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武帝多年前曾見過額爾敦,當時他不過是一個黑榆林強盜,誰會想到多年后他建立白狼國,征平北境,成為白狼王。
他先下來,再撫皇后下車。
“大安皇上,許多年沒有見過了。”額爾敦看皇帝身邊,有易北和秋風,并沒有容非。
他以為容非會來呢!
“大王,放久不見。”皇帝道。
額爾敦又跟皇后見禮,這才道:“請皇上隨本王來。”
額爾敦是用北境最高的待遇招待帝后,云菟行宮還翻新了,接風宴準備了很多大安美食。
秋風不時觀察額爾敦,多年不見,他性情變了很多,說話十分得體有趣,對皇帝捧了又捧。
接風宴十分愉快,仿佛一年前兩國根本沒有打過戰,一直是友邦國家。
秋風心中感嘆,沒想到有一天,額爾敦也會變成這等八面玲瓏之人。
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帝后的安全,所以時刻注意的皆是周圍,同樣豎起耳朵,聽額爾敦和帝后的對話,注意他們接下來的安排。
雙方寒暄,吃酒談笑后,額爾敦提到,明日會在云菟神廟廣場前,安排一樁史無前例的斗獸表演。
額爾敦的意思是,他手下勇士如云,可手擒猛虎雪狼者無數。
額爾敦問皇帝,他所帶來的勇士中,可有能有參加此項比賽的。
皇帝道:“大安并不提倡人獸相斗,只怕不能奉陪。”
“皇上,你可以放心,本王會安排妥當,絕不會傷到你手下的勇士。”額爾敦道。
斗獸,在以前北境也是貴族的活動,在西北等處都十分流行。
額爾敦熱衷此事,這幾年白狼國各地,多次修建斗獸場。
皇帝認為,人獸相斗,本來就十分殘忍,他絲毫不想讓他的將士參加。
“據本王所知,本王的義妹秋風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本王與她多年不風了,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她的武功。”額爾敦碧藍色的眼眸落在秋風身上。
秋風也不覺得意外,她站在皇后身側,即使額爾敦當眾提到她的名字,她亦面不改色。
皇帝本想拒絕,可是額爾敦滿面笑容提議,他亦相信額爾敦不過是想借此立白狼國國威罷了。
剛要開口時,易北卻道:“皇上,白狼國斗獸遠近馳名,末將不才,愿意跟白狼國的勇士比一比。”
易北主動請纓?
秋風也很意外,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易北將軍,本王也早有耳聞,本王十分期待能一睹他的風彩,”額爾敦道。
皇帝只好同意。
白狼王安排了行宮最大的偏殿給帝后住。
晚膳后,皇帝將易北和秋風叫到身邊,對他們叮囑了幾句。
易北和秋風從帝后的寢宮出來后,秋風對他道:“你為何要主動參與斗獸?”
“我感覺額爾敦意圖不軌,他應該十分忌憚你,所以想讓你下場。”易北道。
“你剛才為何沒有跟皇上說?”秋風道。
“這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不過皇上肯定也看出來了,只是現在不說破罷了。。”易北道。
“若是這樣,你更不能下場,你是這次帶軍的主帥。”秋風道。
“放心吧,我見識過北方的斗獸,無妨的。”易北笑。
秋風心頭微動,不由低聲說:“易北,我不是那等要保護的女子,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應對?”
“我知道……”易北輕輕一笑,笑容里是無盡的溫柔。
皇帝沐浴后,看李翩鴻正在沉思。
“十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若是額爾敦,他意圖究竟是什么?”
一開始,他們認為額爾敦是來求和的,想跟大安和平相處,實現邊境貿易。
剛才皇帝和額爾敦說話,額爾敦只字不提邊境貿易合作一事,仿佛說些風土人情,甚至敘舊。
“他明日應該就會找朕談兩國和談一事了?”皇帝道。
“我曾聽芷兒說過額爾敦,芷兒的嘴中額爾敦是大情大性,愛憎分明,同時又極沖動的人。可是今日我們見到的額爾敦,顯然精明聰明。”一個人能有如此轉變,那么他所作所為,就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他變化確實很大。”皇帝道。
“不過你不要擔心了,朕相信他不會亂來。”
“他要是真的亂來呢?”李翩鴻反問,“他扣押住我們,讓容非放棄飛龍城,甚至步步南下!”
“他最好這么做。”皇帝淡淡一笑,“十三,我們之前也做過這樣的預案,他要真的敢這么做,朕再不會有顧忌。”
“若是如此,你我還是有危險的。”李翩鴻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皇帝絲毫不擔心的樣子。
秋風跟易北說完話,從皇帝的宮殿出來時,迎面走來一個花白老頭的宮人:“秋風姑娘,我們大王請你去相見。”
額爾敦約她見面?
秋風也不意外,她由白發宮人去見額爾敦。
額爾敦正在逗一歲的小兒子!
看到秋風進來,他只微微抬頭,露出笑容。
“秋風,許多年不見了。”
“大王找我,有什么事嗎?”
“過來看看本王的兒子。”
她走了過去,小太子白白凈凈的,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很漂亮。他看到秋風時,亦覺得新奇,咧著小嘴笑了。
“他叫真木爾”額爾敦道。
真木爾?
秋風神色一凜,她亦在北方多年知道北境和銀族語,在北境語里,真木爾是征服天下的意思。額爾敦,他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了。
真木爾五官很秀氣,有幾分巴雅的神色。
想到巴雅,秋風心頭滾涌出一片柔軟,巴雅亦是個奇女子,對她對芷兒都極好。
“真木爾,叫姨姨。”
“姨姨。”真木爾聲音糯糯的說。
秋風看到小孩子的笑容,不由微笑回應:“真木爾,你好。”
“他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睛,所有王族大臣都十分認定他,本王已經封他為太子了。”額爾敦道。
“這不是很好嗎?”秋風說,“你有一個這么漂亮的兒子。”
“秋風,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忠心之人,你明明這么有本事,就一生為別人奔波。”額爾敦感嘆。
“人各有志。”秋風淡淡的回。
“你與容非都是本王見過最奇之人,本王常想,若是皇帝沒有你們二人,必定沒有現在光景。”
“你想多了,大安人才濟濟,比我和容將軍有本事的多如牛毛。”秋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