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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黎明前的黑暗

  穆無極迎合著他的目光,暗自微微點了點頭。隨后不再看他,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四弟,情況有變,封鎖禁制已經變得極度脆弱,很難堅守到子時。若是不提前進行的話,一旦瘟尸涌出,那一切就都晚了!”穆剛神色肅然道。

  他說話間,雙手在不斷的翻轉著,同時一股屬于殘旋大境巔峰之力快速流轉,在他的掌心處不斷匯集。

  隨后雙掌向下排去,形成一股大力,將下方的湖水擠兌開,露出那深邃而黝黑的洞口。

  此刻,所有人御空而立,他們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下方的乾坤洞上,這其中有一部分人曾跟隨當年的拓荒者一起,進入過乾坤洞之中,然大部分人后起之秀還未曾進入過。

  只是,人群之中有兩人,他們的目光沒有停留在洞口上,而是在暗中觀察著四周,各懷心思。

  其中之一便是穆冰霜,他雖是穆家大公子,但是還未曾進入過其中,只不過此刻他的心思似乎沒有在乾坤洞上,而是有意無意的在打探著四周的地形,面上露出沉思之色,只不知他心里究竟在盤算著什么。

  而另一人則是穆剛,此刻,他在仔細的打量著四周的每一個人,似乎他在尋找著什么,而在仔細的環顧一周后,其面上的神色方才緩和下來,似乎是安下心來,并未看到他所忌憚的人。

  而在這期間,他二人的目光在某一刻相接,因為之前暗殺的事情,他們之間已經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故而雙方的目中皆有著深深的敵意,但也僅此而已,畢竟穆冰霜沒有抓住對方現形,無法揭發對方的陰謀。

  隨后他二人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乾坤洞上,而他們之間卻始終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雖明知這里是大庭廣眾之地,但心中依舊是相互堤防著對方。

  “爾等隨我一同施法,破開禁制!”在穆剛的一聲令下,所有人一同運轉道法,朝著乾坤洞的禁制封印處轟去!

  剎那間,湖泊之中傳來劇烈震蕩,湖水震顫,激起滔天浪花,將眾人的身影吞沒其中,只是眾人并未停止施法,而是繼續催持,且不斷加大力量。

  那禁制上有一陣巨大的波紋產生,如水波一般向著四周蕩漾開去,且在中心處的位置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紋。

  而這一震動也傳至乾坤境的各個角落,那些幸存者全部從屋中走出,議論紛紛,各種猜忌之聲不絕于耳,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那些負責各個區域的穆姓高階紛紛出來辟謠,來安撫百姓。

  只不過,這幾日接連的異狀已經讓百姓開始產生了恐慌心里,且自前日那一陣莫名其妙的號角聲后,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乾坤境之中發生了異變。

  而不知從何人口中傳出,在乾坤境之中,隱藏著氣息未衰的瘟尸,這一來,讓所有人再無法淡定,甚至有些人想離開乾坤境,踏上彩虹橋,搏一搏,但終究未離開。

  然就在這時,忽有一道嘶吼聲從乾坤境的地心深處傳來,那一道聲音中透出無盡的瘋狂以及被壓抑許久的憤怒,此刻如洪荒逆流一般,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宣泄而來。

  而這一道嘶吼聲,便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擊潰了百姓的心里防線,所有人瞬間陷入了恐慌之中,不知所措,慌不擇路。

