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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白虎幻境1

  青辭聞言一個巴掌就拍在他的后腦勺上,怒道:“小兔崽子,這時候跟我討價還價,我看你是想找揍!”

  沐琉夜可憐巴巴的抬手揉了揉被拍疼的后腦勺,嘴里不甘愿的嘟噥道:“小氣的七哥哥,收我當徒弟就這么委屈你嗎?”

  安如月在一旁看著二人,頗有些哭笑不得,她急忙將青辭拉到一邊,對著沐琉夜道:“小夜,你放心吧,你的七哥哥一定會收你當徒弟的。我猜呢,他大概是不喜歡人家喊他‘師父’,你以后還是喊他‘哥哥’吧,他自然會教你本領的。”

  “七嫂嫂,你說的是真的?”沐琉夜的眼睛頓時亮了亮。

  “當然是真的!他若是當真不愿意收你當徒弟,早就直接拒絕你了,哪會把你帶在身邊呢?”安如月笑著道。

  聽著安如月與沐琉夜的對話,青辭的心神忽然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見了當初那一幕,那個孱弱的少年第一次見到那個身穿紫金長袍,高高在上令人仰視的男子。

  那時候他也說要拜男子為師,男子卻不愿意被人喊作“師父”。所以最后,他明明應該是他的師父,卻被他喚作了“阿念哥哥”。

  原來,自己連這一點都和他一樣啊,不喜歡被人喊作“師父”,寧愿被人喊作“哥哥”。

  就在青辭愣神之際,幾人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光幕,光幕之中所呈現的景象正是“白虎柱”中蒼無念和畫傾城所經歷的事情。

  這一對接受考驗的男女被傳送進了一個四面都是墻的寬敞的大房間里,房間里光線倒還算明亮,但是屋內空蕩蕩的什么擺設也沒有。

  身在局中的兩人先是下意識的掃視了一下四周,隨后兩人的神情便同時變為驚訝,左顧右盼,似是在尋找什么。

  “無念哥哥,無念哥哥你在哪里?”畫傾城有些著急的喊道。

  “畫兒,畫兒你在哪?”蒼無念也同樣著急的喊著。

  注視著光幕中兩人一舉一動的眾人此時都有些納悶了,他們只能看見光幕中的情景,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見蒼無念和畫傾城明明就站在距離對方不遠的位置,卻好像都在四下尋找對方似的,這情景看起來真是有些詭異。

  “喂,臭小子,你到底對我的阿念哥哥和傾城小姐姐做了什么?”青辭一把將沐琉夜拽了過來,沒好氣的問道。

  沐琉夜無辜的撓了撓頭,“我什么也沒做啊,看他們的樣子,大概是被傳進了兩個不同的房間吧,只不過我們能看到房間是連在一起的,他們卻無法看見對方。”

  “你的意思是,不管幾個人進去接受考驗,都得被分開,然后獨立通過考驗?”青辭有些惱火了。

  沐琉夜一臉委屈,“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又沒進去過,也沒幫人開啟過四象柱,我怎么會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青辭氣結,真有一拳揍扁他的沖動。

  安如月趕緊將青辭和沐琉夜拉開,無奈勸道:“青辭,別這樣。我們要對小王子和傾城有信心,不管他們是否在一起,一定都能夠安然通過考驗的。”

  “哎,早知道進去之后是各自應對考驗,我一早就先進去試試水了。現在倒好,阿念哥哥和傾城小姐姐莫名其妙的被分開了,他們就是想給跟彼此有個照應都辦不到了。”青辭沮喪的搖著頭,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祭壇上。

  幻境中的畫傾城和蒼無念在喊了幾聲之后發現無人回應自己,便知道自己與對方被分隔開了,這一關,他們必須要各自通過考驗才行。

  兩人各自朝前走了幾步,發現腳下的地面并沒有異常,這才大膽的繼續往前走,直到觸摸到其中的一面墻。

  可是墻面光滑如冰,隱隱能映照出自己的身影,看起來根本不像會出現什么機關。敲打了一下,聲音很實在,也不是空心的。

  這一男一女自從傳送進白虎柱的幻境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舉動幾乎就是前后腳的事,甚至連神情和反應也都相差無幾。光幕外的眾人在看見幻境中兩人的情形都不由得心生感慨——蒼無念和畫傾城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此的默契,就好像心有靈犀似的。

  蒼無念將三面墻都摸索探查了一遍,終于將腳步停在了最后一面墻的面前,這面墻明顯比之前那三面更加光滑,也不知是什么材質做的,竟然能夠清晰的映射出他的身形樣貌,甚至比他們平日里使用的銅鏡看起來更加的清晰。

