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劃船就夠了,我教他們如何劃,他們現在在順手劃呢,讓他們劃一會兒,反正只要往南就是了。”阿青說。
“你要注意下方向,走咱們熟悉的那條海道。”忘塵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溫柔。
“你放心,我會一盯著,一會兒我再換人休息。”他說。
“阿青辛苦了。”
聽到妻子夸獎,阿青喜滋滋的,又關切的問,“我一點不辛苦,娘子餓不餓?”
“我還好。”她并不餓,可是她想其他人會不會餓了?
“你去燒些魚吧!”
“好,我這就去。”阿青立即燒魚去了。
船倉內。
“姐夫待陵安姐姐很好呢!”
船只并不隔音,他們能將阿青和忘塵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秋風沒說話,她不免想,陵安到底是個郡主,她的樣貌性情也是一等一的,這么多年不見,為什么嫁了漁夫?
不一會兒阿青燒了魚!
他燒的是海魚,魚皮燒的金黃,魚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他用大鐵盤端出來,足足燒了七八條。
大家都還沒睡著,聞到香味,都感覺有些餓了。
“都來吃一點吧!”忘塵叫他們。
阿青找來了筷碗,讓阿赤和阿團他們也過來。
“這幾天水流都是往南的,咱們的船不會太偏航,你們過來吃魚,吃完再劃。”阿青為人憨直,他感覺這些人都是跟娘子關系親近的人,自然也待他們好。
“謝謝阿青姐夫。”長樂自然的說。
阿青臉一紅,不由摸摸頭,看向自家娘子:“娘子,小姑娘叫我姐夫……”
“嗯。”她聽到了。
“我叫阿樂。”長樂自我介紹。
“我叫阿青。”阿青道。
阿團阿赤容墨他們也紛紛自介紹。
阿青樂呵呵的笑起來的。
他燒的魚,明明只放了鹽,卻十分的鮮美,沒有半點腥味。連小容芯,都吃了不少。
“阿青姐夫,你燒的魚,比我在黑河烤的魚,還要好吃。”容墨高興的說。
“黑河的魚硬,不好吃。這是海魚,魚肉鮮嫩,所以比較好吃。”阿青說。
“是的,黑河魚硬,還是阿青姐夫的魚好吃。”容墨忙點頭。
“吃完魚,大家都好好休息。”秋風說。
“我也可以幫忙劃船。”容墨剛才就跟阿團哥他們一起去學如何劃船了。
“你今天晚上先休息吧!”劃船不僅要有力氣,還要有身高,容墨是孩子,自然受不住。
大家經歷了今天晚上這一戰,本來是生死之間,誰知道如今卻在這商船上吃著燒魚,還多了一個姐夫,都覺得十分神奇。
吃完魚,也都累了。
秋風抱著已經睡著的容芯,帶大家進船艙內休息。
夜很深,海浪很大,能聽到海水拍到船的聲音。
長樂天微微亮就醒了,容芯挨在自己睡的,大家都睡的很沉,她卻沒有看到陵安姐姐。
她已沒有睡意,便緩緩起床,
再見陵安姐姐,長樂有許多話想跟她說。
她緩緩起來,出了船倉,
這一夜,平安無事,他們早已經使出了葦州港。
長樂醒的最早,醒來時看到了陵安站在船頭,此時太陽徐徐升起。
太陽染紅了海平線,海上的日出,格外的壯美。
“好美!”長樂第一次看海上日出,不由贊嘆。
陵安的到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她走到陵安身邊:“姐姐不也起的早嗎?”
陵安沒多說,她手上還拿著蕭,仍看著遠處的大海。
“姐姐,你這幾年去了哪里?”長樂不由問。
她去了哪里?陵安腦海中浮現了無數的畫面,她只說:“我嫁了阿青,做了他的妻子。”
阿青,看上去就是個平常人,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性情倒是很憨直。
“阿青姐夫必定待你極好。”長樂說。
“嗯,我也是才知道世間有這么待我好的人。”提到阿青,陵安臉上露出溫柔之色。
“姐姐,你這樣笑的時候,好美。”長樂覺得這次見姐姐,真的不一樣了。她臉上,好像多了屬于人的煙火氣。
“我銀發銀眼的,有什么好看的?”陵安說。
“才不是,姐姐這樣更美,我父皇和姑姑若是知道你能嫁人,這么幸福,心里必定十分欣慰。”長樂說。
姑姑和皇叔?他們未必想見到自己。
“你長高了許多。”陵安看長樂時,總是不自自主的溫柔。
“我長大了嘛?”長樂笑。
兩個人相視一笑。
此時阿青過來:“娘子,我去做早飯了。”
“好,你快去吧!”
阿青手藝好,船上十來人的三餐全是他包了,他用面粉攤了餅,煮一大鍋鮮魚湯,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飯,吃的十分香甜。
容墨和阿青很自然的就熟悉起來。
阿青是葦州海尾漁村的一名漁夫,他已經二十好幾,祖輩三代都是漁夫,兩三歲就跟著出海,大海對他來說十分的熟悉。
“阿青姐夫,那你是怎么遇上我姐姐的?”長樂問。
阿青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陵安,然后說:“娘子落水在海上,被我救了上來,那時她身上受了許多傷,暈迷了很多天,我找到村上的海大夫治好了她。”
“那你們怎么成親的?”長樂又問。
她這么問,不由看了眼陵安,見陵安并沒有不悅,便十分期待的等阿青回答。
“就是、就是我要娶娘子了,娘子說她要做我娘子,我們就成親了。”阿青說。
這么草率嗎?
長樂覺得不可思議,震驚的看向陵安。
“沒有你想像的曲折故事,就這么簡單。”陵安說。
“嗯,我和娘子就是尋常夫妻,我打漁、她曬網,跟我爹我娘一樣的。等我們送你們回去后,就繼續回海尾村,是吧,娘子。”阿青道。
“嗯。”陵安點頭。
打漁曬網,長樂腦海中實在無法想像陵安姐姐曬網的樣子。
用完早飯,阿團他們繼續去劃船,他們已經駛出葦州很遠了,現在往幽州而去。
從葦州到幽州,走海路至少也要四五天,這艘商船,比較陣舊了,可能需要的時間更長。
陵安沒有一刻放松過警惕,她不時還會跳到船桅上去,遠視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