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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折騰了一夜

  津津踮腳,還在伸長脖子,往床上打量著。

  “媽媽呢?”

  他一臉疑惑,只看到了何斯迦的一縷頭發露在被子的外面。

  “她在睡覺,我們小聲一點兒。”

  傅錦行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伸手取過自己順手搭在床腳的睡袍,飛快地裹在了身上。

  結果,津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你的小鳥比我的大。”

  他低下頭,用手拉起褲子,往里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向傅錦行,一本正經地說道。

  “砰!”

  聽了津津的話,傅錦行一個不小心,腦袋猛地撞到了床頭。

  他悶哼一聲,用手按著頭,無比惱怒地看著站在床邊的小小人兒,壓低聲音:“廢話,我是大人!你是小屁孩!你能和我比嗎?還有,誰允許你有事沒事就看一看你的小鳥,趕快收起來!”

  津津嘟著紅潤潤的小嘴,老大不情愿地提了褲子,重新穿好。

  被他一打岔,傅錦行也沒法睡了。

  他斜眼看著津津:“你還想干嘛?是不是想上來?”

  小屁孩猛點頭,一手揪著蠶絲被,試圖爬上去。

  他試了幾次,被子太滑,剛上去一點點,馬上又掉下來。

  見狀,傅錦行一把提起他,將他塞進了床的另一頭。

  反正床大,分他一塊地方好了。

  誰知道,津津得寸進尺,他的小身體在被子下面一拱一拱的,很快就拱到了何斯迦的懷里,占據了極為有利的地形。

  抬頭沖著傅錦行得意一笑,津津用小手抓著何斯迦的一縷頭發,美滋滋地閉上了眼睛。

  睡夢中的何斯迦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她哼了幾聲,動了動,但因為聞到從津津身上傳來的熟悉味道,她很快就安靜下來,還順手抱住了他。

  傅錦行氣得要死,伸出兩根手指,去掐津津的臉頰。

  他吃痛,也火大地瞪了回去。

  “這是我的位置。”

  傅錦行咬著牙齒,無聲地說道。

  津津一咧嘴,假裝聽不懂。

  “再說一遍,這是我家,這是我的床,這是我老婆!”

  傅錦行稍微提高了一點點音量,又不敢吵醒一旁的何斯迦。

  “這是我媽媽。”

  津津明顯就是油鹽不進,他把脖子一扭,直接鉆進了何斯迦的懷里,充耳不聞,化身鴕鳥。

  傅錦行:“……要是打小孩不犯法的話,我早就把你打上八百遍了!”

  他恨恨地翻了個身,睡在大床的另一側。

  房間重新陷入了安靜,空氣中除了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親密過后的味道,還隱約夾雜著一股屬于小孩子的干凈純潔的氣味。

  困意襲來,傅錦行也閉上了眼睛。

  結果,就在他又一次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雙小腳丫踩上了傅錦行的后腰,將他一下子踹醒了!

  “嗚嗚……媽媽……”

  身后傳來了兩聲夢囈,傅錦行皺著眉頭,循聲查看。

  他看見,津津大概是做了噩夢,一雙眉毛絞在一起,小嘴也扁著,長長的睫毛上可見一層薄薄的水汽,像是在哭。

  心里一疼,傅錦行生了一絲憐憫之情。

  他挪過去一些,遲疑著伸出了手,輕輕地扳過津津的肩膀,讓他靠向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傅錦行的懷抱比何斯迦更令津津感到溫暖和厚實,他一下子就撲了過來,還用小臉蹭了蹭,止住了哼唧。

  砸了咂嘴,他繼續睡了。

  低頭看著懷里的一坨肉球兒,傅錦行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十分復雜,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一方面,他討厭這個孩子的存在,因為他是何斯迦和蔣成詡的兒子。

  另一方面,每次見到他,自己的心里又會不自覺地感到柔軟。

  就好像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傅家大少爺傅智淵和妻子梅斕的感情并不怎么好,他們二人的結合,更像是一樁商業聯姻。

  所以,婚后不久,傅智淵就常年住在外面,身邊也開始有了其他女人。

  梅斕哭過鬧過,還在傅家的老爺子面前撂過狠話,可都沒什么效果——

  老爺子自然還是偏疼自己的兒子,裝聾作啞,又或者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斥責幾句,反而令傅智淵更加厭惡她。

  那時候的傅錦行才只有五、六歲,還沒有上小學,他不止一次地目睹著傅智淵和梅斕的爭吵。

  從最初的害怕,瑟瑟發抖地沖進傭人房里,向家中的保姆求助,漸漸變得熟視無睹,漫不經心,甚至可以一邊聽著砸東西的聲音,一邊繼續玩著手里的玩具。

  這么多年過去了,傅錦行一直幻想著,要是在那個時候,能有一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那該多好。

  “喂,睡就睡了,怎么還放屁?”

