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就在那兒,已等候二位多時!”老朽指著那個花亭道。
他們一路過去,進了花亭,看李翩鴻身著明黃色男裝,頭發高束起,正坐著喝茶。
“公主,師兄,許久不見……”李翩鴻微露笑容,“菊茶已經泡好,桐州菊花的菊茶天下聞名,快來嘗一嘗。”
寧毅和靜平坐下,秋風則站到一旁 “我們許久不見了。”李翩鴻給他們倒上茶。
“女王似乎很喜歡悄悄入我大安領土,這似乎有點不禮貌。”靜平道。
“情勢所逼嘛,何必在意這點小事。”李翩鴻笑了笑。
“……”這哪里是小事!
“看來我與子玖離開掖城時,你很快就知道了。”靜平道。
“是。我又想,東安城中與我最氣味相投的,就是靜平公主。還記得當年,你我在夜郎鎮外拒月亭里喝茶說話,后來你還送我梅茶,翩鴻至今難忘。”李翩鴻道。
靜平和寧毅互視一眼,從見面到現在,李翩鴻沒有以天子自居,態度謙虛,仿佛他們就是久別重逢的故友。。
“你要見我,究竟是何事?”靜平問。
“我想與大安共同伐鑼!”李翩鴻回。
靜平意外又有不意外,芷兒跟她說過,李翩鴻曾跟她談起過三家分晉的故事。
“伐完之后呢?”寧毅問。
李翩鴻看向寧毅,淺淺一笑:“我師兄如今精明不輸公主了。”
“這才是最緊要的,想來你心中已經想好了。”靜平道。
“來人!”
“皇上有何吩咐?”便見一個極為俊美的少年進來。
“拿張地勢圖來。”李翩鴻道。
“是,皇上。”那少年說著就出去了。
靜平和寧毅很難不注意那個少年,實在是唇紅齒白,無比俊美,但都沒有多想。
不一會兒那少年進來,呈上地勢圖,地圖將南鑼的地圖畫的清清楚楚。
“若是這次能順利攻下南鑼,西北起普城,東至崖州,途中經跤城、益州,九襄等處,之這里畫一條線。以北歸大安,以南歸西蜀。”李翩鴻。
靜平和寧毅仔細看地圖,不得不說李翩鴻是聰明的,她畫的這條分界線很講究,南鑼原來連著大安的大部分城池她都不要,她只要南鑼連著西蜀往南的國土。
雖然西蜀占的國土看似多一些,但其實往南有一大片的幽靈山脈,那里人煙罕至。只不過這么一瓜分,西蜀打通了去海域的通道。
李翩鴻讓二人慢慢看,她喝著茶,靜靜等待。
“想來小師妹連共同伐南鑼的策略都想好了。”寧毅道。
“有靜平公主在,我的一些想法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李翩鴻道,“南鑼根本不堪一擊,只需要大安在偃城的兵力南下也西蜀合圍,九襄必破。”
“此事事關重大,我亦不能做主。”靜平道。
“我自然知道,靜等公主消息。”李翩鴻道。
“其實你應該找我三哥。”靜平道。
“我與他不便再見。”李翩鴻笑笑,“另外,靜平公主也我同道中人,每每想法都能到一處,與你說話十分舒服自在。”
靜平不由笑了。
“既然正事已經談完,我們不如好好喝茶吧!”李翩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靜平喜歡李翩鴻這份從容的態度,二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三人喝了茶,李翩鴻邀他們一起去賞菊。
從花亭出來,寧毅能遠遠近近看到四個少年,這些少年皆十幾歲年紀,皆是白面俊逸之人。
他沒有看到師父,也沒有看到阮前輩。
“師兄不必再看,我這次沒帶師父來。從今年開始,師父和阮前輩的身體沒有往年好了,我不忍他們老人家太過勞累,便不帶他們出來奔波。”李翩鴻道。
“師父他……”
“師兄放心,師父和阮前輩對我恩重如山,我必定照顧他終老。”李翩鴻道。
“有小師妹放心照顧師父,我很放心。”寧毅道。
“師兄,公主,我知道你們對我還有諸多疑慮。的確,我出兵侵占南鑼并非南鑼腐敗,百姓困苦。我這人冷情冷性的,不講那些大仁大義,我為的也只是讓西蜀的疆土更寬廣一些。”
“蜀地濕弱,被困于內陸狹地百年,需要更多的疆域喘口氣。你二人必定憂心,我攻下南鑼之后會不會北上伐大安。我不保證我下一代君王會怎么做?但我可以保證我李翩鴻在位期間,西蜀絕不伐大安。”李翩鴻道。
靜平和寧毅互視一眼。
“若是有一日我違此誓言,師兄大可以來取我性命,以師兄現在的武功,想來我哪怕深處皇宮,身邊千軍萬馬,亦阻擋不了你。”李翩鴻深深的道。
在這一刻,靜平相信了她。
李翩鴻這人心機是深沉,但從不說誑語。
“你今日的話我與子玖都聽到了,必定會回去稟告太子和父皇。”靜平道。
“有勞公主和師兄了。”李翩鴻道。
從菊園出來,他們三人決定立即回東安城。
等回到東安城時,天已經黑了,三人決定立即去太子府稟告。
誰知道一到太子府,太子居然不在。
“太子派人送信回來,他有事要辦,今日要晚回來。從早朝之后,就沒有回來過。”宋兮這么說。
靜平和寧毅互視一眼,靜平心一沉,難道三哥跟著他們一道去了桐州?
可是若是三哥跟在他們后面,子玖不可能沒有發現的。
三人只好又回侯府。
回到侯府,寧芷陪著阿團玩了一會兒,阿團很喜歡小姑姑,玩的很歡樂,在寧芷懷里睡著了。
至于阿重,早就睡的呼呼的。
二人洗浴換了衣裳,剛準備要睡時,突然下人來通報,太子來了。
兩人忙又換衣去見太子。
太子仍身著白日的朝衣,臉上毫無表情。
“你們今日聊的如何?”元佑問。
靜平和寧毅便將跟李翩鴻商談內容說了。
元佑道:“其實憑西蜀現在的形勢,她已經可以攻下南鑼。她這么做,不過是怕大安出手,壞了她的大事。”
“這的確是她的主要意圖。”靜平早就看出來,在菊園時沒有提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