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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巫蠱詛咒

  榮親王說話間已經撩開簾子進了正殿,“好幽香的味道,應該是檀香吧。檀香熏書熏畫最好不過了,好聞又能醒腦,還能驅蟲防蛀,一舉三得。”

  榮親王進來的時候已經不知在哪里換了便服,蕓娘見狀,拉著紅芙出了殿外。

  見四下無人,找了一張離婉瑩最近的凳子坐下,一把將婉瑩放在自己腿上,壞壞地說:“我走了半日,想我了嗎?”

  婉瑩站起來,害羞地做到窗子邊,嬌怯地說:“作死呢,大白天地就這樣拉拉扯扯,讓丫鬟們看見,丟死人了。”

  榮親王依舊壞壞地說:“放心吧,沒人進來。”

  說完又一把將婉瑩攏在懷中,漸漸發燙的臉,在婉瑩的脖頸處到處游走。

  婉瑩掙脫開,復又跑到另外一邊,害羞地將臉埋在床頭地帷幔里。

  榮親王走過來說:“小狐貍精,你我是夫妻,有什么害怕害羞的。陰陽相融,本是天地之道。咱們應該遵從這個大道理。”

  榮親王將夫妻之事,說得頭頭是道,甚至搬出天地陰陽這樣的大道理。可是婉瑩依舊將臉埋在帷幔里,不肯扭頭。

  榮親王輕輕地將婉瑩拉過來,這才發現婉瑩一臉梨花帶雨,緊張地問:“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還是誰給你委屈受了?說出來,我幫你料理他們。”

  婉瑩一聽,哭得更兇了,上氣不接下氣,眼淚跟斷了線的水晶珠子一樣,滾滾劃過臉頰。

  “心頭的肉啊,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你這樣只掉眼淚,你要急死我啊!”

  婉瑩揚起兩只水汪汪的梨花眼,撅著小嘴說:“就是你。就是你欺負我。”

  榮親王擦了婉瑩臉上的淚,順勢又輕輕地捏了一下,說:“我捧你在手心怕掉了,含你在口中怕化了。”

  婉瑩順勢偎在榮親王的臂彎里,一上一下地抽泣,嘴上嗲嗲地說:“就是你,就是你。”

  榮親王輕輕地拍著婉瑩的后被說:“好好好,我的心肝兒,就是我欺負了你。好不好?你總得告訴我到底怎么欺負你了,要不然我就算死,也是個冤死鬼。”

  婉瑩止住了哭聲,瞪著水汪汪的大眼,嬌聲嬌氣地說:“就是你,昨晚我都喊疼了,你還那樣……”

  榮親王旋即明白了原為,一臉狡黠地壞笑著說:“第一次都這樣,慢慢兒就好了。”

  說完醉眼迷離地望著婉瑩,顫抖的指尖開始在婉瑩的腰間找尋。一寸一癡狂,帶著些漫無目的的張揚。嘴上還不忘喃喃地說:“你若疼,我就輕一些,好嗎?”

  婉瑩昨夜疼的無以復加之時,暗暗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用那樣的方式面對他,然而僅僅過了一夜,在他靈活的指尖,婉瑩堅如磐石的意志開始瓦解。

  數不清的細小裂紋在婉瑩的身上蔓延,漸漸地連成一片,變成一個無可挽救的頹廢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地一路向下。婉瑩無力阻攔,甚至不能抗拒。她發現自己靈魂的深處,似乎在召喚這樣的碎裂。她想阻攔,但是身體里另一個自己,卻任由裂縫布滿自己的全身。

  心癢迷離間她從鏡中看到凌亂的自己,一瞬間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然而來不及阻止,山崩地裂的塌陷將婉瑩全身碾碎,婉瑩轟然倒下,意識消失之前,她看見那座倒塌的山峰,重重地壓在自己身上。崎嶇凹凸的山峰,剛好與自己碎裂斑駁的身體,嚴絲合縫。

  巫山云雨之后,婉瑩繾綣在榮親王的臂彎,千帆過盡之后過后的有些悵然若失的消沉。這消沉,婉瑩曾悄悄地藏在了昨夜搖搖晃晃的紅燭中,然而現在,紅燭隔著一段白晝,又原原本本地還給婉瑩:自己于他肯定是清清白白的第一次,可他那樣熟練敏捷,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絕不是初次。

  正在恍惚的消沉之際,外面忽然有人急急地大喊:“王爺,宮里來人了,讓您趕快去紫宸殿。”

  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一聽紫宸殿,趕緊從臥榻上爬起。侍女魚貫而入,服侍榮親王穿戴好朝服,急匆匆地離去。婉瑩落寞地依在桌邊,望了一眼窗紙上的日光,早已消失不見。

  “天馬上就黑了,這樣急著召進宮,八成是出了急事兒。”

  蕓娘拿了一件家常的夾襖套在婉瑩身上,說道:“早晚還是得多多保養,再多穿一件吧!”

  小丫鬟們整理好寢殿里的凌亂,捧著換洗下來的衣服,依次退出寢殿。

  走到后院兒,兩個半大的小丫鬟,偷偷地對著臉一陣鬼笑,兩人的眼中全是曖昧和鄙薄。

  “昨兒夜里折騰到半夜,害得咱們守了一夜,凈聽里面嚶嚶嗡嗡地亂叫。今兒天還沒黑,就又折騰上。”

  兩一個小丫鬟捂著嘴,紅著臉小聲說:“你看看,咱們新娘娘的中衣都濕了。”

  “早上我才瞧見紅芙姑娘洗了昨晚上換下來那件,這回兒天都黑了,趕緊去汲兩桶水,把衣服洗了,手腳慢一點兒,咱們新娘娘都來不及換了。”

  “桃紅姐姐,你的嘴也太邪惡了些,啥時候讓新娘娘把你的利嘴撕爛,看你還胡說八道。”

  “她才聽不見呢!”

