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金老板終于明白,為何當初明明是他占了上風,但居然會被那名庶子反敗為勝,利用自己武功上某個不為人知的弱點,一舉擊敗了自己。
那是因為金老板的未婚妻,她知道。
他也明白,自己枕下的那本秘笈是從何而來了。
她進自己的屋子,歷來不需要什么通報。
至于那個簽名,自己的書房一向是對她開放無忌的,她要做些手腳,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這次,在如此確鑿的證據面前,即使是金老板那身處家族高位的父母,也已經沒有辦法了。
非但沒有辦法幫他,甚至連他的父母,也因為這件事的牽連,將會被貶斥為家族中地位最低下的族人,終生無望再登高位。
一片冰寒的涼意透遍全身,金老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帶出總堂,送入執法堂的。
隨即,他全身的內功都被執法長老親手所廢,最后只能帶著滿腔的怨憤和羞惱,被逐出了家族。
就像是一條狗一樣。
帶著傷,帶著恨,在一個雨夜,只身一人逃也似地離開了生他養他的家族。
永遠不被允許再次靠近。
故事講完了,金老板已經內流滿面。
老板娘在一旁聽得也呆滯了。
她從來未曾想到過,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居然一直隱藏著如此沉重的傷痛。
這是該多疼啊。
淚水潤濕了老板娘的眼眶,只是一貫堅強的她,所做的只是抹去了丈夫面上的淚痕。
徐陽聽完,心情也是很沉重,但有些問題,他還是想問清楚的。
“為何你被廢掉了武功,現在還是一個武者?而且還是個七階武者?”
“為何那名庶子會就此放你安然離開?要知道,換了是我,既然已經陷害了你,必然不會讓你逃出生天!”
“還有一點就是,不管是家世,武功,還是血脈,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金老板你都遠比那個庶子更為適合做金家的大當家,為何你的未婚妻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出賣你,而選擇了投靠那個無名的庶子??”
金老板苦笑一聲,有些蕭索地低聲說道:“第三個問題,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沒能想通,那個庶子若是什么都能超過我,我也不至于不甘心,可是……”金老板說到這里,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恨恨地一拳擊中了身畔的餐桌。
只見一張看上去極為結實的木桌,被他一拳之威,居然就打得片片粉碎,甚至連桌腿都被拳力波及到粉碎,連一點原樣都看不出來了。
金老板一愣,隨即苦笑著向徐陽賠禮道:“抱歉,一時激動,還請海涵!”
自從暴露了身份和武功,金老板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說話都變得極為文雅。
可見他二十多年來,要時時刻刻都偽裝成一個懦弱粗俗的廚子,這日子該有多難過了。
徐陽點了點頭,示意無妨,金老板才繼續說了下去。
至于第一和第二個問題,其實就是一個答案。
“那位親手廢掉我武功的執法長老,就是我的祖父。”
“他見多識廣,又了解我的為人,自然能看出整件事情的蹊蹺。我一直就對金錢毫無興趣,又怎么會為了錢,而出賣家族的機密?然而身為執法長老,他又不能公然偏私,畢竟一切證據都是那么不容置疑……”
“因此他下手廢我武功時,留了一線氣機給我,并沒有真正斷絕我習武的道途。”
“事后,他又親自護送我遠離家族,并且給了我一個虛構的身份,并在半路上,就將我放到河中,自己則帶人遠走,掩護我潛藏起來。”
“這一晃,便是二十多年,雖然沒能恢復我先前的武功,不過也練到了七階武者的境界,只是我一直擔心他老人家,還有我的父母,只是不敢回家族駐地,也不敢聯系他們,我好恨啊!”