  后來,也不知道是在誰的號召下,他們紛紛逃往乾坤境的出口處,欲選擇踏上彩虹橋,殊死一搏。

  他們知道,穆城之外雖然也有瘟尸存在,但是千年而過,活性已經變得很低,他們堅信只要他們奮不顧身跑去,進入傳送陣之中,踏上彩虹橋便能夠獲得新生。

  而若是留下來,無論穆家之中存在多少修道高手,結局也只有死路一條。

  穆姓高階看著慌亂逃離的人群,他們并未阻止。在這之前,穆剛曾下令過,允許任何人離開,尊重任何人的決定。

  此刻,甚至在他們自己的心中也已然起了退意,只是他們畢竟是穆家最后的戰力,故而依舊選擇了堅守。

  而就在半柱香之前,在那間密室囚牢中,由于鎮魂曲的消失,瘟尸的身上不再受到任何制約的因素,徹底陷入了狂暴,此刻便如發了瘋一般沖撞著囚牢禁制。

  而與之對應的,那囚牢禁制在劇烈的抨擊下,停止了愈合,開始出現不可逆的碎裂,且速度越來越快。

  禁制波紋蕩漾中,如末日的洪流一般,驚擾著所有人的心。

  鬼堯并未離開,依舊安靜的站立在囚牢之外,此刻的她再沒有老婦的佝僂模樣,發絲飄動,配合其秀麗的容顏,曳然是一個絕世的美人。

  她看著囚牢的方向,面色淡然,目中有精光流轉,絲毫沒有大難當前的緊迫感與危機感。

  她的身前,那只有三根琴弦的豎琴再次幻化而出,懸浮在半空,飄忽不定。

  而就在鬼堯的指尖欲接觸琴弦的那一刻,這密室囚牢之中忽傳來一陣劇烈的顫動,而準確的說,這顫動并非出自囚牢,而是從外界傳來。

  這原本在平常并不能激起如何波瀾的震顫,然此刻卻成了惡魔的推手,將絕望正式帶給乾坤境的所有人。

  那封鎖禁制的裂縫在這震顫之中陡然加大,而只在那片刻之后,波紋快速收縮,從裂紋的四周延伸至囚牢邊緣。

  頃刻間,囚牢之中的景象清晰的映入眼簾,而這一切也徹底宣告著禁制的消失!

  鬼堯見狀,撥動琴弦,在瘟尸撲上來的那一刻,身形陡然消失。

  而那些瘟尸在撲空之后,發出了一聲極為狂暴的怒吼,隔著層層阻礙傳至乾坤境的各個方向。

  這密室囚牢原本乃是極為隱蔽的地方,即便是換做一名正常的人身處其中,也很難逃出去。

  但是從穆剛的口中知曉,這些瘟尸在身前乃是穆衛軍,負責穆家的守衛與刑罰,此刻他們似乎還保留著身前的一絲模糊記憶,故而對這里似了如指掌一般。

  瘟尸在打通幾個暗道之后,便帶著無盡的殺閥與對嗜血原始的渴望,向著外界瘋狂的涌去!

  而最先感受到異常,聽聞這些嘶吼的,卻并非是乾坤境中的百姓,而是在囚牢中看守著何一諾的穆飛。

  他在聽聞這一聲嘶吼時,面色一凝,心中升起一陣強烈的不安,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囚室的最深處,那一處被黑暗吞噬與隱藏的地方。

  那個地方雖看似空無一物,但是穆飛位居副城主之位,他知曉在那個地方存在著什么。

  那是通往密室囚牢的暗道,平日里,只有穆剛才有權限進入。

  他站起身,驅動法器,向著前方飄去,而借著法器的光芒,他卻并未看到有什么異樣。

  他心道,此刻距離子時還有數個時辰,想來那瘟尸還不會那么快沖破禁制。

  只是,饒是他心中這般想著,但還是覺得極為不安,故而為了防范于未然,他還是決定收回伏獸繩,加強自身的防御力量,若真是瘟尸橫行,亦可全身而退。

  只是就在他轉身看向何一諾的那一刻,他卻全然沒有察覺到,在囚牢的最深處,那法器的光輝似出現了一絲的明暗不定,隱約中,似有數道身影徘徊在其附近,并向著囚牢外不斷的逼近。

  “今日算你走運,看你那么可憐,我就不用伏獸繩捆著你了,不過你也不要妄想什么,這囚牢禁制一樣能夠把你困的死死的!”穆飛對著囚牢中的何一諾道,其話語間滿是不屑。

  只是,何一諾卻依舊是雙目微閉,并未理睬他。

  穆飛見狀,面上升起一陣惱怒,不過隨后他想了想,也沒必要再對對方動怒,畢竟對方被困在囚牢中,屆時即便自己不殺他,也會被掙脫出來的瘟尸給活生生的撕碎。

  想到這,他再次發出了一聲冷哼,不再理會他,而是口中誦訣,在召喚著伏獸繩。

  然片刻后,他的眉頭逐漸皺起,面上在驚疑之中更是出現了一絲凝重。

  他心道:奇怪,我什么收回不了這伏獸繩了?

  隨后,他閉上雙目,在嘗試著建立自己與伏獸繩之間的聯系,然下一刻,他雙目怒睜,面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道:“什么?!伏獸繩竟然是假的!”

  而此刻他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他再不遲疑,運起全身修為,隔著囚牢禁制向著何一諾排出一掌。

  何一諾的身軀沒有任何的掙扎,順勢而倒,而他的面上依舊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痛苦與波瀾。這倒不像是個人,而是一具毫無意識存在的尸傀!

  “這不是真人,這是血容參!我上當了!”

  而在他驚愕之間,心中忽涌現出一股極為強烈的生死危急,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他眼角的余光發現,那法器的光芒在這一瞬間忽然變暗了許多,而在那明暗不定中,似有人影攢動!

  他瞬間倒吸了口涼氣,后背隱隱發麻,因為他知道從那里面出來的,只有瘟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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