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的回答,讓紀天行微微皺眉。
“你認識我?”
白袍老者輕輕搖頭,微笑著道:“當然不認識,今天是老夫第一次見到你。
不過,半個月之前,大護法便跟老夫打過招呼,提過你的名字和事跡。”
紀天行心中疑惑,便開口問道:“敢問你是?”
白袍老者捋著胡須,面色和藹的道:“老夫姓洪,名承天,以前受神主任命,鎮守昊天塔。
如今老夫年事已高,便卸任了,留在這座天圣宮里頤養天年。”
洪承天的語氣平靜而淡然,神態頗為灑脫。
僅憑神態與外表,便可看出他的心胸之豁達寬廣。
但紀天行聽了他這番話,卻是面色微變,雙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
“洪承天?你就是上一任大護法,如今執掌天圣宮的三護法?”
洪承天也有些驚訝的望著他,輕笑著道:“你這小子,竟然知道老夫的過去?該不是林道一告訴你的吧?”
紀天行搖了搖頭,解釋道:“林神使倒是沒提過你的事跡,我是在神書閣的藏書中看到的。”
之前他在神書閣里,為了快速了解神武大陸的情況,翻閱了三十多萬本書。
湊巧的是,其中有幾十本書都提到了洪承天。
千年之前,洪承天也是威震天下的武圣強者。
他深受太昊神主的器重,被委任鎮守昊天塔的大護法。
但是,數百年前,洪承天神秘消失了十年時間。
當他再次出現時,身受重傷的回到昊天塔,奄奄一息,差點斃命。
雖然,他并未喪命,僥幸活了下來。
可他的實力卻無法恢復,且實力境界不斷跌落。
自那以后的數十年,他便一直隱居于封神山上,始終不見蹤影。
幾十年后,當時的三護法突破武圣境,受到太昊神主的獎賞,被封為鎮守昊天塔的大護法。
于是,洪承天和三護法的身份便調換了。
曾經的三護法,變成了現在的大護法,執掌整座封神山。
而當年的大護法洪承天,變成了現在的三護法,一直隱居在天圣宮中。
一個多月前,紀天行在書中看到這些事跡,特別留意過,所以現在還記憶猶新。
此刻洪承天就在眼前,他仔細打量幾眼,便看出了端倪。
盡管表面上看起來,洪承天精神矍鑠,氣色頗佳。
但實際上,他的元神有所缺損,氣息隱晦而微弱,顯然有重傷在身,至今未愈。
就連他的實力境界,也從武圣境跌落到渡劫境。
紀天行隱隱感覺到,洪承天的實力境界,可能與二護法相當,在渡劫境七重和八重之間。
這時,洪承天面色慈祥的望著他,微笑著道:“你這小子,也算是封神山的一個傳奇人物了。
兩個月之前,你冒犯神主威嚴,招致大護法的懲罰,被罰到神書閣去掃地。
如今卻又引得神諭降臨,成了兩百年一遇的神諭之子,住進這天圣宮中。
這般一波三折的經歷,還真是精彩啊!”
說罷,洪承天捋著胡須,蒼老的臉龐上綻放出了由衷的微笑。
紀天行看得出來,洪承天本就心性豁達、和藹慈祥,對他又刮目相看,所以言辭間頗為欣賞。
于是他站起來,拱手向洪承天行禮,“見過三護法。”
洪承天擺擺手,微笑著道:“不必拘泥于繁文縟節,也不用叫什么三護法,稱老夫一聲洪老即可。”
一邊說著,他竟主動在紀天行身邊盤膝坐下。
紀天行也不客氣,與他并肩而坐,望著天空與朝陽,饒有興趣的敘談起來。
“洪老,你今日怎么也來圣壇?難道也是為了等待神光?”
洪承天點了點頭,淡笑道:“是啊,這么多年來,老夫每年都要來四次,其中必有一次能得到神光洗禮。”
紀天行想了一下,問道:“我聽說,神國降下的神光,對元神境和渡劫境的武者最有用,對武圣強者卻無多少功效。
你每年都受神光洗禮,難道……跟你的傷勢有關?”
洪承天偏頭看了他一眼,笑意玩味的道:“你這小子,果真如外面傳言那般,真是灑脫不羈,隨心所欲。
若是其他弟子和神徒,哪怕心里明白,也不敢當面問出來。
你小子倒好,當著老夫的面就問這件事,不是成心揭老夫的短嗎?”
雖然他嘴上這么說,但表情和語氣中,卻無一絲責怪的意思。
紀天行也露出一絲微笑,語氣平靜的道:“有些人表面謙卑有禮、風度翩翩,內心卻是陰險毒辣、鬼蜮伎倆。
而我不同,既無所求,便無需偽裝自己。
我之所以當面詢問,也是關心洪老的傷勢情況。”
洪承天注視著他,深有同感的點頭道:“嗯,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倒是閱歷頗深,感悟良多,說的一點也不錯。
老夫在天圣宮修身養性數百年,如今也是心境如水,返璞歸真。
從曾經的武圣境,跌落到現在的渡劫境,也讓老夫明悟了許多道理。
你有一點跟老夫很像,都厭煩爾虞我詐與勾心斗角,寧肯直率對人,不愿虛與委蛇。”
說話之間,他面色平靜的望著天空,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金燦燦的朝陽,映照著他的白袍和滿頭長發,令他猶如世外圣賢,云中仙人一般,氣質出塵縹緲。
他與紀天行相見如故,頗為投緣,便打開了話匣子,閑聊起來。
“當年的事,是老夫最大的秘密,自然不能對人提起。
不過,老夫的傷勢太重,傷及元神,至今無法治愈。
這些年來,老夫每年都要接受神光洗禮,以此壓制傷勢,避免繼續惡化。
另外,老夫還在潛心研究丹藥之道,尋求治療傷勢的辦法。
若非有神光相助,老夫的功力早就急劇衰退了。
數百年光陰下來,恐怕老夫比你也強不了多少……”
紀天行聽完之后,皺眉思忖片刻,便試著問道:“洪老,能否跟我說說,你的元神傷勢情況,又是什么癥狀?”
洪承天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輕笑著道:“怎么?難道你小子也懂得丹藥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