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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鳳玨公主

  鳳玨攤開自己的手,將手里拿的小紙鶴遞給婉瑩。碩大的眼睛滴溜溜地閃著靈光。

  “師娘娘,鳳玨錯了,鳳玨不該冤枉你,你替鳳玨擋了一巴掌,鳳玨也應該感激你。”

  婉瑩見眼前的小人,一臉委屈又一臉真誠,十分感佩,接住紙鶴,將鳳玨摟在懷里說道:“小郡主,本宮沒有生你的氣,本宮是從心底里喜歡你,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要護著你!”

  “真的?”

  “真的!本宮最喜歡小姑娘了,可惜本宮生了兩個小孩兒,都是皇子。”

  “你不會把舅舅從鳳玨身邊搶走嗎?”

  婉瑩見鳳玨天真率直,笑著搖頭說道:“怎么會呢!鳳玨這么可愛,師娘娘要和舅舅一起疼愛鳳玨,好不好?”

  這當然最好了,鳳玨原本就喜歡舅舅,如今又多了一個漂亮善良的舅母,更好的是,舅母也喜歡自己。那舅舅就不會不理鳳玨了。

  “好,太好了!”鳳玨歡喜地在婉瑩面前又蹦又跳。

  婉瑩看著這個乖巧可愛,又活潑靈巧的鳳玨郡主,忽然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寵溺的看了半天,終于找到答案。

  “小郡主,師娘娘問你,你是郡主,為什么總是一身男孩子的打扮呢?”

  婉瑩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原本歡天喜地的鳳玨郡主,忽然哇哇大哭。

  婉瑩不知道哪里做錯了,趕緊從床上跳下來,一把將鳳玨郡主摟在懷里。

  “乖郡主都是師娘娘不好,師娘娘把你弄傷心了。”

  鳳玨郡主被婉瑩摟在懷里,更是哭得灑脫,從哇哇大哭變成嚎啕大哭。

  婉瑩納悶兒了,這小姑娘道理是怎么了?自己什么也沒說啊?

  鳳玨郡主把一屋子人都哭傻眼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什么什么悲傷的事兒,讓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這么傷心欲絕。

  鳳玨郡主在婉瑩的懷中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

  “對不起了,小郡主,是師娘娘把你弄傷心了。”

  鳳玨郡主淚汪汪地看著婉瑩,一臉稚氣地搖頭否認道:“不是師娘娘的錯。”

  或許是婉瑩生女孩子的愿望落空,亦或者是婉瑩從小就奢望有個小妹妹,總之婉瑩見鳳玨第一眼,倆人鬧了那么大一個風波,婉瑩都無法討厭眼前這個小東西。尤其是今天她在婉瑩面前大哭,簡直把婉瑩的心都哭碎了。婉瑩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發自內心的喜歡。

  “鳳玨乖,可以跟師娘娘說說,你為什么哭嗎?”

  鳳玨似乎還要哭,可是看著婉瑩溫暖如水的雙眸,她躊躇著小嘴說道:“師娘娘,你喜歡鳳玨嗎?”

  這一句話讓婉瑩既歡喜又心碎。明明是尊貴無比的天朝郡主,明明是可以討星星要月亮的年紀,鳳玨卻這樣敏感脆弱卑微地討要大人的喜愛。直覺告訴婉瑩,這個小姑娘肯定受了非比尋常的委屈。

  “喜歡,不僅師娘娘喜歡鳳玨,舅舅也喜歡鳳玨,還有太后,皇后,還有許許多多的娘娘,將來還有兩個小弟弟,他們都喜歡鳳玨。”

  婉瑩羅列了一大堆人,力證鳳玨郡主被周圍所有的人喜歡。

  “真的嗎?”鳳玨郡主瞪著大眼睛,渴望地望著婉瑩。

  “當然了,師娘娘一見鳳玨就喜歡。”

  鳳玨聽到婉瑩這句話,篤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師娘娘說的話,鳳玨相信。”

  “那鳳玨能不能告訴師娘娘,你為什么哭呢?因為師娘娘好擔心你。”

  鳳玨委屈的小嘴,又開始躊躇,婉瑩將她抱在腿上,摟在懷中,沖著一屋子的宮女說:“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跟鳳玨郡主說說悄悄話,你們不準偷聽。”

  一屋女包括蕓娘在內都心領神會,善意地沖鳳玨招手再見。

  鳳玨歡喜地跟每一個人擺手,然后開心地說:“師娘娘,鳳玨好久都沒有說過悄悄話了。”

  “哦?是嗎?鳳玨多久沒玩這個游戲了?”

  “自從母妃去世之后,鳳玨就沒跟別人說過悄悄話了。”

  婉瑩心里疼極了,雙手將鳳玨攔在自己胸口,心疼地說道:“鳳玨告訴師娘娘,你剛才為什么不開心掉眼淚,好不好?這是咱們倆的秘密,現在沒有一個人,你可以告訴師娘娘嗎?”

  鳳玨信任地點了點頭,說道:“母妃一直想要一個小弟弟,父汗也想要一個小弟弟。母妃為了生一個小弟弟,整日喝藥,把身子都喝壞了。”

  “然后鳳玨就穿成男孩子的樣子,讓惠昌長公主高興對嗎?”

