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越是越看榊誠越滿意。
如此驚人的洞察力,如此不同尋常的思維方式,簡直太適合做黑道了。
剛才他直接扔出肋差,其實是不符合規矩的。
正常情況,上新組會給山本大介準備一間屋子,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切指之事。
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考驗一下榊誠對血腥場面的容忍力。
榊誠毫無疑問的過關了。
他的心理素質讓高山越都有些驚訝。
看來...
琴酒找到寶了啊....
正當高山越唏噓感慨,琴酒運氣真好的時候...
忽然看到,榊誠朝石川秀借了個計算器,啪嗒啪嗒敲個不停。
邊敲,他口中邊念念有詞,眼睛放光。
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高山越好奇的湊上前——沒辦法,實在是榊誠的舉動太詭異了...
“1人1000w,2人2000w,100人就是...”
“龜龜!”
“10個億啊...”
“什么10個億?”
高山越的聲音,從背后襲來。
“錢啊!”
榊誠頭也不抬的說:
“剛剛山本社長要給我1000w的報酬,我就在想...”
“這滿大廳上百人,要是人人都給我1000w的話...”
高山越...嘴角一抽。
以他那60歲的‘高齡’和豐富的人生閱歷,忽然明白榊誠要干什么了。
“山本大介只是例外。”
他搖了搖頭,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
“這年頭,真愛才是最多的。”
“你以為人人都會出軌嗎?”
“那倒不至于。”
榊誠抓起紅酒,潤了潤發干的嗓子,說:
“要是全都出軌,這世界趁早完蛋得了。”
“說到底,婚姻就像一份契約,大家你情我愿一夫一妻,所以出軌的行為難以容忍。”
“不過嘛...”
橫眉掃過宴會廳,他指著一眾社會名流,嚴肅的說:
“曰本,以婚后出軌率49%,高居世界第一。”
“49%?!”
高山越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
“你從哪兒得到的數據?”
49,約等于50...
出軌率50%,是多么恐怖的概念,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
這可不是拋硬幣猜正反面,完全的概率性問題那么簡單...
人的行為(除去不可控的前提),都是由自己主導的。
也就是說,出軌的50%的人中,她們都是自愿的(不光是女性,男性也包括在內)。
這會引發什么效應呢?
很早以前,有學者提出了一種說法:人,是社會性動物。
絕大多數人是需要依靠群體才能生存的,只有極少數能脫離群生活。
注:這里說的脫離,指一人去深山老林,完全見不到其他人的狀況。
如同牙牙學語的孩子,依靠群體而生活的人類,已經習慣了從身邊人身上,尋找做事的標準,以及安全感。
如果一個人的想法,與周圍人格格不入,他就會受到排斥;反之,他就會被接納。
潛移默化中,很多人都會刻意讓自己,模仿其他人的行為,這一現象,也被叫做從眾心理(敲黑板)。
有個典故,叫三人成虎。
戰國時期,有個叫龐蔥的人,要隨同魏國太子去往邯鄲做人質。
龐蔥很擔心自己離開后,會有人誣告自己,于是,他就對魏王說:
“大王,如果有一個人說街上有老虎,您相信嗎?”
魏王說:“不信。”
龐蔥:“如果是兩個人說呢?”
魏王:“那我就會懷疑了。”
龐蔥又說:“如果增加到三個人呢?”
魏王說:“那我就會相信了。”
這個典故,實實在在的表現出:人,是很容易受到周圍環境影響的。
一個人說不信,兩個人說懷疑,三個人、四個人呢?
這其中,就涉及到做,與不做的問題了。
舉個栗子:A去參加聚會,認識了6個新朋友,這6位新朋友中,有3位,B、C、D存在婚外情的行為,并且,他們對此侃侃而談,毫不羞愧。
一開始,A義正言辭的反駁他們,但礙于情面,話說的并不重。
于是乎,那3位朋友聯合起來。
B說:“我丈夫工作繁忙,根本不理睬我,我生理上得不到滿足,不出軌怎么辦呢?”
C說:“我的妻子年老色衰,長相已經沒有年輕時漂亮了,在看我公司高管,正值壯年,意氣風發,跟其他女人玩玩,又沒拋棄糟糠之妻,不對嗎?”
D說:“我只是男閨蜜很多罷了,大家關系親密,親親嘴拉拉手,喝醉不小心做了,也沒辦法啊!”
對方人多勢眾,A沒法反駁,大家不歡而散。
回到家之后,A忽然發現,已經晚上11點了,自己丈夫還沒回家,電話留言顯示他在應酬客戶。
來到廁所,A看見鏡子里那位皮膚開始松弛,雖多了幾分韻味,但卻不如年輕人那般青春靚麗的臉龐后...
想起了BC說過的話。
她突然慌亂了起來。
為了確定丈夫對自己愛,她開始主動索求,可無奈丈夫一天疲憊,喝多酒之后,倒頭便睡。
她的信心再一次動搖。
然后,她開始聯系朋友,分享自己的苦惱,而曰本人都愛喝酒,隨著苦水越積越多,傾訴的對方也不在局限一人或同性。
人言可畏,語言是最鋒利的武器,A以為自己堅定了信念,但其實她已經動搖了。
后來,她回憶那天聚會上發生的事,心想:
如果當初6個人中,出軌的只有一個,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50%的出軌率,真的很可怕,這意味著...
出軌已經是一種很正常的社會現象了。
作為抓鬼界的急先鋒,榊誠義不容辭,要讓更多的,像山本大介一般被蒙在鼓里的人,知道對方所做的齷齪事。
他抬起腳步,朝社會名流走去。
一步、兩步...
見榊誠朝自己走來,這對談笑風生的情侶臉色微微一變,不著痕跡的放下酒杯,緩緩退后...
“二位...”
“啊!”
兩人跟袋鼠一樣,忽然蹦了起來:
“家里還坐著鍋呢!”
“高山組長,我們先告辭了!”
說完,他們就飛也似的沖出了大廳。
“嘖。”
榊誠咂了下舌,將目光轉向其他人。
十分鐘后...
高山越望著空無一人的宴會廳,臉色黑如鍋底,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你...嗷!!!”
“我的生日會...”
“咳咳,高山組長,這可不能怪我啊...”
榊誠摸了摸鼻子,訕笑兩聲:
“是他們作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