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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如意

  思前想后,再翻了翻隨身空間里帶的那些東西,徐陽很遺憾地決定。

  只能將剛剛到手的白玉如意送出去了。

  雖然白玉如意價值不菲,帶到后世里也能賣個好價錢,但這也是徐陽目前唯一能送得出手的東西了。

  一來彩頭好,取萬事如意的口彩,二來,這怎么都算是宮內出來的物件,送回去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既然都決定同弘晝和緩關系了,下點本也是應當應份的。

  至于弘晝手下那幾個任務對象,徐陽自然有辦法處理掉。

  何況,徐陽還有事要弘晝幫忙才行。

  不下點血本,人家根本就沒理由來搭理你。

  也不是說弘晝就在乎這點賀禮了,只是,尊重是互相的,你都不尊重人家,又要求人家辦事兒,怎么可能說得過去。

  徐陽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

  至于隨身空間里的其它東西,要不就是價值太低,就是不適合今天這樣的場合。

  之前胡一刀鐵盒里的那些財寶,都被徐陽給賣了,不然拿出幾樣出來倒也不失禮。

  田歸農在天龍門里的藏寶,除了銀票外,價值都太低了,做工也粗糙,不適合送給身份尊貴的和親王。

  送寶刀?別說徐陽舍不得,就算是舍得,人家過壽辰,你送把兇器?合適嗎?

  送藥?咒人家呢?

  送毒藥?咳咳。

  好吧,看來看去也就一柄玉如意,意頭好,價值高,不大不小個頭正合適。

  輪到徐陽了,他拿起筆,在禮單上寫下了恭奉白玉如意一柄,簽下自己的大名。

  臉微紅,這字實在是……太有性格了。

  現代人,有幾個人會寫一手好毛筆字啊?

  收禮的王府管家看到徐陽的字,差點沒樂出聲來,好在親王府的管教甚嚴,總算保留了徐陽所剩不多的臉面。

  大聲叫出:“江南徐公子,恭奉白玉如意一柄,謝禮!”

  排在后面的那些家伙,聽到賀禮只是一柄玉如意,紛紛嗤之以鼻。

  玉如意是爛大街的貨,誰家沒個百八十柄的?

  就連窮人家娶親,有時候彩禮里也會有一兩柄玉如意,當然,是那種便宜的地攤貨。

  看來這家伙的主家真是窮。

  搞不好就是幾兩銀子一柄的地攤貨。

  這種破爛,居然還敢拿出來送給和親王當賀禮,這也算是個極有勇氣的家伙了。

  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惦記上。

  然而當徐陽把隨隨便便就從懷里拿出來那柄玉如意,遞給王府管家的時候,他們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剛剛誰說這是地攤貨來的?站出來,我們保證絕對不打死你!

  正午的驕陽正照在這柄白玉如意之上,散發出一種透亮的光,幾乎能隔著玉如意,看到如意下徐陽的手掌。

  晶瑩剔透的玉質,精妙的雕工,這柄玉如意就算是稱一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整體形質優美,隱隱透著寶光,就連親王府那位見多識廣的管家,在看過之后,也不由得呆滯了半晌。

  這一柄白玉如意,立刻就把之前那些所謂“重禮”比下去了。

  而這么貴重的禮物,居然就被徐陽隨隨便便的放在懷里。

  萬一磕了碰了,把你賣一萬遍都賠不起。

  尤其是剛剛那位,萬幸是沒撞上啊,撞上這就算是碰瓷。

  都夠蘇州織造府賠半年入息的了。

  當然徐陽不會告訴他,這柄白玉如意是剛剛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來的,從懷里掏出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管家瞪了徐陽一眼,他也并不認為這是徐陽本人,還以為只是一位下人。

  “你家主人何在?可以進府赴宴了。”

  徐陽也懶得離他,轉身就進了和親王府。

  門口兩位侍衛還對他挺客氣。

  此時如果王府管家還不明白這位就是正主,也就算瞎了。

  只是,明明那么有錢,換一身好衣服那么費勁嗎?

  或者說,這就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門外眾人驚嘆不已先不提,只說徐陽進了王府,自然有專人帶路去宴席。

  和親王府很大,徐陽估算了一下,占地不下百畝。

  若是沒人帶路,以徐陽路癡的屬性,估計人家都吃完了他都未必能找到地方。

  帶到宴席所在的和慶樓之后,領路人指點了一下徐陽的座位,便躬身告辭,出門去了。

  徐陽謝過對方后,便老老實實地坐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位置還不錯,雖然并不在離主座最近的地方,起碼也是前三排了。

  作為一介白丁,無任何官職在身的徐陽表示很滿意了。

  然而他滿意,不代表別人也會滿意。

  好多送了重禮,官階也不低的官員,對于有個一看就是黔首的家伙,居然坐在比自己更好的位置,十分不解,更加不滿。

  官場是最注重位階和資歷的地方。

  別說一個老百姓,就是同朝為官,位置坐錯了一點,也是不小的罪過。

  輕則被人杯葛彈劾,重則都可能丟官去職,甚至丟了小命也有可能。

  因此當徐陽大大咧咧地坐在明顯不應該是他坐的位置,周圍的議論聲就開始漸漸響起。

  要知道,在這座王府中,這座專門負責酒宴招待的和慶樓,未必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踏進來的。

  一些同來送禮的富商,由于沒有官位,按慣例,也只能在次一等的余慶樓里用宴。

  何況這個看上去極為窮酸,也并無半點氣質的家伙。

  或許是安排座位的王府下人搞錯了?

  應該是如此沒錯了。

  許是這家伙本身應該在別的地方飲宴,領路的下人把他錯引到和慶樓來了?

  這種事如何使得?

  自有好管閑事的官員站了起來,走到徐陽身邊。

  “這位,這位朋友,你怕是坐錯了位置吧?”一臉倨傲的三品京官于敏中如是道。

  于敏中,乾隆二年狀元及第,時任內閣學士,上書房行走。

  他有倨傲的本錢,本身就是乾隆朝第一次開科取士的狀元,十六年來兢兢業業,做事小心,這才累遷至內閣學士。

  而今看到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平頭老百姓,居然位置在自己之前,如何令他不氣惱?

  叫他一聲朋友,于敏中都感覺自己有些臉紅。

  這種連自己位置都不清楚的家伙,就該直接一腳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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