  傅錦行正回憶著往事,不料,鼻前飄來一股臭味兒。

  他低頭一聞,發現津津的小肚皮正在嘰里咕嚕地響個不停。

  似乎察覺到傅錦行在湊近,睡夢中的津津又放出一個又響又臭的屁!

  “你……”

  傅錦行只好掀起被子的一角,不停地扇著。

  他知道,自己這一晚別想好好睡覺了!

  醒過來的時候,何斯迦愣了一下。

  她看到津津居然睡在自己和傅錦行的中間。

  只見他的腦袋枕著傅錦行的胸膛,一雙小腳擱在自己的懷里,橫著睡在大床正中央,好不愜意。

  “呃……真不好意思,他怎么跑過來了?”

  何斯迦一抬頭,就對上傅錦行微微發紅的雙眼,她只好一臉抱歉地說道。

  “我一宿都沒睡好,他放屁,說夢話,還拿腳踹我。”

  傅錦行咬牙切齒地告狀。

  “對不起,我這就把他弄走!”

  她一聽這話,嚇得連忙伸手去抓津津。

  不料,傅錦行倒是一把攔住了。

  “還早呢,再睡一會兒吧。”

  他扣住何斯迦的肩膀,重新調整了一下三個人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但她卻怎么都睡不著了。

  聽到傅錦行的呼吸變得綿長淺淡,應該是睡著了,何斯迦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將津津往旁邊拉了拉,給一大一小蓋好被子,然后她輕手輕腳地下床。

  廚房里,萍姐已經在準備早飯了。

  何斯迦簡單洗漱了一番,扎起頭發,和她一起忙碌起來。

  “這里之前沒有請人做事,都是我偶爾做飯的。他……他那個人其實倒也好伺候,不挑食,做什么都吃。洗衣機,吸塵器,掃地機器人,洗碗機什么的,家里都有,也很方便……”

  何斯迦把公寓內的情況一一告訴給萍姐,幫助她盡快適應這里的環境。

  萍姐聽得很認真,末了,她又說道:“何小姐,我覺得傅先生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不管怎么樣,既然你和蔣先生有緣無分,那以后還是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吧。”

  何斯迦低著頭,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我要先把津津照顧好,再想其他的事情。”

  餐桌上。

  津津系著小圍兜,坐姿端正,專心地吃著早飯。

  不過,傅錦行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妥之處。

  他放下筷子,指了指被津津丟到盤子另一邊的胡蘿卜和西藍花,沉聲問道:“你把這些單獨撿出來,想干嘛?”

  何斯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津津:“聽話,不要挑食。”

  津津撅了撅嘴,不吭聲。

  他不喜歡吃這兩樣食物,總會找機會把它們偷偷丟到一邊。

  萍姐和何斯迦曾經發現過好幾次,但她們覺得,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吃其他的蔬菜,也是一樣的。

  “現在不吃的話,以后家里每天三頓飯就只做胡蘿卜和西藍花,不吃就餓著。”

  傅錦行看著津津,慢悠悠地說道。

  小孩就是好騙,津津張了張嘴,顯然被嚇到了。

  “你不相信?”

  傅錦行一挑眉,加重了語氣。

  話音剛落,津津嚇得連筷子都忘了拿,他直接上手,左右開弓,把胡蘿卜和西藍花都塞進了嘴里。

  看著他的小嘴鼓鼓的,一撅一撅的樣子,傅錦行不禁感到一陣暗爽。

  小樣兒,還收拾不了你?

  到了我傅錦行的地盤,當然要聽我的!

  何斯迦雖然不贊同他的教育方式,然而效果擺在眼前,她也不好說什么。

  飯后,她一把將傅錦行拉到角落里,皺眉說道:“你剛才為什么對津津那么兇?”

  他滿不在乎:“你懂什么,這叫恩威并施。你和萍姐總是慣著他,小孩也會看人下菜碟兒,家里必須有一個男人鎮住他,懂嗎?”

  自己也是從小男孩一點點長大的,對于這種心理,傅錦行再了解不過了。

  “還有,昨晚你答應我了幾件事,你不會反悔吧?”

  傅錦行斜眼看向何斯迦,有一點點心虛。

  畢竟,自己是趁著她腦子不太清楚的時候,跟她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多少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我答應你什么了?”

  果不其然,何斯迦一臉狐疑,頓時警覺了起來。

  “第一,你答應去傅氏上班;第二,你答應涉及津津的教育問題都由我來做主;第三……第三我忘了,好像是說愛我一生一世吧。”

  傅錦行面不改色地撒起謊來。

  何斯迦感到不可思議:“我瘋了才會答應你!你少胡說八道了!”

  他早有準備,一把掏出手機,找到昨晚的錄音,放給她聽。

  音頻里,都是傅錦行在說,等他說完了,何斯迦才“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楚。

  “我當時根本就是困得要死,誰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死不認賬,特別是第一條,自己干嘛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啊!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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