  “沒想到咱們王爺左挑右撿,竟然娶回來這么一個女人。”

  “怎么了,不好嗎?你不會還以為王爺等著你,準備娶你呢?”

  “死桃紅,我撕了你的嘴,看你胡說八道。”

  “別藏著掖著了,我早就看出來,你這個小蹄子心術不正。今兒早上,劉良人叫你去做什么?”

  小丫鬟掩蓋著自己臉上的吃驚,支支吾吾地說:“沒什么。就是過去說說話。”

  “我可提早告訴你,那劉良人一看就不是正經兒人,你少跟她來來往往,小心她吃了你不吐骨頭。”

  “桃紅姐,你看這是啥?”小丫鬟說著從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個精美的小荷包。

  “好精致的荷包,誰給你的?”

  “當然是劉良人了,給了我一個荷包,還給了我一個金戒指。”拿著荷包在桃紅眼前晃了一晃,嘴上還說:“金戒指我藏起來了。害怕別人生事兒。”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一個小丫鬟,她籠絡你做什么?”

  “姐姐,你怎么這樣說劉良人呢?劉良人她是見我伺候王爺盡心,還說新娘娘剛來,少不得多出力。這荷包和戒指就算是我干活賣力,賞給我的。”

  “咱們做奴才的,伺候主子是應該的,王府每月給咱們月銀,一二百個下人,不都是一樣的?”

  “劉良人說了,是我干活盡心賣力,所以單單賞我的。”

  “王爺大婚,上上下下誰是不盡心的,把荷包給我,讓我看看。”

  “你都說我不該拿,你自己還要看啊?”

  “傻妹妹,劉良人自從來了咱們王府就妖妖佻佻的,先前一共來了四個良人,就她一個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術,糊弄住王爺跟她睡了一夜。”

  桃紅接過荷包,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也沒看出什么破綻。這才放心地還給小丫鬟。

  “我都說了,劉良人是賞我的。”

  桃紅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頭,復又把荷包奪過來,一只手夾著婉瑩和榮親王的換下來的衣服,一只手拿著荷包拉著小丫鬟急匆匆地回到她們的房間。

  進了屋,將門閂一頂,拿火石點了煤油燈,兩人對著一盞小燈,桃紅從針線筐子里摸出一把開線刀。沿著荷包邊緣,小心翼翼地挑開幾個針腳。

  “桃紅姐姐,這是新做的荷包,你把它撕開做什么?怪可惜的。”

  桃紅凌厲地望著小丫鬟,說道:“傻妹妹,你摸摸這荷包里面的材質,好像里面夾了什么似的。”

  小丫鬟接過荷包,揉了半天,一臉迷茫地望著桃紅:“啥也沒有啊?”

  桃紅又拿著開線刀,又挑了幾個針腳,一塊兒黃布,露了出來。桃紅大驚,又拿著刀,把整個荷包的邊線全部挑開,扯出那片黃布,攤開之后,嚇得差點摔倒在地上。

  黃色的小布塊兒,上面寫著‘師婉瑩’三個字,中間畫了一個女子被旁邊兩個厲鬼五花大綁著。厲鬼兩邊是兩行小字,看樣子應該是婉瑩的生辰八字。

  三個小人的下面寫著‘萬劫不復’四個字兒。

  桃紅嚇得丟掉了荷包,小丫鬟也臉色煞白地癱軟在地上,嗚嗚地說:“這可怎么辦啊?”

  小丫鬟這一句話,瞬間將桃紅擊垮,也癱在地上,驚恐地說:“要是被發現,肯定活不成了。“

  小丫鬟跪走到桃紅身邊,極度驚悸讓她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桃紅一把把她推開,驚恐地說:“你不要拉扯我,叫你不要跟劉良人親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的舌頭都長繭子了,你就是不聽。”

  小丫鬟復又撲過來,哭喪著說:“姐姐,我原是貪圖些針頭線腦,沒想到劉良人安心害我。”

  桃紅捂住她的嘴,惡狠狠地說:“你小聲點兒,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不能早死嗎?”

  “姐姐,你救救我。”

  桃紅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我跟你住一個屋,你若是犯事兒,我也跑不了。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小丫鬟忽然跪下,腦袋搗蒜一般給桃紅磕頭,嘴上起誓說道:“姐姐若救我,我這輩子給姐姐當牛做馬,一定還報姐姐的大恩。”

  桃紅搖了搖頭,絕望地說:“咱們恐怕活不成了。”

  “姐姐,你素日里足智多謀,想想辦法吧……”

  “能有什么辦法,劉良人把這個荷包給你的時候,旁邊可有人作證?”

  小丫鬟搖搖頭說:“劉良人說是獨獨賞給我的,連她身邊兒的人都沒有,所以都是背著伺候她的人。”

  “這就對了,她要栽贓嫁禍給你,又怎么能讓別人知道。”

  “姐姐,這是怎么回事兒啊?”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只是感覺劉良人想要咒死新娘娘。”

  “那咱們把荷包交給新娘娘不就行了。”

  桃紅瞪了小丫鬟一眼,狠狠地罵道:“糊涂,劉良人到時候不承認,倒打一耙,說是你詛咒,你能說得清楚嗎?咱們還是死路一條。”

  “那該怎么辦啊?還給劉良人也來不及了。”

  “還給劉良人?她肯定猜到咱們發現了荷包里的秘密,她的秘密,被咱們知道,到時候還是逃不過一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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