雖然從金老板的表情來看,其中難免還會有些許隱瞞,不過徐陽已經不想再追問了。
撕開一個人的傷疤,這太過于殘忍。
徐陽很同情他,一個人被迫遠離家鄉,遠離宗族,甚至二十多年不敢回去,連親生父母和祖父都不能探望,實在是太慘了。
“想不想回去?”徐陽問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金老板如果自己都放棄希望了,那么別人再怎么幫他,也只是徒然。
“想,怎么不想,都特么想死了。”金老板嘴上是這么說,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苦笑:“可想又有什么用?二十多年了,那個庶子如今必然大權在握,掌握了整個家族的權柄。我怎么回去?回去了除了枉自送掉自己的性命,恐怕還會牽連我的家人。”
徐陽站起身來,拍了拍金老板的肩膀,道:“只要你想,我就幫你,你考慮一下吧。”
并非他狂妄,一個隱世家族而已,真還未必就放在徐陽眼里。
當然,即使金老板愿意,這也肯定是以后的事了,如今的徐陽,首要的目標是天菱集團這個龐然大物。
總要先穩定好根據地,才有余力出去打拼。
對老板娘說了句:“先走了,改天來看你們。”
說罷,徐陽推門便離開了這間小屋子。
這屋子,兩間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平米,可見平日里金老板夫婦過得很艱難。
他們卻依然不忘給當時還是宅男的自己以幫助,好人啊。
三天后,徐陽獨自一個人走在小路上。
這三天,并沒有出什么大事,不過徐陽并沒有閑著。
他每天除了炮制一些補充元氣的藥物,給金耀華和風凌送去,也抽空在外面找房子。
隨著自身實力的發展,這間出租屋實在是太過限制,很多事都不能做,也不方便徐陽的發展。
最起碼,連個練武和煉藥的場地都沒有。
這幾天,給金家和風凌的藥,都是在群租房的公共廚房里煉制的,你敢信?
不過想找間好房子,確實也有難度。
徐陽已經把要求一降再降,哪怕是臨時租一套也好。
畢竟他咨詢過,直接購房的話,手續太繁瑣,沒一兩個月下不來,到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在哪個小世界里搏殺呢。
然而租房想要找到一套滿意的同樣不容易。
既要離現在的住處距離不能太遠,又要足夠寬闊,最好是套帶院子獨門獨戶的別墅。
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魔都,尤其是旭輝區,能有這樣條件的別墅區不過也就三、四個,而能買得起這種別墅的有錢人,愿意出租房子的就更少了。
徐陽這三天,已經跑了周邊好幾家房產中介了,一路找過來,都不太滿意。
所以,他今天索性決定去那幾個別墅小區附近找找看,說不定會有些意外的驚喜。
雖然已經是夏天了,昨晚降過一場雨,所以清晨的天氣還不算太熱,徐陽漫步在林蔭小道上,整個人都感覺很舒適。
畢竟是魔都,除了整體空氣差了點,人多了點,物價貴了點……其實還是很適合生活居住的。
“我是個賤人,這差不多的人生總在見縫插針……”一陣古怪的鈴聲響起,徐陽詫異地接起了手機。
聽鈴聲他就知道,這是他的死黨陸夜,好久沒聯系了,今天突然就來了電話。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徐陽笑道。
“前些天給你打電話,怎么老是關機?”電話那頭的陸夜沒好氣地問道。
“哦,手機壞了,拿去修了。”徐陽瞎話脫口而出,如今的他,臉皮比誰都厚。
“靠,信你才見鬼了。”不愧是老朋友,陸夜一下就聽出了徐陽的敷衍之詞,不過也沒生氣,反而有點八卦地問道:“聽說你最近發財了?在找房子搬?”
有些詫異,徐陽反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哥是誰?哥如今是菲特納斯健身會所的銷售總管了,消息靈通著呢。”陸夜一副洋洋得意的口吻,弄的好像誰不知道他是賣健身卡的一樣。
“好了別廢話,說吧,啥事?”徐陽笑罵道。
都是老熟人了,沒必要搞什么客套,對于陌生人那才是客套,對于熟人,尤其是陸夜這樣的好兄弟來說,那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假惺惺了。
只有隨意笑罵,這才是兄弟間的相處方式。
“你要找什么樣的房子?我說不定有路子?”陸夜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徐陽大致把自己的需求跟他說了一遍,當然并沒有報什么太大的希望。
畢竟健身行業和房產中介,雖然都是服務性行業,但是兩者間區別還是極大的。
“你這要求……嘶。”陸夜一副牙疼的口氣,讓徐陽聽了都想揍他。
“我就知道你這兒沒戲,不說了,掛了。”沒功夫和他在電話里磨牙,時間寶貴啊。
陸夜忙叫道:“別啊,我這不是逗你嗎?還真巧,有那么間屋子……就是貴點兒。”
“真的有?那你帶我去看看吧,房子好,價錢不是問題。”徐陽有些意外的驚喜,沒想到眾里尋他千百度,居然一回頭,房子就在背后。
“那好,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半小時后,兩人碰頭了。
十幾天沒見面了,陸夜整個人都黑了一層。
顯然,他這次是真拼命了。
作為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富二代,能為愛情拼到這個地步,徐陽還是挺欽佩他的。
不過欽佩歸欽佩,如果今天他不能幫自己找到好房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