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入符篆中的符號再次通過符篆涌出,符號就如多了一層神秘的色澤,它們一串串交叉扭曲出怪異的形狀鉆入地面,消失不見。
緊接著,地面上就如憑空多了一層透明的隔閡,這層隔閡將嚴逸困在里面。
嚴逸看到胡匪的動作就知道胡匪有什么大招要釋放,他奮力將冰錐擊碎,剛準備縱身前沖,突然,周圍變得漆黑一片,胡匪不見了,巨蟒不見了,藥師們不見了,所有的事物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他嘗試將精神力放出,然而無往不利的精神力也只能看到周圍很小的一片空間,往外,還是無盡的黑暗。
他將手中的靈力凝聚起來,向前攻擊,攻擊就如陷在了沼澤地中,軟綿綿的無處發力。
嚴逸眉頭皺起,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被某種符篆或者秘法禁錮住了,他要怎么才能出去呢?他被困在這里,那蘇沫、赫連梨若、陌玉怎么辦?他心里焦急。
再次連續發出了幾道攻擊都無效后,嚴逸強迫讓自己焦急的心冷靜下來,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冷靜,他必須想辦法解開這道禁錮!
心里有了計較,嚴逸盤膝坐地,雙手合十,體內靈力不斷向外涌出。
外面的眾人對禁錮中嚴逸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楚,眼見這里唯一實力能跟胡匪抗衡的人被困住,眾人覺得心里有些發涼。
好像一盆冰水澆在了熱油上,心迅速冷卻下來,他們覺得自己的命就如飄搖的浮萍,無處依存。
胡匪手中印結一轉,圍繞在身邊的巨蟒就靈巧的擺動著笨拙的身軀,盤旋于空中,漫天的冰錐朝藥師群扎下。
“啊!”
“跑啊!”
藥師們叫喊著四散逃命奔跑,有的人被冰錐砸中,身體就如被凍僵一般,保持著逃跑的姿勢,筆直的栽倒在地,四散奔逃的人也不管這些,踐踏著這些人的尸體,沒命的躲避冰錐的攻擊。
胡匪沒工夫管這些藥師的死活,身形一晃,就如鬼魅般飄到蘇沫的戰圈,雙手關節彎曲成爪狀,瞄準正在作戰的兩名叛變的黑袍人,一手一個,洞穿了他們的顱骨。
兩名黑袍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胡匪偷襲身死。
就在大家剛做出反應的時候,胡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了一位武師二段的黑袍人。
三人身死,眾人徹底驚醒。
“胡匪,你卑鄙,一個武尊竟然背后傷人。”劉軍暴怒出聲。
胡匪不怒反笑:“卑鄙?劉軍,我待你可不薄,給你的獎勵也數不勝數,你就是帶頭背叛來報答我的?”
劉軍冷笑一聲:“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該死!”
胡匪眼底的陰沉如噴薄的泉水,他身影飄忽,手如利爪,一道爪影拍向劉軍的天靈蓋,劉軍身體不停的后退,可是他的速度快,爪影的速度更快,爪影就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
劉軍邊退,雙手邊翻轉結印,點點金色的光芒似跳躍的繁星律動在他的掌心,亮閃閃的金光向中間匯聚,好像要形成什么形態。
可是爪影實在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將技能凝結出,爪影就到了面前,無奈之下,劉軍只能將手中凝結到一半的招式拍出。
金光如一顆飛速旋轉的流星,沖入胡匪的掌心,圍繞一個中心點,呈順時針三百六十度飛速轉動,好像電鉆要將鋼板鋸出一個窟窿一般。
劉軍雙手艱難的控制著金星運行的軌跡,他的額邊滴下一滴汗珠,他緊張的盯著運轉的金星,然而下一刻,他便失望的發現,胡匪根本沒有將他的攻擊放在眼中,胡匪的手將金星牢牢的纂在手中,他手中傳來一聲悶響,劉軍和金星就斷了聯系。
劉軍悶哼一聲,他覺得自己體內氣血翻涌,連帶著腳步都有些虛浮,胡匪的攻擊太過霸道,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他是武師六段的實力,可是胡匪是武尊二段,對戰武師七段之人,劉軍尚有一戰之力,可是面對實力懸殊的胡匪,他無奈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當初之所以在招攬藥師的時候,承諾全部有報酬,就是想借此機會,看看有沒有擺脫胡匪的希望。他無時無刻不在和胡匪抗爭,可是又擔心胡匪有所察覺,一直小心翼翼不漏端倪。
在嚶嚀和赫連梨若對上的時候,他故意任其發展,讓事態擴大,也是因為他看出了赫連梨若幾人的不凡,他想,就算不能擺脫胡匪,讓胡匪心里添添堵也是好的。
他與王英不同,王英看起來陰沉,實則是個性情中人,他在青木城招攬藥師時,將丑話說在前面,不想讓無辜的人送命,路上殺死鬧事的藥師,也無非是為了震懾其他藥師,免得他完不成任務交不了差。
而劉軍自始至終都是看起來溫和,其實是個心思奸猾之人,他可以利用身邊的一切去達到擺脫胡匪的目的,你說他卑劣,他不否認,可是他的真心,是必須擺脫胡匪才能付出的,否則,他認為,一切都是空談。
胡匪不給劉軍喘息的時間,他再次將爪影拍向劉軍。
爪影的速度非常快,已經受傷的劉軍顯然無法再躲開這波攻擊,他將雙手橫立在胸前,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也就在這時,陌玉將一位黑袍人踢倒后,手中長劍祭出,用力朝著胡匪刺去。
胡匪感受到身側的劍氣,不得不贊避鋒芒,雙手的勁力拍向地面,借助地面的反擊之力,一個后空翻,躲過了這道劍氣。
他嘴角扯出一個陰冷的弧度,眼底是暗藏的狂風暴雨。
他看向襲擊他的人:“武師五段,也敢對我出手,不知死活!”