  他就這樣凝視著墻內的自己,墻內的自己也用同樣的目光打量著他。

  忽然,墻面像是水面一樣蕩漾起了波紋,那個原本清晰的自己的身影也因此變得模糊起來。

  待到墻面再一次恢復平靜,蒼無念卻是猛然一驚,因為他發現這個如鏡子般的墻面上映射出的那個男子已經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個身形與他一般無二,身穿紫金長袍,臉上卻戴著一面古銅色面具的男子。

  震驚之際,墻面內的男子忽然睜開了原本緊閉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蒼無念看得清楚,那個男子擁有一雙深紫色的雙眸。

  一股殺意從那男子身上傳來,蒼無念暗道一聲不好,身形急急往后退去,就在他后退的瞬間,一道紫色的光弧從墻面內劃出,堪堪與他的腰腹之處擦身而過。

  蒼無念穩住身形,面色凝重的打量著墻內的男子,只見那男子的紫金長袍和一頭墨發無風自揚,就這么款款從墻內走了出來。而剛才那一道攻擊自己的紫色光弧,正是從他手中的兵器施放出來的,那個兵器蒼無念雖從未觸碰過,但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之感他卻很明白,那是他曾經賴以戰斗的伙伴——歿天杵。

  “是不是很意外,竟然在這種地方與我相遇。”紫金長袍的男子緩緩的開口,聲音居然與蒼無念一模一樣。

  “你是……蒼妄?”蒼無念眉頭緊蹙,他有些難以置信。

  “你這么說……對,也不對。我的確是蒼妄,不過,你也是。”蒼妄的嘴角揚了揚,只是那笑意在蒼無念看來似乎有些諷刺。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可是我在這里,那你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莫非你是我在前世留下的分身或者殘念?”蒼無念沉聲問道。

  蒼妄輕輕的搖了搖頭,“都不是,其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只要打敗我,這一關你就算是過了。”

  “打敗你,那不就是打敗我自己?”原來所謂‘勇力’的考驗,就是要打敗自己嗎?蒼無念眸光微閃,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進入過這四象柱的幻境,他也不知道畫傾城現在面臨的是什么情況,但若說這世上最大的敵人往往都是自己,這一點他還是能想得通的。

  只是讓他心里很沒底的是,他現在充其量只是覺醒了一半的自己,無論是記憶還是法力,都不是完整的蒼妄。

  而他偏偏在這種需要打敗自己才能算是通過考驗的地方遇到了蒼妄,遇到了那個屬于他靈魂深處真正的自己。那這個蒼妄到底是完整的還是不完整的?若是完整的,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怎么可能與他抗衡?

  “不用懷疑,我當然是完整的你。不要試圖帶著僥幸的心理來打敗我,那樣你只會死在自己的手里。”蒼妄好似看頭了他此時心中所想,語氣有些輕蔑的說道。

  蒼無念的面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完整的自己,完整的蒼妄,怕是他和畫傾城再加上青辭三人聯手都不夠陪他過招的,這要怎么打?

  蒼妄的嘴角微微一揚,手中歿天杵漂亮的轉了個花,杵峰直指蒼無念,朗聲道:“來吧,要么打敗我,要么就放棄。不過我可提醒你,這‘白虎柱’只是最基礎的一個考驗,如果連‘勇力’都達不到要求,你就沒資格成為蒼妄!”

  蒼無念聞言冷笑一聲,手中紫光一閃,森白的骨笛便出現在他的手里。論法力,他不及蒼妄,論兵器,他就更加汗顏了,這么多年來就這骨笛用著順手,竟是從沒想過要換。可即便是這樣,他也絕不會輕言放棄。

  “我要糾正你一下,我本來就是蒼妄,用不著去‘成為’。”蒼無念語氣冰冷的說道。

  話音落下,骨笛之上紫光縈繞,蒼無念足尖一點地面,沒有任何多余的招式,直接朝著蒼妄飛身攻去。

  蒼妄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待到蒼無念手中的骨笛距離他臉上的面具不足一寸的時候,他的身形就這么輕輕一閃,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蒼無念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放緩了動作。可是轉瞬之間他便察覺到不妙,因為他的身后已經傳來了冰寒刺骨的危機感。

  幾乎就是本能的反應,他連稍微扭頭用余光瞄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著自己方才的攻勢,一腳踏地,生生的將身體翻轉了一個方向,仰面朝天的彎下身來。下一刻,他便瞧見一道紫光險之又險的從他的面門擦著他的鼻尖劃過,斬斷了他漂浮在空中的一縷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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