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他領入一間密室,低聲道:“大人,剛剛那些藥材還需一一做了登記才能取走,如若被院使大人查了出來,那可是重罪啊,下官擔當不起。”
易少天疾言厲色道:“元公公,難道本官要取些藥材,還需要院使大人同意不成?”
元公公駭然道:“下官不敢,只是這些藥材非普通藥草,均要先在下官這里登記才能取走。下官也只是遵守宮中規矩,萬萬不能馬虎呀。”
他似乎看出易少天的難言之隱,說道:“如若下官猜的不錯,大人取的這些藥材應該是用于煉制聚靈丹之類的靈藥。”
易少天不禁駭然,想不到自已如此快的手法,竟被元公公看得如此清晰,看來他的功力絕對不可小覷,現在他唯一不能確定的是他究竟是帝上身邊的人還是鬼公公安排的棋子。
他半帶威脅的道:“這個你不用管,本官身為帝上親點的御藥宮掌使,自然有很多秘密任務是直接向帝上稟報的,元公公,那你就給我登記在案好了。”
元公公暗中打量他的神色,忽然笑道:“易大人,你這么說下官就明白了,你可知這間密室里的這些稀缺藥材是做什么用的?”
易少天聞言,這才打量這間密室,只見這里的柜架制作更加精巧,上面井然有序的擺滿了一壇壇在外面看不見的稀缺藥草。
元公公奉承的笑道:“易大人,這間秘室里全是未登記的稀缺或高級藥材,易大人如果個人有需,可以隨便取,這些下官無需登記在冊。”
易少天眼珠一轉,崩著臉道:“為何這里有這么多未登記的藥材及丹藥?”
元公公極力的討好他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宮里上上下下均要打點,何況宮中很多大人都是需要調養身體,大人可明白?”
易少天詭異一笑,他立即明白過來,想不到小小的一個御藥宮竟然也有這么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元公公能夠將此事告知自已,想必也是想拉攏自已。
他會意的笑道:“多謝元公公美意,那本官就不客氣了。將來本官定會在帝上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元公公大喜過望,說道:“謝易大人器重,大人比起上任掌使可是明白事理多了。”他故意說漏了嘴。
易少天臉色一變,追問道:“哦?上任掌使究竟怎么了?”
元公公似作賊般的悄聲道:“上任劉大人因……因得罪了朝中權貴,為人不知變通,加之用藥失誤,導致貴妃失血過多,龍子在腹中夭折,已……被帝上滿門抄斬,這事可是宮中大忌,瞧我這張損嘴呀。”他嘴上支支吾吾,但易少天也聽得七七八八,不過真實情況定然不似他說的這么簡單,看來這個御藥宮掌使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當啊。
他不禁笑道:“元公公,這些藥材我就不客氣了,如若公公還有什么需要叮囑的,直接說便可。”
著,元公公亦大膽的給他講了講這其中利害關系,表明了誠意,易少天亦毫不客氣的在每層樓的密室當中取了不少未登記的藥材,元公公見他與自已同流合污,便心興致勃勃的給他講解了一些太醫院及御藥宮的典故。
原來沈心竹是帝后身邊的大紅人,而催藥官是薛丞相的妹夫,難怪他們對自已不冷不熱,甚至飛揚跋扈,易少天笑道:“卻不知元公公背后又是那位座大山?下官初來乍到,還需元公公多多提點啊。”
一入官場深似海,一不小心便會跌個粉身碎骨,如若想扳倒東衛與西衛,恐非一朝一夕。易少天雖然放浪不羈,亦不想參與朝政,但鬼公公這般禍害百姓的宦官,他暗下決心定要抽絲剝繭,將這些危害蒼生的毒瘤鏟除。
元公公含笑春風,笑的情真意切的道:“將來易大人定會明白的。還請大人將登記在冊的藥材先交還給下官,我這就命人給大人先做個登記。”
“不用了,既然已經有這么多藥材,這些你就幫我物歸原處。”他從密室中得到了品質更高的藥材,自然也就用不上外面那些加過工的藥草。
今日與元公公算是一翻直來直往的較量,雙方默認之下也算達成了共識,密室內的藥草易少天隨便取,但是易少天卻不知道這元公公打著什么主意?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奉承自已而已?他暗忖恐怕并不那么簡單。
“那就多謝元公公了。”易少天獲得了所需要的藥材,欣喜無比。
不過,他驀然打了個寒顫,思極恐怖,這些未登記的藥材價值連城,如若用于拉幫結派,哪豈不是能編織出的一張巨網,這網里究竟能撈到了多少條魚,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此,他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如若元公公真是鬼公公手下,萬一用御藥宮這張網來利用甚至危害文武百官,將會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元公公隱隱含笑,易少天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為境界,他就似一位不會功力的老者,時而驚慌失措時而鎮定淡然,演技已然是爐火純青,他的預感告訴他這元公公并不那么簡單,他的笑意竟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自已早已暴露在他的眼前,而自已卻不知他究竟是誰?
官場黑暗,水深似海,何況是帝宮深院,易少天莫名覺得這帝宮當中危機四伏,潛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兇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他明白,現在他在明處,對元公公卻一無所知。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便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驚慌的聲音:“沈大人,沈大人可在?”
“哎喲,原來是溫公公,何事竟要你親自前來?”
“沈大人,你快隨我去一趟玉寧宮。”
“怎么?郡主的病又發作了?”
易少天精神之海微微波動,可以感覺到元公公氣息的起伏,元公公略為緊張的道:“易大人,咱們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