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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0章 試探

  關姬也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關姬沒有再亂動,所以車沒有翻。

  馮永終于松了一口氣,只是在關姬看不到的背后,他的眼神,露出一絲決絕。

  “唉,三娘且讓讓,我有點累了,讓我也坐坐。”

  馮永繞著院子走了幾圈,便尋了一個隱蔽之處,把車子放好,厚著臉皮湊了上去,緊挨著關姬坐下。

  關姬轉過了身,沒有讓馮永看到她的正臉,更沒有吭聲,倒是輕輕地挪了一下身子,讓出一個位置來。

  “三娘,明年吧,明年我就去關府提親好不好?”

  馮永伸手環過關姬的腰,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這么一句。

  關姬本想著掙扎,可是也不知怎的,聽到這話,只覺得身子一下子就酥軟了下來。

  只聽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兄長要去,自去向我二兄說就是了,說與我聽,有何用?”

  馮永輕輕一笑,心道如若說與你聽沒用,那虎女的名聲是如何來的?

  不過這個虎女,在自己懷里,卻是一只溫順的小貓。

  “娶了妻,便算是成家了。這樣,我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

  “兄長此時,也不是孤家寡人。”

  關姬鼓起勇氣,抱住懷里的手臂說道。

  “那只是三娘和二郎他們的看法,未必是他人的看法。不然,李家女郎又是如何會出現在這里?”

  “李家女郎?”

  關姬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好像明白了什么。

  “對了兄長,你昨日說過,這李家有所圖,剛才又說李家身后有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美人計罷了,還能有什么?”

  馮永淡淡地說道。

  “李家的美人計?”

  馮永搖頭,又點點頭。

  “原本昨日之前,我還想不明白,這李家六房為什么要這么做,看了昨日文軒的來信,我倒是有了幾分猜想。”

  世家女出嫁,本質上,與后世的一些女子出嫁也沒什么分別。

  那就是明碼標價彩禮。

  只不過是古人還是要面子一些,所以才費盡心思把世家女包裝得高貴一些。

  不像后世那般連臉皮都撕下來。

  兩情相悅,能吃?還是能穿?

  坐在寶馬里哭爽了,還要什么自行車?

  所以富則妻妾成群,窮則獨擼其身。

  自古以來,這種情況才是常態。

  像卓文君那樣的,正是因為稀少,所以才會被傳誦。

  至于所挑的男人是薄情還是長情,那就是另一回事。

  而像李家女郎這個世家女的做法,就有些刻意降低自己的格調了。

  就如明明可以成為高級會所的服務員,非要去做街頭發廊的洗頭小妹一般。

  明明可以呆在錦城,非要借口跑來漢中。

  明明可以呆在南鄭,非要跑來這破爛地方。

  李球也姓李,關姬不搞姬。

  那除了自己,她的目標,還能有別人?

  再加上刻意地靠近自己所住的地方開荒,還特地跑來請自己指點,一點也不在意被看出就是對馮永有所圖謀。

  以這個時代的風氣而言,這不就只差明擺著跟馮永說一聲,“來上我啊,我就是來賣給你的……”

  若她當真是洗頭小妹,上了也就上了,但抗不住她后面有人啊,萬一解開褲腰帶,突然冒出個仙人跳,馮永哭都來不及。

  “兄長猜到了什么?”

  關姬好奇地問道。

  這個問題,她以前不止問過一次,但兄長總是不愿意說,沒想到此時倒是主動說了出來。

  “能夠提早知道那廖公淵要被流放而拒婚,三娘你說,這李家六房是有多大的能耐?”

  馮永盯著關姬的眼睛,輕輕地說了一句。

  關姬一開始還沒覺得這話有什么奇怪,想了一下,說道:“這不可能吧?這廖公淵被流放,是丞相所為……”

  說到這里,關姬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看向馮永的眼睛有些慌亂,抱著馮永手臂的手上不禁有些用力。

  馮永點點頭,肯定了關姬的猜想,笑著順勢把她摟到懷里,說了一聲:“別怕,丞相要害我,用不著這般下作手段。”

  “再說了,若是丞相當真容不下我,又怎會讓二郎他們跟著我胡鬧?只怕夫人早就拿個什么借口讓你回錦城了。所以丞相應該是沒惡意,只是我一時想不出來這其中的用意罷了。”

  “當真?”

  “自然是真的。”

  “嗯,我相信兄長,要不要我寫個信去問問叔母?”

