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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只是時間問題

  傅錦行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無論梅斕的死是不是明達一手造成的,他都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盡管梅斕做了很多令他無法接受的事情,但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要不是你一再地刺激她,她也不會死!”

  傅錦行重重地揮出一拳,將明達擊倒在地。

  然后,他沖出病房,連電梯都沒有坐,從樓梯間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十二樓。

  身后依稀傳來了蘭姐的尖叫聲,傅錦行置若罔聞,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趕到樓下。

  樓下的小花園空地上,梅斕靜靜地躺在那里。

  就在前一天,傅錦行還站在這里,和蘭姐聊了一會兒。

  足足下了十幾個小時的細雨,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停下來了。

  雨后的空氣濕潤清新,帶著一股特有的泥土味道。

  此外,如果仔細嗅一嗅的話,隱約還夾雜著一絲血腥的氣息。

  從四面八方傳來了各種嘈雜的聲音,有人嚇得尖叫,有人大喊快報警,甚至還有人掏出手機,又是拍照,又是錄視頻。

  “都別過來!走開!滾遠一點!”

  傅錦行大聲咆哮著,他紅著眼睛,驅趕著那些想要圍過來的人群,阻止他們繼續看熱鬧。

  聽到消息,精神療養中心的工作人員也匆匆趕來。

  “傅先生,請節哀順變……”

  一個副院長結結巴巴地說道,緊張得連冷汗都流出來了。

  出了這種意外,本身就是一件大事,更何況,死的還不是一個普通病人。

  “跟你沒關系,走開!”

  傅錦行壓抑著心中的悲慟,冷冷地喝道。

  這種時候,他不想去追究無關人等的責任,但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去應付他們。

  見他似乎沒有要責怪的意思,副院長急忙帶人離開,同時還叫來了幾個保安,將這一帶先攔起來,不許靠近。

  不知道是誰報了警,沒幾分鐘,一輛警車趕到。

  傅錦行作為死者家屬,和蘭姐一起被帶走了。

  明達因為身份特殊,所以他并不懼怕和警察打交道,反而表現得相當鎮定。

  很快,情況已經查清楚了,警方認定梅斕的死是一場意外。

  既然只是意外,那就不存在責任人。

  傅錦行當時也在場,盡管他怨恨明達一再去刺激梅斕的情緒,但也不得不承認,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明達的確沒有動手。

  走出大門,明達喊住了傅錦行:“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孩子現在在哪里?”

  傅錦行猛地收住腳步,回頭看向他,一雙眼睛紅得嚇人,布滿血絲。

  “你居然還有臉來問我?你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他惡狠狠地回答道。

  明達愣了一下,也立即開口:“就算你不告訴我,憑我的本事,也不可能完全查不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傅錦行相信他不是在吹牛,明達確實有這個能耐。

  不過,他還是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

  “是啊,你當然可以。所以,你去查吧,隨便你。”

  傅錦行早就知道,慕敬一的存在瞞不了多長時間,但他卻可以選擇給明達一個痛快,還是讓他多走一些彎路。

  都到了這種時候,哪怕給厭惡的人添一點堵,也是令人心生愉快的。

  他顯然就是這種心態。

  “你!你是故意的!”

  明達也明白了傅錦行的意圖,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張臉因為氣憤而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是又如何?”

  傅錦行冷笑著離開了。

  梅斕雖然已經和傅智淵離婚,但她畢竟身份特殊,不可能草草下葬。

  傅家人哪怕為了面子,也不會任由她隨隨便便地就這么走了。

  否則,光是輿論那一關就過不去。

  類似的情況,可以參考戴安娜王妃之死,就算英國王室再不愿意配合,最后也只能向民眾意愿低頭。

  傅智淵得知了梅斕的死訊,心情復雜。

  他是愛過這個女人的,當然,相比之下,恨更多。

  因為無法釋懷,所以傅智淵拒絕出面,只是托人帶來了一句話,表示自己愿意出資為梅斕風光大葬,但堅決反對在死后和她同穴。

  死生不復相見,這大概就是傅智淵的態度吧。

  對此,傅錦行不發一言。

  傅智澤和傅智漢等人紛紛到場,他們表面上都在安慰著傅錦行,但背地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梅斕雖然只是一個女流之輩,但因為傅智淵對做生意不感興趣,她作為女主人,大量參與傅氏的內部事務,在傅氏集團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果不是因為她,傅錦行恐怕也不會穩穩當當地當上繼承人。

