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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和離

  正巧劉雨也在,最近宮里頭關于二皇子的笑話特別多,就算曹皇后使人查禁,那也禁不完的,劉雨當然也聽說了。

  “死了?”劉雨轉頭看看一旁宮女玉茹:“她有二十歲沒有?”

  “沒有,聽說也就十六七歲吧。”

  玉茹還有話沒說。在寶霞她們那個行當里,二十歲的女子都算年紀老大了,一般來說,她們那里要的就是一個鮮嫩,很多買進去就開始干活兒,大的姑娘們出來唱曲子跳舞,小的就跟著抱個琴、倒個茶,等十三四歲許多人就已經開始待客了,聽說還有更早的,等到二十出頭那已經是殘花敗柳,該謀個后路了。

  玉茹見過教坊的老妓——其實也不太老,將將三十,不知道為什么卻象一般四五十的人一般滿臉皺褶,神氣衰敗,老尚宮說她們那是“花開得早,自然也凋得早”,說是早年太折騰了身子虧損的厲害。

  但這個寶霞死在這個時候,實在太不是個時候了。

  “是怎么死的?”

  “說是跌死的了,昨夜風雨那么大,也沒人聽見什么動靜,早上才有人看見她跌死在樓下,或許是半夜起來去關窗子不當心才出了事吧。”

  誰知道她是怎么出的事呢?但是不管她是怎么出的事,死在這個當口兒,著實太不巧了。

  二皇子才放過話說不叫人家好過,人家轉頭就死了,這不是他干的也是他干的了。

  那是不是二皇子干的呢?

  劉琰對外面那些事情一知半解,她既不太懂刑律,也不會堪驗查案,但她了解自己那個二皇兄。要說他這個人,好人算不上,壞又壞的不太到家。如果芳雨樓真不給他寶霞,曹皇后又沒有訓斥,多半他會派人把芳雨樓砸了,把寶霞硬搶走,這才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殺人他是不會的,一塊鮮肉還沒吃到嘴里他是舍不得殺的。

  但旁人可不會象劉琰這么了解他。

  桂圓可不樂意公主琢磨這個事,趕緊另挑了一件事稟告:“奴婢才剛去膳房回來,聽說二公主進宮了。”

  “二姐姐進宮了?”

  劉雨也說:“今天不初一不十五的,她怎么來了。”

  倒真稀奇。

  趙語熙從出嫁之后很少進宮,不象福玉公主,三天兩頭總要進宮請安、說話,送東西,有了女兒之后,曹皇后很喜歡這個外孫女兒,時常叫帶進宮來給她看看,連宜蘭殿的人都常說笑,說大公主這跟沒出嫁的時候差不離兒,天天能見著面。但趙語熙一出嫁就跟遠嫁了似的,除非到了請安的日子,又或者有什么節慶大家都要進宮的時候,那才能見著她。

  劉琰問:“二姐姐進宮是為了什么事?”

  桂圓搖頭:“這個奴婢還沒來及細問呢。”總不好二公主還在宜蘭殿她就去瞎打聽,總得等人走了才好說啊。

  劉雨回了麓景軒,馮尚宮也說:“聽說二公主今天進宮,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兒想求皇后娘娘了。”

  劉雨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這就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的壞處了。

  且不說這么臨時求人人家肯不肯應,讓旁觀者一看就知道她出了事,臉面很難看。馮尚宮跟二公主也沒什么交情,只是借著這個又勸勸五公主:“公主不要跟她學,皇后娘娘那兒還是要多去。平時不恭順親熱,有事時再去求人這說不過去。”

  “姑姑怎么知道二公主一定是來求人的呢?”

  馮尚宮端上來一盞溫茶:“不是求人難道是來說閑話的?或是來報喜的?她有什么喜可報?這么些年來一直端著架子,好象姓趙多了不起多光彩似的,有本事架子就端到底,別走到半路架子又倒了,這多招人笑話。”

  劉雨把書一合就笑了——怕弄臟了書,所以喝茶說話的時候她還是習慣把書合起來:“照姑姑這么說,那我不也是一樣?以前我也不馴,吃過虧才會向皇后娘娘低頭。”

  馮尚宮說:“那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劉雨再作騰她也姓劉,趙語熙姓趙。一家人怎么折騰也沒事,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外人哪來的這個情分?客套面子情兒都沒了那還剩什么?

  馮尚宮也悄悄讓人去打聽,二公主進宮是為什么。

  是跟人爭田了?受了魯家的氣?反正公主們能有什么麻煩?無非就是這些,總不會趙語熙被人告謀逆吧?要真是這樣求皇后娘娘也沒用啊。

  料來不至于此,誰被告也輪不到她被告,她多會明哲保身啊。

  二公主沒到午膳的時辰就出宮了,劉琰和劉雨過來沒見著人。

  曹皇后沒等她們行禮就說:“免禮,”又問她們:“外面雨可停了沒有?”

  “毛毛雨,不撐傘也沒事。”

  不過兩位公主當然淋不著,自有人給撐著傘。

  曹皇后又問過了劉雨的身體。

  劉雨一直在調養著,對太醫的的叮囑也都聽從,湯藥膳食也不敢亂吃,氣色是眼見著好起來了。

  這個年紀的姑娘,花一般的顏色,一養好了,看著就讓人心里喜歡。

  更何況她現在乖巧得多了。

  曹皇后一人給了她們一盒釵子,貝母碎玉拼嵌的珠花,很別致,不過曹皇后這個年紀是不適合戴這樣的東西了,給她們小姑娘們正好。

  劉琰拿出一枝釵子來在頭上比劃了一下,示意桂圓替自己戴上,一面問:“二姐姐來做什么?母后沒留她用膳?”

  “嗯,魯駙馬要與她合離。”

  劉琰和劉雨一起愣住了。

  “真的?魯威寧他怎么能……”

  劉琰想到前兩次見這對夫妻,確實已經恩愛全無,形同陌路了。

  可是駙馬跟公主提合離,這也太膽大了。

  “魯家什么意思?二姐姐自己什么意思呢?”

  曹皇后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魯家的意思,就是魯二妄為,魯家實在管束不了他,只能請罪了。”

  “想管還能管不了?”劉琰不信:“魯家這意思就是不想要二姐姐這個兒媳婦了唄。二姐姐自己呢?”

  “她剛才進宮,說她想請駙馬回去,把誤會分說明白,只是她讓人請了,沒請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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