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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畫像

  豆羹送了一大箱子謝禮出去,回來的時候照樣兩手滿滿當當的。

  “這是什么?”

  豆羹趕緊回話:“這是陸參判給的回禮。”

  這回禮……

  劉琰先沒看是什么東西,只看那份量就笑了:“要是他回禮都這么回,估計早成窮鬼了。”

  “公主說得是,想來陸參判回禮肯定也有個薄厚高下之分的。”豆羹說:“陸參判也沒給個禮單子,說是讓公主自己看吧,喜歡的留著玩,不喜歡的隨便賞人就是了。”

  陸軼的回禮送的五花八門的,和平時常見的東西不大一樣,看得出大多不是京里的東西。

  “這個箋紙好象是香的。”桂圓湊近了聞聞。

  “是香的,而且不象是后來薰上去的香,是這紙本來的香。”

  還是劉琰自己想起來:“上次翻了本書,講的各種紙,常見不常見的都有,提到過郴州一個縣里,用當地湖邊兒的草造紙,那紙造出來天然帶著香味兒,幾十年都不會散。”

  “真的?到底公主讀了書,見識廣,不比我們這坐井觀天的。”

  劉琰笑著說:“你都知道坐井觀天,那也不算見識短淺了。”

  桂圓又聞了聞:“嗯,這個味兒好聞,不象花香,也不象那些什么香料的味兒,要奴婢說,有點兒象鋸開的木頭,又象新割的草茬,味兒清淡,就是不知道用起來怎么樣。”

  “回來裁了寫字試試。”

  除了這香紙,還有木頭雕的一些小玩意兒,石頭盆景兒,都十分古拙別致。

  劉琰回頭就讓人把那香紙裁了,試著寫了寫字,這紙潤墨好,而且聽說因為天然帶著草木香氣,所以也不易蟲蛀。

  紙是挺好,連銀杏和蓮子她們都看得出來。

  “公主,既然這紙好,那不如跟娘娘說一聲,讓以后內宮監多采辦些備用?”

  劉琰笑著搖搖頭。

  這樣的話,李尚宮和桂圓就不會說。

  銀杏和蓮子也不錯,但考慮事情畢竟不如李尚宮她們周全。

  這紙好是好,但材料有限,產量也不會高。這樣東西真成了貢品,只怕反而會害了那一地百姓。

  用個新鮮也就是了,反正她又不缺好紙用,這紙也并沒有那么不可或缺,何必多生事端呢。

  謝禮好送,不過不代表糟心的事兒就此完結了。

  陸軼查清了寶霞的死因,替二皇子洗脫了殺人嫌疑,除了劉琰,還有不少人對陸軼十分感謝敬佩,可這些人里不包括二皇子本人。

  他對陸軼沒有一點兒感謝的表示,還在外頭褒貶議論陸軼,說他對父不孝,對兄長不恭,還說查清這事兒全靠了他府上一個掌事,跟陸軼沒什么關系。

  劉琰都叫這個人給氣笑了。

  她早就知道二皇子是個刻薄寡恩的人,還特別自負,只是沒想到這個人蠢成這個樣子。就他這樣,還時時處處以準太子自詡——就算父皇失心瘋了真立他當太子,那滿朝文武,天下百姓能對這個蠢貨服氣嗎?

  反正劉琰頭一個不服。

  人家陸軼幫他沒承望他感謝,可他也不能這么恩將仇報吧?難道他覺得把陸軼踩的一無是處,把功勞扣在自家屬官的頭上,他就特別有臉面,顯得他格外有能為?

  別惡心人了。

  這件事兒宮里倒沒多少人再議論了,已經真相大白了,沒啥可議論的。再說二皇子那德行,也讓人真心懶得搭理。既然知道這是個蠢貨,何必跟蠢貨一般見識呢?豈不是把自己放到跟蠢貨一樣的位置上了?

  劉琰也絕口不提這事了。

  還是小哥的親事重要啊!

  四皇子的親事,可有許多人關心著哪。福玉公主當仁不讓,攬了重要的活計去,隔了大半個月,就帶了一大卷畫像進了宮。

  這些畫像都是正當妙齡的待嫁閨秀,出身都不算太低——父祖官職至少也是五品起。

  倒不是福玉公主勢力眼,也不是曹皇后偏心小兒子,想給他尋個門第高的岳家。

  實在是前三個兒媳婦各有瑕疵,都有不盡人意之處。

  這也確實都是有緣故的。

  朱氏呢,那是定婚早,早先誰也不知道皇上能當皇上呢,而朱家老爺子確實是個忠正能干的人,就給大皇子定了這門親。

  可爹好不代表閨女也好,皇上登基后,朱氏明顯才德能為都夠不上皇子妃的要求——就算以普通人家對長媳的要求來說,她也不夠格。她對公婆沒有孝敬之心,相夫教子也談不上,除了享受,其他全部力氣全用在了嫉妒上頭。

  現在朱氏沒了,換了個小朱氏,倒是沒有大朱氏那個潑辣和醋勁兒,不過她嫁進劉家時日尚短,以后如何還得再看看。

  二皇子妃馬氏呢,她倒是不潑辣了,可是太沒剛性,人情應酬做不好,連下人都轄制不了,賢惠的過了頭。若丈夫是個能體貼心疼她的人倒還好,偏偏二皇子不是那性情,還因為六指的事情,反正這馬氏從生了孩子之后一直獨守空房呢。

  三皇子妃蕭氏,是忠烈之后,知書達禮,才德都不缺,可是她和三皇子明顯是毫無情意,夫妻二人同床異夢。

  這也不能說皇上和皇后不會選,實在是……這結夫妻過日子,和其他事情都不一樣。人若在別的事情上努力,總會能見著回報的。唯獨這男女之事,并非你付出一分就能收獲一分的,兩個人脾性不合,就是過不到一起,又或者一方有心另一方無意,這剃頭挑子一頭熱也是不可能成就恩愛夫妻的。

  這一次挑小兒媳婦,曹皇后決心一定要細細的挑,好好的選,絕不能再成就一對怨偶了。

  劉琰也格外熱心,聽說大姐姐進宮,就趕到宜蘭殿來了。

  她說自己是來幫忙的,曹皇后卻說她是來添亂的。

  不管是幫忙還是添亂,那一大卷畫像劉琰是仔仔細細翻了個遍。

  這上頭畫的閨秀,有的是她見過的,不過好些她沒見過——劉琰交際的圈子其實沒那么廣闊,她對應酬不那么熱衷,常見的除了宗室里的姑娘,也就是親戚家的女孩兒,那些不沾親不帶故的,她有好多沒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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