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從寧華那兒出來,心思頗重,遇到了阿狼。
“大將軍找你。”他對阿狼說。
阿狼比他晚回雪狼城,這幾天都在黑榆林里。
“最近幾天,黑榆林有些不太平。”阿狼說。
“是程昱和大胡子干架了嗎?”容非說。
“還是你最了解那兩人,程昱覺得自己在黑河以南吃虧了,想通過黑魚棧道到黑河以北來,昨天跟大胡子在棧道打起來,雙方都有損傷。”阿狼說。
“……”容非沒奢望他們能太平太久,卻沒想到這么快就干起來了。
“你去見大將軍吧,我去一趟黑榆林。”容非說著趕去黑榆林。
大胡子倒沒受傷,只是手下還是有些損傷。
看到容非來了,大胡子惱怒的說:“我肯定要親手斬殺了程昱那斯的腦袋!”
“……”容非看著大胡子,自從自己回來后,大胡子脾氣暴躁很多,他跟程昱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果你再跟程昱打起來,最后我一定會出手干涉。”容非道,“我相信對雙方都未必是好事。”
大胡子看容非,如今的容非的確不能小窺。
他在黑榆林訓練了游擊兵,這些游擊兵在黑榆林行走,如今對黑榆林的地勢已非常熟悉。
而且個個身上配的是容非設計的弓箭,不輸他的手下。
他所謂的跟自己和程昱結盟,卻讓寧家軍也深入黑榆林,形成了讓自己和程昱都不敢小窺的勢力。
“容非,你們大安人果然是最奸詐的。”大胡子冷冷的說。
容非失笑:“你我是兄弟,我絕不會辜負當日你我結拜的情誼,但你不可讓我為難,我會去勸服程昱。”
大胡子沒好氣的說:“最好如此。”
他要去見了程昱,程昱也損傷頗重,只跟他訴苦自己在黑榆林以南,如今不能搶劫,少了很多油水,維持艱難。
容非安撫了他許久才回雪狼城。
阿狼明天一早要去黑蝎城,此時正在做準備。
看到容非過來,他立即道:“我剛剛收到芷兒的信,她說皇上將他指給了平王世子。她不想嫁給平王世子,讓你想辦法幫她?”
“……”容非定定看著阿狼,“芷兒要是讓我幫忙,應該直接寫信給我才是。為何寫信給你,再傳達給我?”
容非實在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不對勁來。
“她讓我通知大胡子。”阿狼只好說。
“……”容非隱約看出芷兒和大胡子間的種種,但一直沒有深想,因為芷兒性子太跳脫,她對誰似乎都極好。
如今她居然悄悄寫信給阿狼,讓阿狼去求救大胡子,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可以告訴大胡子。”容非立即道,“你通知大胡子,他要是跑到東安城找芷兒怎么辦?這樣反而壞事!”
阿狼變了臉色:“我已經人去通知大胡子了。”
“……”容非氣急,“快派人追回來。”
阿狼立即差人去追,但還是沒追上,消息已經到了大胡子手里。
這一個月來他一直心神不寧,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小止的消息,而且還是他要嫁給別的人消息。
他腦中浮現出平王世子的模樣,瘦瘦弱弱的一個白面公子,像個女人一樣。
這種像女人一樣的男人竟想搶自己的女人,豈有此理。
容非得知沒追上,就有不好的預感,于是讓人盯著黑榆林,就怕大胡子會做出沖動之舉。
但現在黑水寨和黑魚腹地關系如此緊張,想必大胡子不會以易離開黑榆林。
如此想,黑魚腹地和黑水寨消停了兩天。
此時已經三月,立春也過了,按理應該是萬物復蘇的時候,卻沒想到雪狼城又開始下了一場小雪。
今年的冬天,真的漫長又反復。
到了下午,阿山和阿水帶來一身狼狽的丁晟來求助。
丁晟臉色灰敗,頭發凌亂,身上披了一件狐毛肩披。
“丁先生?”
“容校尉,大胡子昨天晚上把黑水寨端了,程昱被他砍了腦袋掛在寨門口。”丁晟說。
容非震驚極了!
“我是從暗道逃出來的,幸好遇上寧家游擊兵,才撿回一條命。”丁晟說。
這次大胡子是偷襲,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親眼見到大胡子將程昱的頭砍下來。
容非臉色難看,大胡子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吧!
正這么說著,又進來兩個游擊兵來回報,便說大胡子端了黑水寨,殺了所有黑水寨的頭領,收編了所有投降的黑水寨兵強盜。
“我現在去黑榆林。”容非說著看向丁晟,“丁先生跟我一塊去吧!”
“好。”丁晟跟著一塊去。
他們趕到黑魚腹地時,大胡子已經回來了,他身上掛了一點彩,但神彩翼翼的。
看到容非過來,他說:“我聽聞程昱本來就是雪狼城的通緝犯,寧大將軍要殺他已久,我把他的頭砍下來了,送給大將軍。”
說完,他讓屬下拿來程昱的頭,程昱還睜著眼睛,像是死不冥目。
“……”容非看著大胡子,“大胡子,你是當真認為大安不會動你?”
“怎么,我幫大將軍砍殺了通緝犯,大安還要殺我?”大胡子反問。
“黑水寨我也不要,你可以派人去接收。”大胡子又說,“我可是替大安打下了黑水寨。”
容非冷笑,他倒不知道大胡子還有這心計。他哪里是不要黑水寨,他是有本事打卻沒有力和精力占領罷了。
隔著一條黑河,黑河以南有太多變數,大胡子不想輕易涉足。
容非立即派人去接收。
“兄弟,我只是不想跟程昱那斯繼續糾纏下去,他太煩人了。”大胡子說著大手拍拍他的肩。
“既然你稱我一聲兄弟,你應該知道黑榆林是大安的地方,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應該跟我說一聲。”容非說。
“是,是,是。”大胡子忙道,“這次是我不對,你且見諒。”
“你知道大安對你已經百般的寬容,不要逼我動手。”容非說。
大胡子跟容非對視,立即笑道:“是,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有動手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