  先是傅錦行秘密離婚,然后是梅斕的突然死亡,傅氏似乎一下子陷入了負面新聞的漩渦之中。

  最近一年多,梅斕因為身體不適而靜養的消息,已經廣為人知。

  如今她驟然離世,還是令很多人頗為意外,坊間傳聞紛紛,甚至有人故意往一些封建迷信的方向上去引導。

  對此,傅錦行一概不予理會。

  他本以為梅斕的死可以喚起明達的良知,但結果卻恰恰相反。

  明達在發現明銳遠偷偷離境之后,怒不可遏。

  他早就知道,這小子和明銳思不一樣,對自己并沒有什么忠心,一切只是為了利益。

  最令明達憤怒的是,明銳遠在離開中海之后,就像是魚歸大海一樣,再也沒有消息了。

  “你有沒有想到怎么逃出去?”

  與此同時,躺在病床上的明銳遠一臉擔憂地看著孟知魚。

  已經過去三天了,他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一點想要逃跑的意思,每天正常吃飯,睡覺,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

  “逃?我干嘛要逃。再說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路都走不了,難道你讓我背著你?”

  孟知魚斜眼看著他,語氣不善地反問道。

  “你還真沉得住氣啊?傅錦行已經和你離婚了,他一個人走了,要是姓慕的反悔,說不定就把你殺了……”

  明銳遠一激動,不小心用手碰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我是不是該吃藥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

  孟知魚俯身,假裝給明銳遠蓋被子,將嘴唇湊到他的耳邊,聲音低低地回答道:“我把白天吃的藥給丟了,扔進馬桶里,全都沖走了。要是慕敬一問你,你就說全都按時吃了。”

  明銳遠驚訝地張了張嘴,也學著她的樣子,只動嘴唇,幾乎不出聲音。

  “你就這么希望我死?”

  那些可是消炎藥,防止傷口感染,這里畢竟不是醫院,萬一他的腸子發炎爛掉,隨時都會沒命。

  “慕敬一一共給你拿了四種藥,只要你一吃了那個黃色藥片,就不嚷嚷疼了,你難道沒發現嗎?還有,你才剛做完手術幾個小時,精神就很好,我懷疑,是那藥有問題。小心保住了命,卻染上了什么癮頭,和死也沒什么區別!”

  孟知魚把被子蓋好,慢慢地站直身體,順手撩了一下頭發。

  “等著,我去倒水。”

  再回來的時候,她握著拳頭,假裝里面有東西,往明銳遠的嘴里一塞。

  他還算聰明,配合地動了動喉嚨,假裝做出一個吞咽動作。

  “水,水。”

  明銳遠口齒不清地喊著,孟知魚不怎么體貼地把水杯湊到了他的嘴邊,看樣子,她應該是很少伺候人,所以動作生疏。

  打發了明銳遠,孟知魚坐在一旁,眉頭微蹙。

  從昨天下午開始,慕敬一就沒有再出現過。

  他來,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要是不來,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出于女性的直覺,孟知魚隱約覺得,可能是出事了。

  她的第六感果然沒錯。

  當天夜里,就在孟知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見了一絲輕微的聲響。

  她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睡得很死,基本上,只要聽見一點點聲音,孟知魚就會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是房門被人從外面開鎖的聲音。

  她擁著被子,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就在孟知魚心懸一線的時候,外面的人忽然說話了:“你要是沒睡的話,過來開一下門,我沒有擅闖女人房間的習慣,也不想有。”

  果然是慕敬一的聲音!

  孟知魚猶豫了一下,還是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下床去開門。

  她裝出一副被吵醒的樣子,睡眼惺忪。

  一打開門,孟知魚看見慕敬一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口。

  他等了幾秒鐘,這才轉過了身。

  “有事嗎?”

  孟知魚還打了一個哈欠,瞇著眼睛,看向慕敬一。

  就算她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還是令人不得不心生提防。

  “想和你聊聊。”

  慕敬一沉默了幾秒鐘,等他再次開口,說出來的話卻令孟知魚感到一絲啼笑皆非。

  她抱著雙臂,遮住胸前的位置,有些驚詫:“和我聊?是不是你把解藥做出來了?”

  聽語氣,她好像只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慕敬一啞然失笑:“我確實是天才,可也不是神,你女兒的解藥還在調配階段,沒有那么快。”

  孟知魚輕哼:“這不就得了?除了這一點,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關心。”

  說完,她就要關門。

  看出她的意圖,慕敬一飛快出手,用手臂擋住了房門。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他知道,孟知魚一定還沒有聽說梅斕的死訊。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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