了,冷冷的望著群臣,說道:“朕之疏忽,竟造成如此大禍...咳咳咳...”,天子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群臣色變,袁逢也立刻改口,說道:“陛下,此全賴王符蠱惑君上,并不是陛下之過錯!陛下莫要如此言語!”
“是極,陛下乃千古仁君,萬不可如此啊!”
“臣等有罪!”
百官紛紛大叫起來,隨后,他們便把矛頭對準了王符,袁逢又說道:“陛下,此全賴王符這賊之奸也,此賊蠱惑君上,欺壓百官,施行新政,害死了千余百姓,此等大罪,絕不能放過,理當斬首,抄家,陛下,請烹王節信!!不烹,不足以慰天下百姓之心也!!”
袁逢大聲的說道,群臣紛紛響應,開始大罵王符,這一次,天子出乎意料的,沒有為王符遮擋,反而是點了點頭,說道:“朕豈能容忍王符殘害百姓?朕這邊下令廷尉,將王符斬首抄家,將那些官吏們通通斬殺!!還要查出與他們勾結之人,絕不可放過一個殘害百姓的惡賊!!”
“陛下圣明!”百官哭著喊道。
這一日,終于還是來到了,王符啊,百官做夢都想殺了他,這十年,他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終于啊,我們這些忠良賢才們還是戰勝了王符這個惡賊,他的死期到了啊,百官心里的這種激動,都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若不是天子還病著,只怕他們現在便要擁抱著互相慶祝了。
看著百官們流淚,太子看了看天子,便要開口。
“陛下...”
一人走了上來,群臣一看,正是司空聞人襲,聞人襲拄著拐杖,有些艱難的走到了正中央,朝著天子大拜,雙眼含淚,顫巍巍的說道:“陛下,王符雖惡...可是,他的功勞也不小啊,這些年來,他是為了大漢,日夜操勞,前往揚州,南方大治,前往幽并,賑濟災民,水運,馳道,糧草,教化,這些功勞,難道不能救下他的命麼?”
“他設立了科功,可是,天下有多少百姓為此受益,四處遇災,都是這些科功出身的官吏們第一時間前往賑災啊,我們怎么能一些奸賊的罪行,去懲罰王符呢?陛下,他年近花甲,為大漢操勞了一生,陛下...不能殺啊...”
聞人襲哭訴著。
一時間,群臣寂靜,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群臣之中,竟然還有人為王符出聲,出聲的這位,竟然還是與王符關系最惡,甚至與他當場廝打起來的聞人公,他們想要開口大罵,可是看到聞人公顫顫巍巍的身子,他們卻又說不出話來,氣氛異常的沉默,唯獨聞人公,看著天子,看著群臣,一點點的說著王符的功績。
他一一看向了群臣,想要獲取他們的支持。
卻沒有一人愿意相助,都是別過頭,不再看他。
看到他這番模樣,太尉張溫有些忍不住了,起身,說道;“臣贊同司空之議!”
“臣附議!”蔡邕隨后說道。
“臣附議!”
“臣附議!”
一共,也只有張溫,蔡邕,崔,曹嵩這四人愿意聽取聞人公的言語,其余大臣對他們都是有些怒目而視,天子皺著眉頭,說道:“他縱然再有功勞,可是此番犯下如此大罪?!朕是絕對不會饒了他的!聞人公勿要再說了!”
天子對此事極為的堅定,他一心想要處死王符,看到天子是這個態度,百官心里欣喜,也是贊同。
“阿父...額,陛下!”
正坐在側邊,聽著群臣朝議的太子,緩緩起身,有些緊張的開口道。
天子轉過頭,看著他,群臣也是連忙看向了太子,太子自從隨同上朝以來,從未在朝議之中開口過,這還是第一次,太子究竟是為了什么呢?大臣們在心里猜測著,太子看起來格外的緊張,雙眼不斷的看向賈詡的方向,賈詡被他看的有些納悶,心里疑惑,卻沒有起身,也沒有言語。
太子看了賈詡一眼,又看向了天子,說道:“既然陛下要處死王符,那他所設的考核科功制也不能留,可是如此?”
“是!”天子冷冷的說道。
太子又看了一眼賈詡,隨后說道;“既然如此,那先前那些科功出身的官吏,考核通過的官吏,當如何?”
“王符先前的那些政策,又如何?”
“王符之前那些政策,也有不少是有利與廟堂的,朕并不會廢除,只是,這科功考核,必須要廢除!”
正該如此啊,百官心里想著,不由得點著頭。
太子說道:“陛下,既然如此,那些科功考核出身的官吏,也是不能留的,他們可都是王符的門生故吏,既然要抄王符滿門,這些門生故吏又如何能放過,理當全部抓捕,斬殺!”
天子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道:“正該如此!全部都斬了!”
大臣們微笑著點著頭,忽然,他們愣住了,想了片刻,臉色大變,袁逢最先沖出來,大叫道:“不可啊!!陛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