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班之前,傅錦行把曹景同叫進了辦公室,對他吩咐了幾句話。
“傅先生,這、這不太好吧……”
曹景同一臉為難,連兩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去照做。
幾分鐘之后,曹景同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支針管香水。
“要來了。”
他訕訕地說道。
在傅錦行的身邊工作了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跑到女性同事那里,厚著臉皮,問人家拿一點女士香水來用。
“挺快。”
傅錦行一臉贊許地點了點頭,他伸手接過香水,對著自己的外套下擺,按了兩下噴頭。
見狀,曹景同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傅先生,你抽屜里有古龍水……”
他瞪過去一眼:“你懂什么!”
搞定這一切,傅錦行這才心滿意足地穿上了外套,準備回家。
回到家中,他換了拖鞋,聽見廚房里有聲音,就直接走了過去。
何斯迦似乎沒有料到傅錦行會照常下班,一見到他回來,她下意識地就捂住了面前那盆好吃的。
“這是我的,你想吃就自己去買。”
她一副警覺的樣子,令傅錦行感到一絲好奇,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竟然護食到了這種地步。
動了動鼻子,他聞到了一股十三香調料的味道。
“小龍蝦?”
走過去一看,傅錦行愣住了。
“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居然只是小龍蝦。而且,小龍蝦應該是麻辣爆炒做法,你這個又是哪門子吃法,怪惡心的。”
他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二十分鐘以后,餐廳。
何斯迦抓著一雙筷子,筷子一端重重地戳在傅錦行的手背上,但還是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捏緊一只小龍蝦的鉗子,拼命往外拽著。
“傅錦行,你這個天打雷劈的家伙!我說了,想吃就自己去買,不要搶我的!你不是說怪惡心的嗎?我才吃了六只……”
她大聲控訴著,自己傍晚的時候特地去了市場,買了食材和調料,拿回家里,一只只清洗干凈,折騰了好久,才做出一盆美味的小龍蝦。
而且,不是外面賣的那種爆炒麻辣口味,是又鮮又香的味道,湯汁不油,甚至還可以拿來拌米飯吃。
總而言之,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
“是嗎?我沒數,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
傅錦行稍微用力,拖出最后一只小龍蝦,掐頭去尾,動作麻利地剝好了。
眼看著他抓著那塊肉,何斯迦氣得放下筷子,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她雙手抱胸,把頭扭到一旁,眼眶微紅。
都什么年代了,吃喝不愁,沒人會為了一口吃的而真的生氣。
何斯迦只是覺得委屈,她難得有心情犒勞自己,又是洗又是做的,結果都填進了別人的胃里!
見狀,傅錦行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他把手里的小龍蝦肉送到了何斯迦的嘴邊,低聲說道:“張嘴。”
看樣子,他是要喂她。
何斯迦心里有氣,趁著傅錦行一不注意,張大了嘴巴,照著他的手指就咬了一口!
他吃痛,但也沒有把手縮回去。
她趁機咽下了最后一只小龍蝦的肉,還舔了舔嘴唇,一臉挑釁地看向傅錦行。
可惜,何斯迦還沒有囂張一秒鐘,眼前的陰影在一瞬間放大,帶著一股強大的壓力,將她徹底吞噬。
嘴唇上傳來一陣輕柔的舔舐,還帶著鮮香的味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
“唔!”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被傅錦行給偷襲了!
事實上,他其實很少親吻她。
無路是在多么迷情的時刻,哪怕當兩個人合二為一,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保存著一絲理智。
他總是很清醒,清醒得讓何斯迦感到無比羞愧。
因為,她每每都會沉淪在他刻意制造出來的虛幻柔情之中,無處可逃。
“好吃。”
耳邊傳來了一聲囈語,何斯迦一怔。
她分辨不出他說的那一句“好吃”,是指她的嘴唇,還是指那一盆小龍蝦。
可傅錦行壓根也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一路輾轉,已經從何斯迦的唇瓣親到了她的下頜,弄得她癢癢的,又嫌臟,不住地閃躲著。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氣鉆進了何斯迦的鼻子里。
她一愣,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是,當她留意到之后,那股味道似乎就變得越來越濃郁了,揮之不去。
意識到那是女人的香水味道,何斯迦頓時如夢初醒,猛地一把推開了傅錦行!
“夠了!”
她冷著一張臉,用手背狠狠地抹著自己的嘴唇和下巴,所有被他剛才觸碰過的地方,力氣之大,把皮膚都蹭紅了。
傅錦行愣了一下,心中隱約期待著什么。
果然,何斯迦把手放下,整個人也坐得筆直。
“怎么了?”
