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九叔去找錢老板談生意的時候,把文才、秋生、張敬都帶上了。
一來這位錢老板約談生意的地方是他家的西餐廳,可以免費吃頓好吃的;二來這次九叔準備適當加價,但加價這種事情九叔自己是不好開口的,得讓人在旁邊幫忙做幫腔。
這個想法就和張敬差不多了。
當初張敬帶著秋生出去‘談生意’的時候,涉及到錢,也是讓秋生開口。
雖然修道之人也離不開錢,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但是開口閉口就是錢,更菜市場大媽一樣相互砍價,也的確有損高人的風采。
九叔很愛錢,但是也很要面子滴。
西餐廳門外。
秋生喜滋滋、樂呵呵地道:“時隔半年,終于又有機會來喝外國茶了,真不容易……”
文才當即滿臉鄙視地道:“秋生你什么記性啊!咱們不是上個月才來喝了外國茶嗎?這么快就忘記了?還半年呢!”
秋生瞬間滿臉黑線。
上個月,他的確偷偷帶著文才來西餐廳瀟灑了一次。
但那是他們偷偷瞞著九叔來的,用的是他跟著張敬私下接生意賺的私房錢。
當時他還跟文才千叮嚀萬囑咐了,吃了東西后要把事情爛在肚子里,絕對不能告訴師傅。
結果這家伙倒好,直接就說出來了!
果真,聽到文才的話,九叔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可名狀起來,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兩個,上個月還來喝了外國茶啊?”
“是啊……”
文才腦回路清奇,還沒察覺有什么不對,正要嘚瑟呢,才被秋生一把給捂住嘴巴,急聲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文才是上個月做了個夢,說夢見他和我來喝外國茶了!結果他還以為我們真的來喝過!師傅,文才這是快要得妄想癥了!”
“等會兒再收拾你們兩個臭小子!”九叔冷哼一聲。
馬上有正事要做,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他也就懶得跟兩人計較了。
師徒三人吵吵鬧鬧。
張敬站在西餐廳外,卻是一言不發,神色有些暗淡。
本來他也是興致匆匆,盤算著今日該怎么對付石堅父子,讓這兩人在死前發揮出應有的最大價值。
不過來到了西餐廳,張敬情緒卻是不由自主的低落下來。
因為這里,是他和婷婷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師弟,你怎么了?沒事兒吧?”秋生見張敬情緒似乎有點不對,用胳膊擠了擠他問道。
張敬搖了搖頭,將腦海中不可避免浮現出來的諸多畫面強行壓下去,說道:“走吧。咱們進去。”
很快,九叔走在最前面,帶著三人進入了餐廳。
因為曾經來過一次,有過經驗,上次張敬將和外國茶的很多注意事項都告知過他們。
所以這次前來,九叔師徒三人底氣都莫名足了很多,知道該怎么喝咖啡,怎么吃牛排,不怕出丑了,走路也昂首挺胸的。
結果這次上來招呼三人的,是一個穿著白色洋裝打的少女,穿著打扮氣質都很西洋化,也不知道是不是留洋歸來,開口就是:“excuse
“啥?”
本來信心十足的九叔師徒三人,聞言頓時都懵了,一個個都是黑人問號臉。
聽聽,這說的是什么話啊!
三人下意識的都轉過頭,把目光看向張敬。
他們都記得,張敬是懂得西洋話的。
張敬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話道:“是你們這里的錢老板,請我們來有事情商量的。”
“原來是我爹地的客人啊。”少女聞言甜甜一笑,隨即邀請道:“四位請跟我上樓坐吧,我爹地正在上面與人交談,我去叫他。”
張敬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少女一眼。
原來這就是錢老板的女兒啊……
長得,其實也就那樣吧,并不算特別好看的大美女。
只是身材很不錯,再加上這副偏向于西洋化的打扮風格,所以對于這個時代的男人來說,倒是有幾分別樣的吸引力。
四人跟在少女后面上了樓。
秋生走在后面,忍不住低聲問道:“師弟,剛才她說的一克四……是什么意思啊?”
“對不起,打擾一下。問候語而已。”張敬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秋生點了點頭,隨即眼神有些熱烈地看了眼前面帶路的少女背影,又低聲嘿嘿笑著問道:“那‘你真漂亮’用西洋話怎么說啊?”
張敬沒好氣地問道:“你問這個干嘛?”
秋生淫蕩地笑著道:“就是想學一下西洋話,技多不壓身嘛!”
張敬看了眼秋生淫蕩的眼神,哪里不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盤,肯定是看見這位錢姑娘頗為漂亮,又春心蕩漾,蠢蠢欲動了。
“你如果要夸獎人家姑娘很漂亮的話,就直接說‘愛老虎油’好了。”張敬淡淡地道。
“愛老虎油?”秋生念叨了一下這個怪異的詞組。
文才和九叔走在前面,也側著耳朵聽到了兩人的低聲對話,于是也跟著嘴里輕聲念叨了一下。
“這是你真漂亮的意思嗎?”秋生嘿嘿笑著問道。
“嗯。差不多吧。”張敬含糊其辭。
無緣無故夸一個姑娘你真漂亮,那代表著你就是想泡人家,說句我愛你,沒毛病!