  關姬剛才嚇得一身冷汗,竟然是情不自禁地往馮永懷里靠了靠。

  “不必了。丞相既然不怕我知道這個事情是他的主意,想必夫人也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嗯,兄長抱緊一些,小妹有些冷。”

  “好的。這春日的早晨,確實有些涼……”

  馮永又把關姬摟得緊一些,看著懷里的人兒,心里默默地保證:三娘,這是我最后一次試探你。

  “哼,這小子,倒是有些眼光。”

  諸葛亮接到馮永從漢中發過來的消息,當著黃月英的面,很是明確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為國舉材,那是好事,怎么這也能讓你看不過眼?”

  黃月英拿著諸葛亮丟在案幾上的信,看了一遍后,大是不滿地說了一句。

  “舉材是好事,但那也要看是哪里的材?”

  諸葛亮微微皺眉,有些疑惑道,“這黃崇是黃公衡之子,他就算是有材,但受那黃公衡之事的拖累,一般人怎會敢這個時候舉薦他?”

  “再則,黃家在蜀中也算是大族。這小子,按理不至于這般輕率才對,可是為何會犯這種忌諱?”

  按那小子以前的行事風格來看,他一向對蜀中的世家大族應該沒什么好感才對,為何偏偏就對這黃家這般好心?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諸葛亮心頭的疑惑更深,明明是非但沒好處,反而是犯了忌諱的事,這小子怎么會犯這種糊涂?

  當時馮永從李遺手里搶走了關姬,又支持李家與何家結親一事,曾讓諸葛亮大是惱怒。

  可是后來證明了,若不是諸葛亮自己反應快,想到這里面有古怪,說不得就得欠下李德昂一個人情。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這小子絕對不會像別人那樣怕自己這個大漢丞相,是個膽大妄為的主。

  不過還好,這個事情到了最后,諸葛亮最終還是嘗到了甜頭,何家三房的倒戈,讓他手里多了一把鋒利的刀。

  “舉個縣尉而已,又是南鄉那種地方,有何大不了的?”

  黃月英不以為然地說道,“想來那里有他親自看著,那黃家的小子還能翻天?我還看不出,在這一輩里,還有誰比他更能算計的。”

  諸葛亮知道不能與自家細君爭論這小子的事,一旦牽扯上了,就像是在護犢子一般。

  “我不與你分說,他人便罷了,但這小子做事,凡有反常,其中必有古怪,而且定然不會是小事。”

  已經嘗到了甜頭的大漢丞相心里在嘀咕,看來是要注意一下黃家了。

  “有甚古怪?我看阿郎你才是古怪。他在錦城時,你又不是沒見過。如何到了漢中,就成了一個好色之徒?那馬幼常也是,學婦人嚼什么口舌?”

  諸葛亮避戰了,可是黃月英卻沒想著這么輕易地放過他。

  “你好歹是大漢丞相,拿個女郎去試探他,要被人知道了,成何體統?”

  “人有好酒,好色,好財,不一而足。他可是以后要挑起大梁的人物,當真要有好色這個毛病,那我少不得要幫幫他,有何不妥?”

  諸葛亮沒得奈何,只得解釋道。

  前些時日,廖公淵又在大放蹶詞,已經忍了很久的大漢丞相終于忍無可忍了。

  蒼頭黔首就算是罵皇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畢竟是天子嘛,老天的兒子,老天不讓自己好過了,罵兩句又怎么啦?

  廖公淵就不行,他可是朝廷高官。

  先前的事就算了,畢竟先帝不追究。

  可是,他竟然敢在先帝靈前殺人不算,如今又大肆宣揚先帝之過,詆毀眾臣之失。

  這對于還遠未恢復元氣,軍民士氣低落的的大漢來說,與鼓動舉國倒戈而降有何區別?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準備要收拾廖立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他與李家六房有牽扯。

  意外收獲豈能放過?

  于是先是趁機借廖公淵的壓了李家六房,然后又反手拉了他們一把。

  把李家六房炮制完畢,這才流放廖立全家。

  甜頭這種東西,嘗得越多,就越是會上癮。

  諸葛亮在心里暗暗嘀咕,這小子既然敢與與黃家扯上關系,那么,肯定就是黃家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做了什么事。

  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么?

  還有,幼常不是說那小子是好色之徒嗎?李家女郎,少說也算個絕妙佳人,送到嘴邊的肥肉,他竟然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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