陌玉眼見嚴逸被符纂困住,他知道,他必須頂上嚴逸的位置,必須得和胡匪作戰,拖住胡匪,否則,其他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心里也在奇怪,按照他和嚴逸的估算,長歌他們應該已經摧毀陣眼了,可是這個楓林幻境沒有絲毫的變化,顯然是鎮眼未毀,難道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陌玉活動了下手腕,冷哼一聲:“到底是誰不知死活,試了就知道。”
猖狂!陌玉這話說的極其猖狂,任誰看到一個武師五段的人對武尊說這話,都會覺得這人一定是腦袋被驢踢了。
劉軍右手捂著氣血翻騰的胸口,對陌玉說道:“我幫你。”
陌玉則一指蘇沫的戰圈:“去幫她。”
劉軍眼神擔憂的看了陌玉一眼,也不含糊,直接轉身投入到蘇沫的戰圈。這會兒,嚴逸被困,叛變的黑袍人被胡匪殺死三人,只余四人,這四人中,劉軍也已經身受重傷。
尚有八位黑袍人在和蘇沫以及四位叛變的黑袍人周旋,這明顯對蘇沫他們不利,這些人實力都較之前死亡的那些黑袍人偏高,基本都是中階武師的實力。
現在蘇沫她們,就基本等于一人對戰兩人,顯得有些吃力。
赫連梨若的耳朵中充斥著藥師們倒地的嘶吼聲,逃跑的凌亂腳步聲,她皺了下眉,覺得有些不對。
她轉過頭,見到嚴逸被符纂困住,再看到遍地的尸體堆積,鮮血染紅的大地,心里發寒。
她深深的看了懷里的小男孩一眼,呆滯的目光又有了焦距,她輕輕的將小男孩的尸體擺放在地上,口中堅定的呢喃:“你放心,這仇,我一定會幫你報。”
說著,她眼中就好似寒潭中的水波,泛著冰冷的光澤,她堅定的起身,直奔蘇沫的戰圈而去。
胡匪被陌玉猖狂的話氣的面皮繃緊,他右手成爪,對準巨蟒一抓,巨蟒就如被馴服的靈獸,放棄了追擊僅剩的三十來位藥師,來到胡匪跟前,對陌玉吞吐蛇信以示雄威。
那三十余位存活的藥師,已經無法再在戰斗中起到什么作用,戰斗到此時,他們已經傷痕累累,體內靈力也基本殆盡,見到巨蟒離開,他們松了一口氣,紛紛退到一邊,吞服丹藥,打坐調息起來,以求快些恢復實力,關鍵時刻能保得一命。
陌玉提起手中長劍直刺胡匪胸口,胡匪雙手隨意的對著虛空一點,他身前的巨蟒就將長長的蛇尾甩向陌玉的長劍,蛇尾一蜷曲,就想將陌玉的長劍拽離。
就在蛇尾蜷曲的剎那,陌玉手中的長劍向下一沉,自蛇尾中抽出,再次挽起一個劍花,雙臂如翱翔的雄鷹展開雙翅,劍氣產生的光弧向胡匪的腰身切割過去。
胡匪氣定神閑的再次擺手,長蛇口中冰錐吞吐,連成一串半月弧形,對上陌玉的劍弧,兩處攻擊相互抵消。
眨眼間,兩人交手已經不下十余招,胡匪從剛開始的氣定神閑,到心里無比的震撼,甚至驚懼。
這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這個陌玉看起來只有武師五段的修為,可是和他一個武尊二段的高手交手,瞬間十余招下來,絲毫不落下風。
哪怕胡匪只是隨意的攻擊,可是這種情況也已經到了讓人瞠目結舌、匪夷所思的地步。
陌玉的攻擊力度、身法、速度以及綜合作戰水平,遠遠不是同級別修士可比擬,更讓人驚訝的是,陌玉竟然讓胡匪的心里生出了一絲慌亂。
胡匪覺得可笑,就算陌玉實力再高,也不可能高過剛才的嚴逸,可是他為什么會覺得心里有些慌亂的感覺?
胡匪知道,這種不疼不癢的攻擊已經起不到實際的作用,陌玉的實力同之前的嚴逸一樣,絕對不僅僅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只能……
胡匪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的神色。頂點小說手機站m.11kt.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