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嬋在旁邊坐下,十分從容自得。
不一會兒便看到兩名女子進來,皆是大安人打扮,身形高挑,走路氣質皆不像普通家境女子,神態間皆有官家小姐的氣度。
“看來蔣姑娘是真的約了朋友?”賀氏道。
季氏也看了一眼,好兩個女子朝他們看過來,微微一笑,還跟他們微笑示意。
“非兒,你可見過這兩女子?”季氏問。
“皆有幾分眼熟,可能見過?”容非淡淡的回答,是很面熟,但是一時卻叫不上名字。
“我見過其中一個女子。”寧嵐道,“那穿杏色衣裳的女子姓萬,父親是雪狼城主的堂兄弟。”
果然來自有聲望之家!
他們的菜也端上來了,大家也不理會蔣嬋,坐下吃飯。
他們吃完飯,見蔣嬋她們也吃完了,緩緩過來見禮。
另一個女子姓牧,也是雪狼城民紳之女,此二人是蔣嬋的閨中蜜友。
寧嵐起身跟她回禮,這才分別。
用完膳,容非先送母親和嫂嫂回家,一行人坐上馬車。
等到了容家,賀氏和季氏又留寧嵐喝茶,剛要坐下,就聽到敲門聲。
老馮忙去看門,卻見是個巡城兵!
“容校尉可在府上?”
容非聽到聲音忙出去。
“容校尉,大將軍命你即刻回軍營!”那巡城兵道。
大將軍在這個時候召他回軍營,必定有緊急之事。
容非看了眼寧嵐,心想我總要送嵐兒回去才好。
“阿非哥哥,你先去軍營比較緊要,我身邊有護衛,城中又有巡城兵,我不會有事的。”寧嵐道。
容非想了想,這里離將軍府也只有極短的一段路,城中的巡視也十分嚴密,應該無事。
“好,嵐兒,你現在就回去,不要太晚。”容非道。
寧嵐點頭,她目送容非走了之后,自己也坐上馬車回將軍府。
季氏送她出門。
從容家到將軍府,坐馬車只用一刻鐘,馬車行的也極快。
此時夜色深濃,寧嵐莫名有些心慌,突然街上響起陣陣笛音,這笛音她不曾聽過,卻隱隱感覺不對勁。
她掀起簾子時,卻發現路上不知何時,多了數只野狗。
“小姐……”盼兒看到了,不免心中害怕。
寧嵐聽那笛聲還在繼續,而那些野狗皆呼哧哧的上前,寧嵐的護衛個個皆緊張的握緊手中的劍柄。
那些野狗開始汪汪的叫起來,此起彼伏。
“怎么會有這么多野狗呢?”寧嵐覺得奇怪,她拉開另一邊車簾,星光之下,她看到前面的屋頂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形纖瘦,頭發衣裳被風吹起,手中握著笛子。從身影來看,應該是個女子。
“我們慢慢往前走便可,不要緊張。”寧嵐吩咐前面的護衛和車夫。
馬車慢慢往前走,寧嵐一直看著屋頂的那個身影,她的笛音并不尖厲,自成曲音,這是驅獸的曲子嗎?
“停下來。”寧嵐道。
車夫停下馬車,寧嵐去掀車簾。
“小姐,你要做什么?”盼兒緊張的拉小姐。
寧嵐沒有回答,她出了馬車,坐在馬車上,遠遠的看著屋頂那人。
屋頂的女子似乎也感受到寧嵐的視線,她放下了笛子。
在她放下笛子的瞬間,那些野狗也都開始散了。
盼兒出來,順著小姐的目光看去,不由呼吸一窒,心想那是什么人啊!她不吹笛子了,那些狗就散了。
此時城內的巡視兵過來,那些巡視兵一過來,屋頂那個身影就不見了。
“小姐,那些野狗走了。”
“我們回去吧!”寧嵐道。
馬車緩緩往將軍府而去。
容非回到軍營,寧華召集部下商議軍務。
“剛剛接到快報,飛龍城下午發生暴亂,飛龍城最大的妓館失火,里面所有的恩客盡數燒死,里面所有的妓子皆失蹤。之后接連有數家妓館失火,死傷無數。”寧華道。
容非等人皆震驚,如此聽著倒不像是意外。
“那妓館里,有大半的恩客皆是大安的商戶,我正打算派人將尸體帶回來,并且與飛龍城的城主協助查明起火原因。”
“淑離,你現在連夜去飛龍城查明原因。”容非道。
“是,大將軍。”容非道。
“此事十分復雜,你定要小心行事。”寧華不忘叮囑。
“是,大將軍,我先走了。”容非不遲疑,立即去飛龍城。
寧華心思沉重,他從軍營出來,這夜星光極好,他無心欣賞,不由想到西北戰事,想到如今邊境的騷動。
他想,浪州之戰,好不容易換得邊境一年多的太平,難道要再添戰事了嗎?
正這么想著,突然夜色之下,幾人身影閃過。
寧華握緊腰間的劍柄,他的隨身護衛軍跟著拔劍防衛,那熟悉的笛聲陣陣響起來,突然又聽到野獸狂吠。
他們目之所見,無數的野狗沖上來,那些護衛隊立即去殺狗。
寧華手中握著劍,一直注意著四周,就在此時,兩三個身影過來,那幾個人身形極快。
幾乎是傾刻間,一個刺客的劍朝寧華刺去,寧華接招。他身后又竄來一個人,那刀法極快,刀也極鋒利,直接割去了寧華的脖子。
“大將軍!”
寧華的身體還在馬上,但是頭已經不見了!
此時,一道濃烈的血光染紅了整個夜色。
寧嵐回到將軍府,一直心神不寧。那個屋頂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蕩,耳邊盡是那人的曲音,她的心臟突突在跳。
她推開窗,外面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她等著父親回來,不由想也不知道發生什么緊急的事情。
突然,她聽到一陣緊急的腳步聲。
“魚兒,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外頭的盼兒問。
魚兒一臉的淚水:“小姐,小姐呢……”
寧嵐聽到聲音,立即出去,看魚兒驚慌失措,她心中不安:“魚兒,怎么了?”
“將軍,將軍他……”
“我父親怎么了?”寧嵐問。
“他……”魚兒抽咽著,卻說不出話來。
寧嵐不等魚兒說話,大步朝前廳而去,
前廳跪了一地人,大廳之上擺著一具尸體,用白布蓋著,旁邊的護衛兵臉上盡是血,個個眼眶赤紅,神情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