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變的!
但是元瑞的變化讓寧毅吃驚。
以前張狂的少年已經不見了,現在的四皇子謙卑,恭敬,說話更是滴水不漏。
“瑞兒,你實在多心了,只怕子玖壓根就沒想過此事還能跟你有關。”元佑輕拍一下他的寧毅在一旁,淡淡一笑,然后說:“太子,紫微行宮還需要細細的收拾,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等完全收拾好之后,才能用。”
“你的性子,倒沒有以前灑脫了。”
被父皇那樣關了許久,再加上母親失寵,他又得知楊貴人莫名死亡,瓊華殿宮人盡數被殺。凡此種種,誰還能灑脫得起來。
“像皇祖母說的,我如今長大了,自然不能任性了。”
“四皇子能如此,皇上必定是最高興的。”寧毅道。
并不是!
景和帝到現在仍十分厭惡元瑞,平日里壓根不想看到他。
元瑞知道,不管父皇喜不喜歡楊貴人,他碰了楊貴人是事實。這是父皇心里的一根刺,以父皇的性子只怕永遠不會原諒他。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攀附在太子身上。
“太子,這紫微行宮定要仔細的收拾,不能錯漏一處,哪怕多收拾兩遍都好。”
到底朱丹娘和紅衣圣女住過,寧毅還是十分謹慎的。
“你說的是,今日徹底收拾一遍,明日才搬花過來。”太子說。
“三哥,若有弟弟能為你分憂解勞,你盡管差遣我便是。”元瑞道。
“你且放心,有活讓你干呢!”元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紫微行宮并不大,太子將自己府里的下人都帶來了,到了傍晚紫微行宮便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寧毅特意松查了一遍,確實收拾的很,他也放下心來。
次日太子要開始一車車的往紫微行宮搬花,不過搬花就搬了一天。
這是個體力活,寧毅下午去紫微行宮時,發現元瑞在,他一天都在折騰此事。
寧毅晚上回去跟琰琰感嘆:“四皇子如今對太子的差事,當真辦的極用心。”
按理,就四皇子這態度,柳璉江都不應該動手到自己身上。
“他不得我父皇的寵,而且只怕永遠難以得寵,太子是他唯一的出路。”靜平說。
“那柳家跟我們做對,豈不是違背了四皇子的心意?”寧毅說。
“柳家自然有柳家的想法。”靜平說,“這個花會應該會極有意思,到時我也去參加參加,湊個熱鬧。”
“……”寧毅嘆息,不過看琰琰氣色極好,只好一切隨她。
寧嵐辦事是最穩重細心的,所有貴女圈的的拜帖全是她親筆所寫,凡是她能想到的,她都請來了。
她想,太子從宮里搬了那么多花過來,她總要將花會辦的盛大風光一些。
所以花會這日,只要收到帖子的,都來了。
靜平是由寧毅送來的,來的路上他就說:“琰琰,這些菊花你在宮中便已經看過了,今日看看熱鬧便好。我讓人將碧海樓看住,你就在碧海樓喝喝茶,也能居高臨下欣賞紫微行宮的景色。”
“小九哥哥很知道我的心意。”靜平說。
所以當紫微行宮的貴女一個個都來時,誰都不知道原來公主也在。
寧嵐跟大部分的貴女都偶爾見過一兩回,她準備了茶水瓜果招待。太子給她許多奴才差使,所以花會辦的井井有條。
夏檀也來的早,她一來,寧嵐就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夏檀十分震驚和意外!
本來她是被禁在家里,若不是準太子妃的帖子,她根本出不來。
“太子已經相看過齊文玉了,他一直未娶也是在等檀姐你。”寧嵐說。
“嵐兒,我……我不知要如何謝你!”夏檀紅了眼睛。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檀姐能跟齊公子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真的很高興。”
“你呀,還是那么好。”
兩人說著,便看到盧月和柳姝過來了!
盧月也是跟太子妃失之交臂的,柳姝是柳璉江的女兒,跟寧芷同歲。
盧月難免有些意難平,論姿色,她不比寧嵐差,論才情,她也是一流。當初宮宴之上,她輸給了寧芷。
如今寧嵐,本應該嫁給哥哥的,卻又成了太子妃。
“嵐兒妹妹如今果真是今非比了。”盧月穿著那粉紅繡桃花的裙褂,身上戴著的也是極華麗的頭面。
相較寧嵐,她素來愛穿素色,身上戴著的是皇后娘娘賞的碧玉頭面。
“要說來,嵐兒妹妹差點成了我的嫂嫂,沒想到如今要當太子妃了。”
盧月越說越有些不是滋味:“看來我們這些小姐妹之間,最厲害的還是嵐兒妹妹你了。”
盧月已經定親,本來是要來年春成婚的,但因為太子成婚在春天,這公侯府還是要避一避,所以改到了初秋。
“盧月,請你慎言。”夏檀道。
“檀姐,我和嵐兒妹妹素來說話就是如此,我們這是親熱打趣呢!”盧月打量著寧嵐,“嵐兒妹妹,我一直以為你肯定要罪臣之子容非呢?許多人都知道,當日洋湖上你落水,是容非救你出水,還抱了你呢!”
“太子連此事都不在意,想必真的極喜歡你。”
“盧月!”夏檀怒極,這個盧月太過分了。
在一旁的柳殊也有些怕,盧月素來張狂高傲,她生的美才情高,在她們一群姐妹之中是皎皎者。
可眼前形勢不同,寧嵐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又是準太子妃,盧月實在太過分了!
“來人,把盧家小姐帶下去吧!”寧嵐道。
她話一落,便出來兩個強壯的仆婦架住盧月。
“寧嵐,你做什么?”盧月大叫一聲。
許多貴女都看過來,不由低聲私語。
“竟敢直言本縣主名諱,掌嘴!”寧嵐微笑著,仍是她慣常那神色,但眼神卻是冰冰冷冷的。
那仆婦一聽寧嵐下令,一個耳光下去,當下把盧月的臉打掌了,嘴角冒出血來。
所有人都震驚了,誰不知道寧嵐性情十分溫柔,她們相識這么久,誰都沒見過她發脾氣。
她剛才下令掌嘴時,雖不像是發脾氣,可那口氣和命令足以震懾人心。
盧月被打翼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寧嵐竟敢叫人打眾打她。
“盧小姐,你見到本縣主,既不請安也不行禮,還出言無狀,你說我現在打你,是有道理還是沒道理?”寧嵐語氣依舊是十分溫柔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