秋生反復念叨了幾遍‘愛老虎油’,將這個詞背熟了后,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四人上樓,被安排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諸位稍等片刻,我爹那邊談完事情,馬上就會過來。不知道四位先喝點什么,吃點什么?”少女笑著說道。
“咖啡!”
“奶茶!”
“意面!”
“西冷!”
幾人這次也算是有經驗了,連菜單都不用看,紛紛報上了菜名。
錢小姐讓服務員去下單后,她也沒里離去,就在旁邊陪著。
秋生這貨沒什么別的優點,就是膽子大。眼見沒事兒,也顧不得九叔就在旁邊,直接就開始撩起妹子來。
“不知道小姐怎么稱呼?”秋生厚著臉皮問道。
“你們叫我瑪莉就好了。”瑪莉禮貌回答。
“馬麗?錢馬麗?”秋生念叨了兩聲,忽然很有自信地道:“馬麗小姐,你母親一定姓馬是不是?所以你才會叫錢馬麗!”
張敬差點沒笑出聲。
人家瑪莉明顯是取的西洋名字,到了你這里結果成了母親姓馬。
“這和我母親沒關系。”瑪莉聽完之后,本來面帶微笑的臉上,也是變得僵硬了幾分,出于禮貌還是沒計較秋生的胡說八道。
“啊?不是嗎?”
秋生也有些尷尬,訕訕地笑了笑。
這不合理啊!
一般來說,有人的名字前面兩個字都是姓氏,那么第二個姓氏多半就會是母親的姓。
這馬麗竟然不是!
不過秋生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鬧了個尷尬之后,咳嗽一聲就又裝作跟沒事人一樣,轉移話題,一本正經地道:“瑪莉小姐,愛老虎油哇!”
這下瑪莉是真的忍不了,也不再講禮貌給面子,當即就站了起來,怒斥一聲:“登徒子!”轉身就走。
“怎么了?”
恰好,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過來,笑呵呵地問道。
瑪莉連忙走過去挽住中年男子手臂,指著秋生告狀道:“爹地,這個輕薄我!”
中年男子,正是西餐廳老板,任家鎮有名的富豪錢老板。
秋生感覺那里有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無辜地解釋道:“我沒有輕薄瑪麗小姐,我只是夸獎她長得漂亮而已……”
張敬在旁眼觀鼻,鼻觀心。
嗯,這事跟我沒關系。
這位錢老板倒是心胸開闊,笑呵呵地輕描淡寫道:“不礙事,年輕人嘛。”
隨即就坐下,笑呵呵地對九叔打著招呼,并且很快開門見山,直入主題地道:“九叔,我本來是不相信風水的。可是兩個月前,我這家店生意就急轉直下,一天不如一天,現在都沒什么客人了,大家都說是風水出問題了。我想不相信都不行啊!”
九叔抬頭四處環顧了一眼,一邊用手指在桌子上敲著,一邊點頭道:“看來風水的確是出了一點問題,不過嘛……”
文才難得的聰明了一會,迅速領悟到了師傅的暗示,直愣愣干巴巴地說道:“先給了錢,才給看風水!”
錢老板不置可否,依舊笑呵呵地問道:“對了,還沒問,九叔你替人看一次風水,要收多少錢呢?”
九叔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了一只手。
文才見狀,立馬說道:“五百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錢老板就算城府再深,心胸再寬闊,都笑不出來了,當即就愣住。
九叔都嚇得狠狠瞪了一眼文才。
這個臭小子,還真把人家當做傻子了啊!
看個風水,就收五百兩銀子,這還有天理嗎?這不是敗壞我名聲嗎?
他的意思是五十兩銀子,這他都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平時,他最多也就收個二三十兩銀子罷了。
九叔當即就想要解釋。
結果哪知道解釋沒出口,后方就有一名穿著黑白道袍的干瘦男子走過來,似笑非笑地道:“師弟,沒想到你比我還狠啊!我才不過要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
九叔面色一沉。
他沒想到石堅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不過現在他知道了,石堅來這里,明顯就是為了給他搗亂,故意給他添堵,搶他生意的!
十兩銀子,以石堅法師境的修為,雷電法王的名頭,幫人看風水,怎么可能才收十兩銀子?
一般有點本事的江湖術士,都不止這個價!
這已經不再是正常的搶生意,而是惡意競爭了!
