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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陌生

  元影一路狂奔到了大街上,她時不時的回頭看,就怕有人追她。

  “呼~累死了……”她扶著旁邊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還好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非常繁華,沒有主要她這邊的異樣。她慘白著一張臉,扶著旁邊那已經褪色了的柱子,不停的呼氣吸氣,單薄的身子此刻顯得猶為的柔弱,如果現在有一陣風向她吹來,她一定會被吹走。

  元影抬手摸了摸額頭,瞬間整個手心都濕了。她看著手掌中的汗珠,眉頭下意識的一皺:“怎么感覺那么虛?”她能夠明確的感受到臉上那密密匝匝的汗珠,就連她的后背上有都有了那種黏稠的感覺。

  元影跑的時候就一直使不上多大的勁兒,天空也一直處于一個多云的天氣,不時有微弱的風襲來。按理說這個天氣應該很讓人舒服,為什么她才跑了幾步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不科學,一點都不科學,哎……”元影一邊搖著頭一邊扶著柱子坐了下來,她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她得好好捋捋現在的事。

  “白光閃過我就在酒樓,聽送湯的小二那么一說,有個黑衣公子認識我?玄涼、陳威都去哪了?”黑衣、黑衣……難道是玄涼?“不對!他要了我當丫鬟為什么不帶我走?就算不要我了、就算不想從我口中打探什么了,也應該直接把我殺了吧你。怎么會把我送酒樓?不對不對,為什么一直跟在陳威后面會走到那巷子里,那時候的玄涼——啊。”

  元影正要梳理到那段記憶時,她的頭卻突然痛的像是要爆炸了般。只好抱著頭顱,把腦袋深深的埋在腿里,極力忍著要溢出口的痛呼。她不叫,不能喊痛,那樣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的。可有的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卻主動來找你;就像你越是想要安靜越是有人來打破。

  突的元影身后的大門打開來,一盆涼水‘從天而降’——剛好全部淋她身上了!

  里面的人像是知道自己潑到別人了,連忙“砰”的一聲,把大門快速的關上了。

  元影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許多路過的人都相繼在大門處圍了起來,看著她指指點點的。

  圍觀的人們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人群中卻突然走出一書生樣子的男子,手持紙扇對著那禁閉的大門怒斥道:“這誰家的丫鬟潑了人一身水連個道歉的話都沒有,簡直有辱家風!”

  “哎呀,你不是本地人吧?這許家可是上個月搬來的大戶。聽說呀,是他們的二小姐看上了國師大人,故意搬到這來的~”

  “哈哈,小伙子你厲害,居然敢對許家叫板。我看你是打算去考狀元吧?也不怕到時候許家小姐和國師結了秦晉之好,讓你前途堪憂?”

  “就是,就是。走了走了,過兩天要過節了,今兒聽法師講了那么多東西,得早點買點東西回去。”

  “是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勸那書生不要出頭,可書生卻不以為然。大步踏上階梯,看了眼依然一動不動的元影,他毅然決然的上前幾步,敲響了許家大門。

  正當書生準備再敲時,他身后響起了一道聲音:“書生,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聞言,書生的手一下鈍住,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過了半響,他轉身看向身后的那人——元影!

  水珠從她的頭發上滾落到臉上,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隱約能看到她的身材。說話的正是她。

  注意到書生的目光,元影連忙捋了捋貼在臉上的頭發,輕輕地擰了擰衣服并把他們扯好。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影響到自己的前途。”她有些靦腆的說道,她剛才一直一言不發只是不想面對那群看戲人的嘴臉。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在意來替她出頭。剛才她也聽到了他們說的,這家人,是大戶人家,她不能讓無辜的人因她受牽連。

  書生笑了:“姑娘,你不懂。如果我今日像那群人一樣因為這家人的權勢而退卻,那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趕往首城考取功名?”

  “許家是商人,但木宇卻是權利滔天的國師,他們——”

  話音未落,元影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為什么會知道許家是從商的?明明那群人沒有說的……國師木宇……

  “如果許家真如大家所說的能和國師大人結下秦晉之好,我也相信國師大人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姑娘,不是鄙人愛出頭。如果一個大戶人家連自己仆人的言行都管不好,那作為主人他的名聲如何能好?”

