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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5章 論平日哄好老婆的重要性

  看到花鬘幸災樂禍的樣子,馮永一陣惱怒。

  從地上爬起來,冷哼一聲,“笑個屁!”

  田里干活哪個身上不帶泥巴?我這身上只不過是沾得多了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花鬘一噎,雙手抱臂,臉上帶著冷笑,神情中帶著鄙夷,也不說話。

  馮永看到她這副模樣,心里惱怒更甚。

  這小娘皮簡直不知好歹!

  當下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矮小個子的南中妹子,然后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關索,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了,你和四郎是不會有結果的。”

  花鬘神情一僵,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家伙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再想起以前關家四郎一直有意無意地躲著她,只覺得心頭好似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實是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娶了關家的三娘子,竟然還覬覦關家的四郎君……

  “你就不怕我告訴你家夫人?”

  馮永聞言,學著她剛才的模樣,抱臂冷笑,先是用挑逗的目光看了一眼關姬,再挑釁地看了一眼花鬘,雖然不語,但意味自明。

  關姬嗔怪地瞪了一眼馮永。

  花鬘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再看到關姬這副模樣,心頭又再被扎一刀。

  “無恥!”

  花鬘罵了一聲,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淚珠奪目而出。

  好了,這一回再不是笑出眼淚,而是被氣出了眼淚。

  “關你什么事?你別忘了,這關郎君,如今可是與我住一起呢!”

  馮永再插第三刀。

  “住……住一起?”

  花鬘目瞪口呆,是了,他們的確是住一起的。

  她本以為這兩人是姻親,關系比較好,再加上如今邛都能住的地方也少,所以兩個人這才住一起,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這個直性子的妹子只覺得腦子暈暈忽忽的,又怎么可能是巧言令色而又厚顏無恥之徒的對手?

  她用復雜至極地眼神看了關姬一眼。

  關姬眼神飄忽,沒敢去看她。

  花鬘先是“呸”地一聲,最后終于沒忍住,再“哇”地一聲,哭著跑了。

  馮土鱉看著花鬘跑遠的身影,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滿意了?”

  關姬哭笑不得地問道。

  “誰讓她覬覦我的細君來著?”

  馮永嘴硬道。

  “說的什么胡話!”

  關姬又惱又笑,當真是拿這個人沒辦法,“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快點回去洗一洗。”

  馮永哼哼一笑,“誰把我踢下去的?”

  “那不怨我,哪知道那花娘子聲音那么大,我一下子沒控制住……”

  關姬臉紅了。

  “好好,不怨你,都怨她,那我說她兩句有什么錯?”

  自家媳婦有什么好怨的?

  當然是怨外人啦。

  全身都是泥漿,沒辦法正常走路,只好岔開雙腿,像只鴨子一樣,一搖一擺地走回去。

  走了幾步,回頭看到關姬還站在那里,不由得喝了一聲,“走啊,還愣著做什么?”

  關姬“哦”了一聲,如同受了氣的小媳婦亦趨亦步,低著頭跟在后面。

  一身泥漿的人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頭沒半點羞愧,干干凈凈的人跟在后頭,反而得低著頭,感覺很是丟人的模樣。

  院子里的廚娘看到主君這副模樣,大吃一驚,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沒事,就是掉田里了,快點準備好熱水,多燒點,我要好好洗一洗。”

  馮永擺擺手,示意沒什么大事。

  沒有了外人,關姬磨磨蹭蹭地走過來,垂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聲道,“阿郎,對不住,妾不是故意的。”

  “沒事,這事不怪你,我當時也被嚇了一大跳。再說了,在田里干活的人,掉田里很正常。”

  小時候跟著大人在田里干活,特別是插秧的時候,田埂又小又滑,摔到田里,常見得很,不算什么事。

  倒是關姬聽到馮永這個話,抬起頭來,眼圈有些紅紅的,還以為馮永是在安慰她,又羞愧又感動的樣子。

  看到她這副怯怯的模樣,再想起她領兵時的英姿颯爽,馮土鱉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看看四周沒人,悄聲道,“細君若當真想道歉,等會幫我把身上搓干凈就行……”

  關姬一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更紅了,眼眸水波蕩漾,眼神又開始飄忽。

  熱水很快燒好了,馮永先是往自己身上打了一遍肥皂,然后才開始仔細沖洗。

  雖然利用桐油大量制作肥皂的設想失敗,但好歹自己也是有養豬場的人。

  沒辦法做成商品,但做一些出來給自己用還是可以的。

  洗了半天,馮永不知看了多少回浴室門口,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都這么久了,還沒動靜,看來鴛鴦浴是沒指望了。