九叔心中氣急,正想說什么。
而這時候石少堅也從后方走了過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繞到了瑪莉的身后,右手快如閃電的在其后腦勺位置剪了一縷秀發。
瑪莉有所感應,回頭看了眼,卻什么都沒發現,也就沒放在心上。
其他旁觀者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唯獨九叔和張敬,卻是清楚的將石堅的小動作看在眼里。
九叔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跟石堅爭搶這筆生意,也不準備跟他爭辯什么了。
因為他知道,這么做沒什么意義。
石堅對他的不滿是越來越多了,現在估計在石堅眼中,他就像當初的四目一樣,不惜一切手段要打壓。
所以九叔只是冷聲開口道:“大師兄,我勸你還平時好好注意你兒子吧,小心點!你這兒子心術不正,早晚回招來大禍!”
石堅愣了愣,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九叔在說什么,但很快就輕笑道:“我們現在在談生意,你說到哪里去了?”
錢老板站了起來,擺手道:“價錢相差太大,這個生意不用考慮啦!這件事就擺脫你了,堅叔!咱們去那邊仔細聊聊吧。”
時間捋了捋長長的胡子,笑著道:“好啊。師弟,我和錢老板就過去聊了,你們慢慢吃喝……”
看著兩人離去,文才撓了撓自己腦袋,弱弱地道:“師傅,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啊?”
九叔沒好氣地教訓道:“你敲詐啊!五百兩銀子,足夠把一條街的鋪子都買下來了!”
文才低頭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這樣說了。”
本來想教訓人的九叔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這件事也不怪你。就算咱們開價五十兩銀子,有你大師伯在,這單生意咱們也做不成。”
五十兩銀子和十兩銀子,相差依然很大,錢老板不可能選擇他們。
所以這單生意,注定黃了。
倒是秋生忽然開口,問道:“師傅,剛才石少堅那臭小子,是不是從瑪莉的頭上剪下了一縷頭發啊?”
九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剛才也看見了?”
“沒看的特別清楚,所以也不是很確定。”秋生說道,隨即又好奇道:“不過,他剪瑪莉小姐的頭發干什么啊?”
九叔冷聲道:“一看就是心術不正,還會有什么好事?”
秋生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
而張敬則是看著秋生若有所思的樣子,若有所思……
秋生這家伙有時候不靠譜,但有時候卻還是能誤打誤撞,做出點事情來的。
文才撓頭道:“師傅,那現在咱們怎么辦啊?”
“五百兩銀子你都開得出口,還用得著問我干什么嗎?”九叔嘆了口氣,搖頭往餐廳外面走去。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自然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喝外國茶了。
(嗯,這周末一定要好好爆發!)
而這時候石少堅也從后方走了過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繞到了瑪莉的身后,右手快如閃電的在其后腦勺位置剪了一縷秀發。
瑪莉有所感應,回頭看了眼,卻什么都沒發現,也就沒放在心上。
其他旁觀者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唯獨九叔和張敬,卻是清楚的將石堅的小動作看在眼里。
九叔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跟石堅爭搶這筆生意,也不準備跟他爭辯什么了。
因為他知道,這么做沒什么意義。
石堅對他的不滿是越來越多了,現在估計在石堅眼中,他就像當初的四目一樣,不惜一切手段要打壓。
所以九叔只是冷聲開口道:“大師兄,我勸你還平時好好注意你兒子吧,小心點!你這兒子心術不正,早晚回招來大禍!”
石堅愣了愣,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九叔在說什么,但很快就輕笑道:“我們現在在談生意,你說到哪里去了?”
錢老板站了起來,擺手道:“價錢相差太大,這個生意不用考慮啦!這件事就擺脫你了,堅叔!咱們去那邊仔細聊聊吧。”
時間捋了捋長長的胡子,笑著道:“好啊。師弟,我和錢老板就過去聊了,你們慢慢吃喝……”
看著兩人離去,文才撓了撓自己腦袋,弱弱地道:“師傅,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啊?”
九叔沒好氣地教訓道:“你敲詐啊!五百兩銀子,足夠把一條街的鋪子都買下來了!”
文才低頭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這樣說了。”
本來想教訓人的九叔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這件事也不怪你。就算咱們開價五十兩銀子,有你大師伯在,這單生意咱們也做不成。”
五十兩銀子和十兩銀子,相差依然很大,錢老板不可能選擇他們。
所以這單生意,注定黃了。
倒是秋生忽然開口,問道:“師傅,剛才石少堅那臭小子,是不是從瑪莉的頭上剪下了一縷頭發啊?”
九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剛才也看見了?”
“沒看的特別清楚,所以也不是很確定。”秋生說道,隨即又好奇道:“不過,他剪瑪莉小姐的頭發干什么啊?”
九叔冷聲道:“一看就是心術不正,還會有什么好事?”
秋生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
而張敬則是看著秋生若有所思的樣子,若有所思……
秋生這家伙有時候不靠譜,但有時候卻還是能誤打誤撞,做出點事情來的。
文才撓頭道:“師傅,那現在咱們怎么辦啊?”
“五百兩銀子你都開得出口,還用得著問我干什么嗎?”九叔嘆了口氣,搖頭往餐廳外面走去。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自然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喝外國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