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紀天行和云中麒第一次見面。
云中麒打量了他幾眼,微微頷首致意,道了聲歡迎。
然后,云中麒攜著百里凝素穿過大殿,走到首座上落座。
雙方寒暄了幾句,紀天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云中麒和百里凝素。
百里凝素并未開口說話,看不出表情變化。
云中麒的反應也十分淡然,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身旁的侍女將禮物收下。
顯然,他倆對紀天行送上的禮物沒有任何期待,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在他們看來,憑紀天行的身份地位,又能拿出什么值得他們欣賞的奇珍異寶?
兩人的態度矜持而平靜,冷淡卻不失禮節,一副千古世家掌舵者的超然姿態。
紀天行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并不覺得有什么尷尬之處。
待他落座之后,百里凝素對身旁的侍女吩咐下去,準備今晚的晚宴。
云中麒與紀天行攀談起來,語氣平靜的說道:“天行,雖然本座剛出關不久,但也聽說了你的諸多事跡。
近幾個月來,你可謂是名揚中州,風頭正勁啊!
各族武者都在議論你,就連我們云靈宮那些年輕一輩的弟子,都對你推崇備至……”
紀天行拱了拱手,面色淡然的道:“不過是些虛名罷了,讓伯父見笑了。”
見他如此謙遜溫和,并不桀驁自滿,云中麒露出了微笑,輕輕搖頭道:“人活一世,無非就是為了名、利、情、義。
年少而杰出者,誰不想名揚天下?你能博得如此榮耀,在中州大地上家喻戶曉,也是殊為難得,無需自謙。
況且,你年僅十八歲便能成為一方霸主,這等事跡古今罕見,以后定然前途無量啊!”
雖然,云中麒如此夸贊紀天行,說的只是一番客套話。
但是,等閑的天才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紀天行能得到他這位煉魂強者開口褒獎,也是極大的榮幸。
紀天行依舊寵辱不驚,面帶微笑的說道:“伯父過獎了,天辰域主之位,在南方九域中固然是尊貴無雙的霸主。
可是在這盛世中州,豪門權貴遍地都是,一域之主也算不得頂尖人物……”
紀天行正與云中麒寒暄客套著,一直沉默的百里凝素,這時卻開口說話了。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紀天行,語氣淡漠的道:“聽說你在帝庭的擂臺上,當眾殺了端木家的嫡子端木御龍。
那端木御龍是端木家最杰出的子嗣,下一任家主繼承人。你與端木家結下如此血海深仇,端木家必不會放過你。
如今的你,如何談得上前途無量?只怕是危在旦夕吧?”
聽到百里凝素這番話,云瑤頓時面色一變,露出了焦急的眼神,語氣有些責怪的開口喚道:“娘!”
百里凝素神色不變,只是凝視著紀天行,想看他如何作答。
云中麒挑了挑眉頭,伸手輕輕拍了拍百里凝素的手背,低聲說道:“凝素,天行遠來是客。”
他雖未說出后半句話,但也明顯是在提醒百里凝素,不要讓客人太難堪。
紀天行既不尷尬也不惱怒,反而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語氣平靜的說道:“在眾人眼中,端木家是傳承千古的龐然大物,而我只是個剛剛嶄露頭角的草根平民。
大概所有人都認定了,我無法承受端木家的報復,肯定會被碾壓轟殺成渣。
不過,我卻并不這樣認為。在我擊殺端木御龍時,便預料到會被端木家報復。
若是沒有相應的準備和把握,我又豈會當眾殺了端木御龍?”
云中麒凝望著紀天行,看到他毫不退縮,自信而淡然的模樣,不禁露出一抹饒有興趣的眼神。
百里凝素當即皺起眉頭,對紀天行反問道:“就憑你的實力,也想與端木世家抗衡?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并非我看輕你,可我實在看不出,你有任何一點對抗端木家的資本……”
云中麒頓時擺了擺手,打斷了百里凝素的話。
“今天本座初次見到天行,只是邀請他來赴宴,大家見個面,這個話題就不必再聊了!”
百里凝素當即欠身一禮,不再言語。
不一會兒,晚宴便開始了。
十幾位年輕貌美的侍女們,端來了諸多美味佳肴與瓊漿玉液,擺放在眾人面前的桌案上。
說是晚宴,其實只是一場家庭小宴,只有云中麒夫婦、紀天行和云瑤四人。
在吃飯期間,云中麒偶爾與紀天行攀談幾句,詢問一些他和云瑤的過往事跡。
百里凝素并不插話,只是時不時的瞥一眼紀天行,觀察他的神色反應。
大概在她看來,紀天行是故作平靜和自信,強撐著不怯場的。
半個時辰之后,晚宴結束了。
云中麒起身望向紀天行,面色和藹的說道:“天行,有沒有興趣欣賞一下云靈宮的夜景,陪本座走走?”
紀天行自然明白他的意圖,便微笑著拱手道:“既然伯父相邀,晚輩幸甚之至,怎敢拒絕?”
云中麒笑著點點頭,帶著他離開大殿,往后方的宮殿走去。
百里凝素對云瑤叮囑了幾句,把她打發走了,也起身離開了大殿。
云中麒領著紀天行穿過重重回廊與院落,登上了一座高達千丈的銀色寶塔。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夜空中星斗滿天,更有一輪皎潔的明月。
銀色寶塔沐浴著星月光輝,閃爍著點點銀光,顯得十分絢爛迷離。
紀天行和云中麒登上寶塔之巔,站在一條面向云海的走廊上,欣賞著云海與夜景。
塔顛寂靜無聲,除了他倆之外再無別人。
紀天行側頭望著身旁的云中麒,語氣玩味的道:“伯父與我單獨談話,不知有何賜教?”
云中麒目光灼灼的望著他,語氣低沉的道:“賜教倒不至于,本座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倚仗和對策,能與端木家對抗?”
紀天行點點頭,面色肅然的道:“端木家傳承千古,在中州大地上根深蒂固,勢力十分強橫,連帝庭都要忌憚三分。
憑我一己之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端木家對抗,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云靈宮與端木世家早有積怨,近幾十年來更是水火不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