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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看望

  且不說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之間的官司怎么論,劉琰和劉雨出宮去看過了新出生的小侄子。

  二皇子生得算是一表人才,二皇子妃也十分清秀,這個孩子懷胎時養的就很好,生下來白白胖胖,是個漂亮康健的孩子。

  劉琰和劉雨是做姑姑的,看過孩子,給了見面禮,也看望過了二皇子妃。

  從頭到尾二皇子都沒露面,聽豆羹說,二皇子根本不在府里,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二皇子妃臉色臘黃,頭上包了塊帕子,神情十分憔悴,劉琰和劉雨進屋看她,她答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精神很差。

  劉琰以前是見過大姐姐怎么坐月子的,那叫一個紅光滿面,屋里屋外的人都喜氣洋洋來回奔忙伺候。二皇子妃這里哪有點喜氣,進出的人輕手躡腳,一個個象鋸了嘴的葫蘆。

  劉琰她們沒多待就出來了。

  劉雨吃了一年沒滋沒味兒的藥膳了,雖說東西不好吃,但效果還是有的。劉雨臉上總算有點肉了,不會風一吹看著就要倒了一樣,氣色精神也比去年剛解了禁足的時候要好。

  劉雨這脾氣比過去那是大改了,一開始她不找碴生事,劉琰還有點不習慣。

  現在宮里年紀相近住得近來往多的,也就是她們兩個了,不管以前怎么樣,現在好歹還算是有點情分。

  出了二皇子府,劉雨長長的松了口氣。

  二皇子妃屋子里氣味兒可真是……誰進誰知道。

  幸好這會兒天氣不算太熱,不然二皇子妃坐月子不洗頭不洗澡,屋里還不開窗通風,那個味兒啊!

  “對了,父皇給這孩子取名了嗎?”劉雨問。

  劉琰搖頭:“好象擬了幾個字,沒定下來呢。”

  那天劉琰去宜蘭殿,看見書案上有張紙,問了英羅,說那是皇上給新降生的皇孫擬的名字。

  反正最近不年不節不祭祖,新出生的孩子不會一落地就登宗譜玉碟,這名字也不急在一時。

  “我聽說……”劉雨放低了聲音:“宮里宮外都有傳言,說父皇是不喜歡這個孩子,所以才沒給取名的。當年大皇兄家的琪兒出生,皇上不是第三天就給取名了嗎?”

  “這些人嘴也太壞了。”

  劉琰搖頭。

  這話一傳出來,對二皇子妃和這個孩子,那真是雪上加霜了。有好些人整天別的事情不做,一味的“揣摩上意”,他們要覺得皇上喜歡誰,那就一味的捧著誰,比如陸軼,聽說官績考評是“上上”,立馬又可以升遷了。其實就陸軼那個人,最怕拘束,上衙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真要把點卯的冊子拿出來,他那考評一準兒慘不忍睹。

  可誰讓他有圣寵呢?還與四皇子交好,在禁軍統領林夙交好,與幾位駙馬、侯世子都交好——好象京里就沒有與他交情不好的人了。

  這么一個人,大理寺的人哪怕難為他?恨不得端著捧著,連他的頂頭上司都怕惹惱了倔。不管陸軼這一日有沒有去衙門,他在點卯冊子上天天都是一個圈兒,一個遲到、早退和誤班都沒有。

  這是好的。

  不好的,就比如現在的二皇子妃,還有這個新出生的孩子。

  父皇一時沒有擇定給他取什么名字,那肯定不是因為不待見啊,這個劉琰可以做保。父皇選的字都是不錯的字,劉琰記得,那紙上的比如賁、靖、弘、都是好字,叫著好聽,意思也好。

  可是到了這些人嘴里,怎么就成“皇上不待見這個孫子所以不給賜名”?

  “這能一樣嗎?琪兒是第一個皇孫啊。”

  長子嫡孫,對皇上來說意義不同啊,父皇那時候高興,所以早早就賜了名,現在這個孫子是第二個了,跟頭一個那畢竟不一樣。

  “那些人才不管這些呢。”桂圓斟了茶遞與自家公主和五公主,輕聲說:“公主剛才怕是沒留意,二皇子妃沒把孩子安置到廂房,聽說就和她一個屋睡,她睡榻上,乳母帶著孩子睡屏風后頭,一刻也不讓孩子離了眼。”

  還有句話桂圓沒說。

  她看得出,二皇子妃屋里剛才伺候的人,都是她陪嫁的人手,一個旁人都沒用。

  這防備心是有多重啊。

  桂圓說的這事,劉琰還真沒有注意。

  她和劉雨對望了一眼。

  二皇子妃這是擔心什么?

  擔心有人把孩子從她身邊抱走?還是擔心有人會對孩子不利?

  這是在防誰?

  劉雨輕聲說:“其實我剛才還在想,要是二皇嫂讓我們替她在父皇和母后娘娘那里說情,我們該怎么應呢?應下她吧,這個情可不是好說的。不應吧,又抹不開面子。”

  其實劉琰也想過。

  二皇子妃現在這處境吧,說不定還真的會求她們幫忙。

  她能求誰呢?也只能求皇后了。可她現在又在坐月子,想進宮也進不了,眼見二位公主來,說不定就會求懇她們,幫著在皇后面前說說情。

  結果二皇子妃一個字沒提。

  這為什么?

  怕是信不過她們吧?

  劉琰和劉雨對看了一眼,就心照不宣了。

  說是姑嫂,其實平時沒怎么見過面。二皇子妃馬氏性情吧,比較內向,和以前的朱氏不一樣,她不大出門交際,進宮請安也是按著日子守著規矩,絕不少一次也絕不會多一次。對劉琰她們,禮數上挑不出錯處,但絕不親近親熱。

  說什么姑嫂情分,那絕對沒有。

  不但沒有,看起來二皇子妃是把她們一起提防著呢。

  桂圓覺得馬氏是個拎不清的,是名正言順的正妃,結果他們那府里烏煙瘴氣的,那些女人都不怎么怕她,甚至聽說時常不敬她,她都沒個手段壓制收拾。

  即使二皇子是個好色昏庸的,她還有娘家。就算娘家靠不上,她討好了婆婆,曹皇后為人公正,絕不會在這事上偏幫兒子,她要在府里立足也沒這么難。

  可這些擺在面前的路馬氏一條都不走。

  變成今天這樣,誰也靠不上,誰也信不過,她能怨誰啊?

  只能怨她自己啊。

  說起這個桂圓覺得三皇子妃也是個奇葩。二皇子妃腦子不清楚一心只知道聽丈夫的,三皇子妃連丈夫都不愿意親近,和二皇妃一樣,她對曹皇后也不討好,只維持個禮數不錯,面子上過得去。

  桂圓出身貧苦,進宮后為了出頭也掙扎得艱難。在她看來,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得好,那有什么不能做?有什么話不能說?如果換成她是皇子妃,只要婆婆高興,她能跪著給婆婆洗腳,還感激婆婆愿意給她這個討好的機會呢。

  或許馬氏、蕭氏都是大家閨秀,人家覺得犯不著,更不愿意彎腰低頭做小伏低。

  這小子不好好過,遲早有天都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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