  鳳玨郡主點了點頭說道:“嗯!鳳玨小的時候,別人都說母妃以前見到所有人都是笑的樣子,可是鳳玨眼里的母妃,每日都是以淚洗面。”

  “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鳳玨穿了男孩子的衣服玩耍,母妃看著鳳玨的樣子,整整歡喜了一天。”

  婉瑩明白了鳳玨喜歡穿男孩子衣服的原因:她是想哄自己郁郁寡歡的母妃開心。

  “之后鳳玨就一直穿男孩子的衣服嗎?”

  鳳玨郡主神色悲傷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從那以后鳳玨就一直穿男孩子的衣服,可是母妃還是狠心撇下鳳玨走了。”

  婉瑩一想到這個沒娘的孩子,心疼地說道:“鳳玨,以后師娘娘像你母妃那樣疼你,可好?”

  鳳玨惶恐地反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師娘娘剛才不是說了嗎,師娘娘一直想要一個公主,可是師娘娘生了兩個孩子都是皇子,師娘娘就在想:會不會是惠昌姐姐冥冥之中,讓鳳玨過來彌補師娘娘的缺憾呢?抑或是惠昌姐姐心疼鳳玨,讓師娘娘代替她照顧鳳玨?”

  “真的嗎?是母妃讓師娘娘陪伴鳳玨?”

  婉瑩不由分說,篤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一定是。師娘娘喜歡女孩子,自己生不出來,所以老天爺就讓鳳玨過來陪伴師娘娘,也讓師娘娘陪伴鳳玨。”

  鳳玨歡喜地摟住了婉瑩的腰,激動地說道:“師娘娘,鳳玨愿意陪在你的身邊。鳳玨也喜歡小弟弟,以后鳳玨就是小弟弟們的大姐姐,鳳玨可以保護他們的。”

  皇上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后,神清氣爽地說道:“好,鳳玨能知錯就改,朕心中甚是歡喜,從即日起,鳳玨由郡主晉公主,享公主的俸祿待遇。”

  婉瑩聽到皇上親口晉封鳳玨,歡喜地拉著小姑娘謝恩。沒想到卻被小姑娘撅著嘴推開,小臉耷拉著掙得老遠,皇上越往前走,小姑娘越往后退,始終保持一丈的距離。

  婉瑩不禁在心里暗笑道:“這個小姑娘!剛才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舅舅,舅舅一過來,板著臉躲開。這是拿準皇上寵愛她,所以變著法兒的跟皇上撒嬌呢!”

  “鳳玨,舅舅晉封你為公主,趕快謝恩啊!”

  鳳玨還是氣鼓鼓地嘟著小臉,氣惱地說道:“鳳玨不要公主,舅舅昨天要打鳳玨,鳳玨心里難過,還沒有原諒舅舅呢!”

  果然是個小孩子,口無遮攔,心思也單純,試問天朝上下,除了鳳玨,誰還敢‘明目張膽’地跟皇上記仇?

  皇上昨天是動了氣,雖然沒有打在鳳玨身上,但是畢竟伸了手,所以皇上明白鳳玨為什么不原諒自己,心里雖然也后悔自己不該那么沖動,但是行動上,還是一副家長的樣子,說教道:“朕為什么要打鳳玨?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鳳玨原本是想撒嬌邀寵,看著皇上又板著臉跟自己說教!臉上假裝的委屈,變成真正的委屈,淚汪汪地盯著皇上,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叛逆地說道:“舅舅偏心,鳳玨再也不想理舅舅了!”

  婉瑩見舅甥兩人心里都想靠近對方,臉上嘴上都不肯讓步,只能自己出面做和事佬。

  “皇上,你怎么一見面就兇孩子呢?鳳玨一大早就給臣妾送了紙鶴,你看這紙鶴折得跟真的一樣活靈活現。”

  婉瑩一邊說,一邊給皇上擠眼暗示,皇上心中會意,還是板著臉拿過紙鶴,認真地欣賞了一翻,冷冷地說道:“嗯!這個紙鶴折的是不錯。可是,一碼歸一碼!做錯了事情,不能悔改,不是朕的好甥女!”

  鳳玨一聽這句話,心碎地哇哇大哭。

  婉瑩急得情不自禁捶打了皇上幾下,皺著眉頭柔柔地嗔斥道:“皇上!鳳玨還是個孩子,鳳玨早上已經跟我道了歉。紙鶴不就是道歉的禮物嗎?皇上也真是的!自己的親甥女,自己不心疼!有你這樣的舅舅嗎?”

  婉瑩說完,心疼地走到床頭,將縮在墻角的鳳玨摟在懷里。

  皇上這么做也是又苦心的,一方面,鳳玨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姐姐已經不再,皇上自然要替姐姐管教鳳玨;另一方面,之所以這么不近人情,也是希望促使鳳玨靠近婉瑩,真正消除鳳玨心里的誤會。

  “真的嗎?鳳玨?”皇上的口氣已經明顯和暖了許多。

  鳳玨依偎在婉瑩的懷中,并沒有接受皇上的示好,淚眼麻花地嚷嚷道:“舅舅不要跟鳳玨說話,鳳玨再也不理舅舅了。”

  皇上見鳳玨貼在婉瑩的懷中,自己心里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悠然自得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風車,拿在手中,聲勢浩大地一邊玩耍,一邊叫嚷道:“朕昨天讓造辦處連夜做了這個好物件兒,既然鳳玨不要,那朕就賞給別人吧。賞給誰好呢?這么有趣的風車!”

  鳳玨幾天前嚷嚷著想要一個莊親王孫子手里的風車,沒想到舅舅竟然聽進心里,比著模樣,讓人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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