  其實,他知道許家的二小姐愛慕國師,特意從首城搬到了這個小鎮上。如果有一天那二小姐嫁給了國師,今天的事以后定然會成為他人的笑柄!他不能讓別人看輕二小姐,今天他是想幫元影出頭,更多的是為了他心里的那個人……

  元影呆愣的看著眼前禁閉的大門,忽的一女子的身影在她眼前閃過!

  “啊!”

  她大叫一聲,一個不注意,她的腳下不穩踉蹌著下了臺階。幸好這梯坎不高,她雖是背對著下的,但也沒跌到。

  “姑娘?”書生轉頭看了看他身后的大門,并無什么,他疑惑的看著她,“你還好嗎?”

  元影只是呆呆的看著那門,但此時她的內心已經風起云涌。

  為什么剛才一想到先前玄涼那張恐怖的臉,她的頭痛的就想爆炸?她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會走到那個巷子里去,玄涼和陳威去哪了,離殤……真的放過她了嗎?

  “沒事……”元影失魂落魄的回了書生一句,轉身向前慢慢地走著。

  見她要走,書生一急,連忙跑上去說道:“誒姑娘,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今日小生定要為你討一個公道!”

  元影現在只想要安靜,她更本就沒想過要去找剛才潑她水的人,也就更不需要書生的幫忙。但是這書生非要讓她去討公道,這么熱心的人可真是少見。她現在需要安靜的真的煩他一直說,但是她可能不能讓這好心人因為她而感到心涼。

  驀地轉身定住,看著因為她停下而差點要跌倒的書生。她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許多。

  元影本是個暴脾氣的人,她這心情一好,她就想要和書生扯扯這‘多管閑事的下場’。

  “不要——”她忽的停住,她的周圍一下變得寂靜無聲,她卻聽到了另一道和書生一模一樣的聲音。

  “如果不是為了蘿蘿,我又怎么會窮追不舍的來替你討公道。”

  這是來自他內心深處的聲音?

  元影愣住了,她怎么能聽到他心里的聲音?

  本來郁結的心情剛好點,卻因為這么一句話,她的心情更加的郁結。

  她忽的抬頭,目光凜冽的看著書生厲聲道:“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許家小小姐!”

  書生一下就被擊中了心事,他不曾想到眼前畏畏縮縮的姑娘,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他承認他就是為了小小姐才會想要幫她,它不會讓人恥笑許家的家風不正!“對不起,我雖然是因為——”

  “那如果你不是愛慕小小姐,不是為了她,你今天會站出來替我說句話嗎?你的公道是建立在你的私事之上!只有圣者會渡人——”元影忽的一頓,她在說些什么?雖然這書生有自己的私心,但也算是有意幫她,這是雙贏的事。她……為什么那么排斥?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小跑著向前跑去。

  她現在唯有一句對不起可以說,她的大腦很亂,心……也很亂,她想要安靜。

  書生見她還是要走,依然追了上去。

  “姑娘,小生雖是為了小小姐,但同時也幫助到了你不是嗎?難道你就不想教訓一下那個沒禮貌的丫鬟嗎?難道你就這樣啞巴吃黃連嗎?”

  書生在元影的后面不停的勸說著。忽的,疾走的元影停住了步伐,轉身看著書生。

  “閉嘴!”

  “秦生?”

  兩道女聲不約而同的響起。

  元影和書生都一同看向那正朝他們走來的女子,女子在旁邊丫鬟的攙扶下,扭著她那啊娜多姿的身體走了過來。

  “秦生啊,你也是個讀書人,怎么能在大街上和個婦人拉拉扯扯?”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嫌棄的看了眼元影,還用手指在鼻子面前劃了劃。言下之意當然不用在暗示了,她元影還是有點眼力見兒的。

  婦人?她有那么老?

  抬頭一看,眼前的女子應該在三十歲左右,精致的妝容修得她小臉著實好看,華貴的衣服襯得她十分的雍容典雅。

  說她是婦人那她就是老人了?不過也對,反正古時候的女人很小就出嫁了。

  元影在心里幽幽的嘆了口氣,她本無意和這書生在繼續扯那個話題,剛好眼前的婦人來了,她得擺脫這個煩人的書生。

  秦生也懂她的嘲諷,但他什么也沒說。朝她微微一鞠躬作揖道:“夫人。”

  “哼!”

  元影也一直默不作聲,見書生和婦人攀談了起來,她知道機會來了。

  稍微的把裙擺提起,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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