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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臨上新組

  洶涌的夜幕中,黑色賓士轎車就像是在海中潛游的鯨魚,滑行在空無一人的樹林小路上。

  遠處,湖畔旁的宅邸若隱若現。

  安靜的賓士車廂內,榊誠坐在前排,目不斜視的盯著前路,想入非非。

  志保她....

  今天下午在車上想說什么呢....

  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除了他以外,車中還有兩人。

  麻生廣義、今鳥恭介。

  此時的兩人,一改黑道狂妄的作風,正襟危坐,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雞。

  “榊誠大哥...”

  臉上帶著火焰紋身的麻生廣義咽了口唾沫:

  “您直接將我們介紹給高山越,是不是太冒險了....”

  他倒不是怕死,好吧。

  他就是怕死。

  榊誠的行為在他們看來,無異于將他們推入火坑。

  高山越不是傻子,他既然知道榊誠的身份,豈會不懷疑榊誠舉薦的人?

  麻生廣義原本以為,榊誠會策劃一起“事故”,譬如找人埋伏高山越,然后讓他們出來救場,理所應當的博取對方的信任。

  可是....

  這根本不玩套路的一記直拳,不光打懵了高山越,還打懵了他們。

  毫無防備啊!

  萬一今晚談不攏,引起了高山越的懷疑,不得一刀砍了他們?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他們怎么能不緊張?

  “不要害怕。”

  榊誠語氣平靜的說:

  “高山越不會殺我的。”

  麻生廣義二人面部肌肉開始痙攣....

  干李涼....

  我們擔心的是你嗎?!

  誰管你的死活啊!

  是我們自己的小命啊啊啊!!!

  在二人驚恐的目光下,榊誠回過頭來,露出一口大白牙,咧嘴一笑:

  “過會兒我先進去,叫你們了,你們再進來。”

  “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麻生廣義二人聲音顫抖的答應。

  他們心亂如麻,在想如果暴露了,會有什么下場。

  刨腹?

  不...

  恐怕會被澆上625型號的硅酸鹽水泥,沉入東京灣....

  前方的榊誠,倒是顯得很輕松,翹著二郎腿,搖下窗子,看著美景抽起了煙。

  臉色很淡定。

  跟后方戰戰兢兢、手涼腳涼的麻生廣義二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吱...

  賓士轎車停在了高山家門前。

  榊誠率先下車,松了松領子,上前對看門的黑道問道:

  “高山組長呢?”

  黑道咧嘴一笑:

  “組長在劍道場,測試大小姐劍術呢。”

  “他說了,只要榊誠先生一到,就讓我們帶您過去....”

  “帶路。”

  榊誠揚了揚下巴。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上次來到上新組,還需要石川秀引薦,這次就不一樣了。

  換了個人引薦。

  蜿蜒的鵝卵石小路有些硌腳,今鳥恭介二人走的搖搖晃晃。

  瞥了一眼他們,榊誠嗤鼻道:

  “能不能有點骨氣?”

  “就這么點小事,看你們嚇這樣....”

  今鳥恭介、麻生廣義胸口一悶。

  能要點臉不?

  站著說話不腰疼....

  合著要死的不是你唄?

  但這些話,他們只會在心里想想,絕不敢嘴上說出來。

  略顯古樸的和式庭院中,出現了一座高檐飛瓦的道場。

  木制拉門上,格子狀乳白色的玻璃擋住了所有企圖窺探的視線。

  道場中傳出了木刀交打的脆聲。

  黑道上前拉開大門,對著榊誠微微躬身:

  “榊誠先生,請....”

  “你們在這兒等我。”

  榊誠吩咐了一句,邁步走進道場。

  身后,道場的門再度關閉。

  光亮的地板上,身穿黑灰紋付羽織袴、前后繡著稻荷花家紋的弟子們靠墻跪坐,間隔一致。

  道場中,沒有穿著防護服的高山越,正拿著木刀在跟高山留美對打。

  扎著馬尾辮高山留美起手式有些奇怪,雙手握住刀柄,左臂高抬,刀刃向外,刀尖直指高山越。

  細密的發絲貼合在微微翻紅的臉上,神情專注。

  略微起伏的胸口,波濤洶涌。

  而對面的高山越,則擺出了居合的姿勢,虛握刀柄,似乎在等高山留美的進攻。

  所謂居合,講究一個后發先至,讓對方先出手,瞧準破綻,然后一擊制敵。

  雙方警惕的對峙。

  榊誠剛走進道場,齊刷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刺的人渾身發毛。

  “啊”

  高山留美也注意到了榊誠,驚喜的叫道:

  “誠!”

  “有破綻!”

  高山越忽然大喝一聲,弓步沖前,木刀出手,橫劈左腹!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高山留美大意落敗的時候....

  她狡黠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

  “父親,您上當了。”

  她向后閃退兩步,高山越一刀落空,就在前勁未泄,后力不足時,高山留美猛一突刺!

  木刀懸在了咽喉處。

  立身,收刀。

  一氣呵成。

  “十分感謝!”

  高山留美低頭說道。

  “你成長了,留美。”

  高山越微笑著說。

  啪啪啪....

  “精彩,精彩。”

  榊誠脫掉鞋子,拍著手走到場地正中:

  “想不到留美的劍術竟然如此精湛。”

  “嘿嘿嘿...”

  高山留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也沒那么厲害啦....”

  “就是用了點小心思....”

  “不。”

  高山越很嚴肅的說:

  “真正的生死決斗,無關心機,只求取勝。”

  “如果剛才是生死決斗,老朽已經死在了你的刀下,你也就少了一個敵人。”

  “切記,不論何時,決不能心慈手軟。”

  “是!”

  聆聽父親的訓教,高山留美急忙躬身。

  說完這番話,高山越對榊誠笑了笑:

  “榊誠先生,咱們移步茶室洽談。”

  “留美,你去換身衣服,來替榊誠先生泡茶。”

  “是。”

  高山留美小跑著出了道場,似乎是去淋浴了。

  至于榊誠和高山越,則從偏門走進了位于道館后方的茶室。

  茶室幽深僻靜,正對湖泊,坐在這里喝茶,只叫人心曠神怡。

  “高山組長,剛才明明能夠反制留美,卻選擇了失敗.....”

  坐到上手位置后,趁著高山留美還沒回來,榊誠含笑說道:

  “晚輩心想,高山組長應該是故意輸掉的吧....”

  高山越驚訝的看著他:

  “榊誠先生竟然能看破老朽的動作?”

  “看破談不上,只能算幻燈片而已。”

  榊誠搖搖頭,很是“謙虛”的說:

  “就在留美向后折躍的時候,高山組長腳掌前傾20度,身體已經蓄勢待發,完全可以順勢趕在留美落地前沖過去,趁其身形不穩,搬到她,取得勝利。”

  “但高山組長并沒有這么做....”

  “難道是想告訴大家,留美的劍術,已經凌駕您之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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