  這般想著,把身上的泡沫沖干凈,有點失望地泡到大桶里。

  就在這時,只聽得門口突然吱呀一聲,一個人影偷偷地溜了進來。

  馮土鱉大喜,連忙轉過頭看去,只是桶里的熱氣冒起,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個綽約的人影。

  “不要亂看。”

  眼角剛剛瞟到身后飄著一襲輕紗,腦袋就被人從后面扳正了,關姬的聲音有些顫抖。

  “好好,不看。”

  馮永嘿嘿一笑,坐正身子。

  一股熱水從頭上澆下來,一只手在溫柔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

  “頭發已經洗過了。”

  馮永輕輕地說道。

  感覺到關姬的手停下了,然后湊到頭上聞了聞。

  “你不下來洗一洗么?”

  “不要。”關姬“啪”地一聲,用力拍了一下后背,不滿地說了一聲,“老是想著齷齪事。”

  “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再說了,夫婦之間的事,能叫齷齪?”

  “呸!誰跟你老夫老妻?”

  “你啊!”

  馮永伸過手去,握住正在搓后背的手,再扭過頭,笑嘻嘻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難道還不算老夫老妻?”

  這回看清楚了,關姬僅披著一件紅色的輕紗,高挑而曼妙的身材讓人血脈賁脹。

  “大流氓!”

  關姬看到馮永眼中閃爍的光芒,臉上羞澀之意更濃。

  頸脖以上,雪膚微紅。

  馮永坐在澡桶里,關姬站在桶邊,一雙筆直而圓潤的美腿幾乎就要貼到臉上來,讓馮永一陣口干舌燥,心悸不已。

  當下一個忍不住,猛地把關姬擁入桶中。

  “呀!衣服濕了……”

  關姬慌忙喊了一聲,正要掙扎一番。

  “濕了更好,濕了更好看。”

  只聽得某人猥瑣之極的聲音響起。

  關姬雙眼含水,又嬌又媚地瞪了馮永一眼。

  “流氓!”

  “嘿嘿!”

  凝脂入懷,流氓正要上下其手,卻見關姬竟是主動地摟住他,輕輕地在他耳邊說道,“阿郎,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

  馮永奇道。

  “謝謝阿郎對妾這么好。”

  馮永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對把自己踢下水田一事仍心存歉意,當下拍了拍她那光潔的后背,哄道,“你是我的細君,夫妻一體,我不對你好,那要對誰好?”

  “嗯……”

  關姬呢喃了一聲,鼻音直撩人心扉。

  水波輕蕩……

  “哦……咝……輕點輕點,哦,對,就這樣……”

  馮永一個哆嗦,舒爽地閉上了眼。

  同時在心里暗暗想著,腐敗啊腐敗,這封建社會當真是腐敗至極,這婚前教育怎么能教女子這種事情呢……

  果然平日里哄好自己的老婆,還是很重要的啊!

  大漢建興四年四月,狼路回到旄牛部大營,同時向旄牛部大王詳細描述了在邛都的所見所聞。

  “如今邛都大興土木,重修城郭,墾殖田莊,已初現興旺之像。其麾下士卒,士氣昂揚,營寨嚴整,乃是精銳之士。”

  “更重要的是,鬼王令下,無論漢夷,皆從令而行,無人不服。只要努力勞作,每人都有口糧裹腹,不必受那饑餓之苦。”

  “即便是東渠舊部,先懾于鬼王之威,又得口糧果腹,亦安心勞作,不思舊主……”

  “東渠部亦能有吃食耶?”狼路頓時驚訝地問道。

  以往部族之間互相攻伐,被滅族者,除婦人被擄掠還有機會活下來以外,老弱無力者全部被殺死。

  至于精壯,基本都戰死得差不多了。

  就算沒死的,也成了勝者的奴隸,每年的冬天,最先被凍死餓死的就是他們。

  這鬼王,不殺人就算了,竟然還給足夠的口糧?