看著她的反應,傅錦行明知故問。
他猜,肯定是何斯迦聞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兒了。
挺濃的,她又沒有鼻炎,兩個人靠得這么近,不可能發現不了。
何斯迦是一個愛美的女人,也喜歡打扮,所以,她對這種事情是相當敏感的。
不同品牌和款式的香水,前中后調都不一樣,她和段芙光面對面地坐了半天,自然清楚對方是搽哪一種香水。
而傅錦行身上的香水味道,絕對不是段芙光身上的。
再說了,在何斯迦的認知中,他們兩個人是一起吃午飯的。
從中午到現在,都過去六七個小時了,味道早就揮發得差不多了。
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傅錦行在和段芙光分開之后,又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廝混了半天。
而且,肯定是她有了相當親密的接觸,才會沾染上這股味道!
想通之后,何斯迦面露鄙夷:“不要臉!”
明明都已經和段芙光陷入熱戀中了,一轉頭又去和其他的狐貍精亂搞,對得起梅斕的一片苦心嘛!
她越想越氣,騰地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看著何斯迦的反應,傅錦行微微揚起了嘴角。
不過,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高聲喊道:“我怎么不要臉了?”
何斯迦回頭瞪了傅錦行一眼,啐了一口。
洗完了澡,雖然傅錦行非常想要爬上大床,立即和何斯迦親熱一番,但他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
殊不知,這倒是正中了她的下懷。
于是,一連三天,何斯迦都睡到自然醒。
夜里不被傅錦行折磨,她的氣色都變得好多了。
他看在眼里,氣在心頭,癢癢在牙上。
與此同時,整個傅氏的員工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低氣壓——
聽說,傅總在會議上發了好大的火。
聽說,傅總身邊的大紅人曹助理都被罵了。
聽說,傅總最近都不加班了,一到六點,必定離開公司。
各種傳言以病毒擴散一般的速度在全公司蔓延開來,有人忍不住去找曹景同求證,可惜他只是嘆氣。
末了,他還不忘叮囑大家:“都小心一點兒啊,別做炮灰!”
這種恐怖的氣氛一直籠罩著傅氏,而眾人討論的對象——傅錦行本人則是氣得快要暴走了,但他又不能去找何斯迦實話實說,只能憋著。
她似乎認定了他現在同時和張子昕還有段芙光兩個女人在交往,對他的蔑視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至于何斯迦會因此吃醋?
不存在的。
她吃得飽還睡得香呢!
一想到這個,傅錦行就來氣。
“傅先生,不如去找段小姐幫幫忙吧?她是女人,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
無奈之下,曹景同只好大著膽子,獻上良策。
傅錦行沒有說好,但也沒有馬上反對。
當天下午,他果然去找了段芙光。
兩個人一見面,都頗為尷尬。
不過,鑒于整件事是自己先提議的,段芙光只好和傅錦行試著商議起來,想一想解決辦法。
與此同時,何斯迦正在家里給計劃書做著收尾工作,家里的門鈴忽然響了。
她沒想太多,起身開門。
結果,還沒有等何斯迦看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她就被一塊手帕給捂住了口鼻,直接弄暈了過去。
確定何斯迦失去了意識,站在門口的男人立即將她摟在了懷中,半拖半抱地走向電梯。
以外人的角度,他們兩個人像是一對情侶,互相依偎著,很是親熱。
幾個小時后,當傅錦行推開家門,整個家里已經是空無一人。
他第一反應是,何斯迦跑了!
但是,當他發現她的東西一樣也沒少,就連平時工作的那臺筆記本電腦也放在沙發上,傅錦行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
他馬上報警,同時去找公寓物業,馬上調取今天的監控攝像。
“停!倒回去一點!”
傅錦行雙目緊盯著監控攝像,當他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將何斯迦摟在懷里,并且帶她離開了公寓,他瞇了瞇眼睛,整個人猶如一頭發怒的豹子!
“從畫面上來看,你妻子并不是自愿離開的。”
就連警察也很快地給出了結論,并且認定這是一宗綁架案。
因為傅錦行的身份特殊,身價不凡,所以,當地公安局第一時間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想要盡快破案。
然而,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并沒有勒索電話打來。
“再等等,也許綁匪正在安置人質,也需要時間。”
專案小組的組長如是說道,并且在傅錦行和何斯迦的住處布控了警力,24小時監聽家中的通訊器材。
傅錦行沒有說話。
他陰沉著臉色,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