  這與傳聞中的不太像啊。

  狼離點頭,“雖然勞作比主動投靠的部族要更加繁重一些,平日里亦常被看管,但口糧是不缺的。”

  “沒想到鬼王竟是這等大方之人。”

  狼路贊嘆了一聲,然后想著自己的部族仍然有人在挨餓,而被滅族后的東渠部舊人卻能天天吃飽飯,心里頓時就有些不平衡起來。

  “大王,邛都周圍部族,分兩種部族。其一就是像東渠部者,乃是戰敗被俘,乃是鬼王的奴仆,無甚自由。”

  “其二就是主動投靠,只要聽從鬼王號令,鬼王自會劃出一份地方讓其居住,首領仍統其部。平日里修城開荒,自有口糧分配,待日后還能按人頭分田地,不虞饑荒之憂。”

  說到這里,狼路看了一眼狼離,“我旄牛部去年冬日里就凍死餓死不少人,如今族里的口糧亦不多,不少人都沒能吃飽飯。”

  “故我想著,不若我帶著自己所部,前去投靠鬼王,省出一些口糧,留給大王本部。這樣的話,大伙都能吃飽飯,你覺得如何?”

  狼路心頭一動。

  旄牛部其實是由好幾個部落組成的部族,并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底下的頭目平日里其實都各自統領有自己的部落,只要遇到大事了,才會聚集到一起。

  他之所以是旄牛部大王,那是因為他手里的部落是最大的,所以大伙都愿意聽他的。

  狼離雖說是在問他的意見,但其實就是給他這個旄牛部大王的面子。

  想起剛才對邛都與鬼王的贊譽之詞,看來他應該是已經下了決心。

  更何況他還愿意留下口糧。

  “只是叔父你不怕鬼王吞并了你的部族么?”

  狼路雖然樂意看到自己的本部壯大,但狼離畢竟是自己的叔父,未免也有些擔心。

  “大王,我們旄牛部游牧于漢嘉郡已有近百年,如今亦只不過數千戶,為何?正是因為口糧不足,每年冬日里都要凍死餓死不少人。”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漢人強勢,以前看不起我們,如今好不容易來一個視漢夷如一的鬼王,正是我們旄牛部走出去的機會,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狼離想帶著自己的部落去邛都,其實也是有私心。

  他這輩子,要當上旄牛部大王那沒指望了,與其困守在漢嘉郡的深山里,每年看著族人凍死餓死,還不如像邛都的那些部族一樣。

  至少不用擔心沒飯吃。

  聽誰的話不是聽?

  更重要的是,鬼王如今盡收邛都漢夷之心,再加上麾下士卒精銳,讓狼離深感震撼:鬼王來邛都才多久,就能讓邛都人人安心勞作,此非常人所能為也。

  如今狼路率軍進入越巂,已經算是冒犯,誰知會不會被鬼王記恨?

  當年高定孟獲等人占據南中三郡之地,兵力何止比旄牛部強盛數倍?如今安在?

  即便是東渠部與捉馬部,雖說比不過旄牛部,但相差亦不會太遠,其敗亡又何其速也?

  進則有利,退則有害,是進是退,何須再問?

  狼路沒有去過邛都,沒有親眼看到邛都的模樣,自然不了解狼離的心理。

  當下聽到這個話,還以為他當真是為了旄牛部著想,當下點頭應下:“叔父既然主意已定,那我自不會阻攔。”

  想了想,又問道,“只是那東隗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如今叔父卻要去投靠鬼王,那又如何對他解釋?”

  “何須解釋?”

  狼離冷笑一聲,“我們把他手上的舊部全部拿走,他嘴里不說,只怕心里也是有怨氣。我如今要去投靠鬼王,倒不如再向他借一樣物件。”

  狼路一聽,立刻明白過來,點了點頭,“那東隗渠以往多有暴虐,不說東渠部,就是其他部族,亦曾多受其欺凌。若是殺了他,倒也不怕有人說什么,只是……”

  說到這里,他臉上露出有些為難的神情,“那捉馬部呢?那魏狼,平日里深得人心,如今勢窮來投,卻是不能輕易對其下手。”

  “捉馬部驍勇,大王可將其留下,供其口糧,待以后攻伐他部,再驅其為前部,不失為一條好狗。”

  狼離建議道。

  “善!”

  狼路稱贊道。

  叔侄兩人商議已定,便設下一計,詐稱宴請東隗渠,待其到了營帳,一群侍衛一擁而入,將其亂刃砍死。

  狼離令人剁下其腦袋,然后攜其首,帶著自己的部落投奔鬼王而去了。

  捉馬部魏狼一見到東渠隗的下場,心里恐懼,怕自己也落了這么一個下場,竟是在某個夜里,也偷偷地帶著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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