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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冷南弦的身世

  一旁錢氏聽秦懷遠說話,歡喜道:“那我們若是跟冷家商量商量,分銷他們的布匹,你說行不?”

  秦懷遠斬釘截鐵地搖頭:“咱們哪有那財力啊?如今冷家今時不同往日,但是規矩卻嚴苛起來,想要賣他們的貨物,是要收取銀兩的,一種品種一年就是二百兩的花費,哪里是我們那種小本生意能養得起的?”

  錢氏掰著指頭算:“我滴娘啊,這若是進上幾十種綢緞,看起來不起眼,可一年光費用就要上交數千上萬?冷家好黑的心!”

  秦懷遠斥道:“你懂什么?冷家對于這綢緞莊經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式,而且這貨物天下間絕無僅有,幾乎每一家店鋪都財源滾滾。多少人夢寐以求,尋常人想要做還做不成呢,上趕著送銀子的多了去了。”

  錢氏瞠目結舌:“不是說江南冷家都沒落了嗎?如今已然分崩離析。可是這樣一算,冷家什么都不用做,這綢緞織造好之后自然有人分銷,還每月有銀子拿,穩賺不賠啊。”

  錢氏嗓門高,店鋪里的伙計紛紛側目。

  秦懷遠瞪了她一眼:“少說兩句。”

  錢氏悻悻地閉了嘴,又懊惱地嘟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長此以往,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全家老小等著喝西北風吧。”

  安生又為難地看一眼冷南弦,將到了嘴邊上的話咽了回去。

  冷南弦蹙眉壓低聲音道:“這個店鋪的掌柜與我倒是熟識,你們的店鋪離這里遠,你們若是想要分銷,我可以說與他知道,讓他瞞天過海,偷偷拿些貨物給你們,互惠互利。不過這終究是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的事情,不合規矩。你們千萬不能聲張出去,否則對大家都不好。”

  秦懷遠與錢氏一聽,頓時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點頭:“若是能夠果真如此,求之不得。此地不是說話之地,我們旁邊茶樓說話。”

  冷南弦一口便拒絕了:“此事我還要問過,有了準信再說。舅爺回府稍安勿躁,若是能夠談妥,這掌柜自然會到貴府上親自詳談。如此可好?”

  秦懷遠興奮地直搓手,感激地望著冷南弦:“如此甚好,全都仰仗冷神醫了,提前謝過。”

  冷南弦與他謙讓兩句,便與安生告辭,出了店鋪。

  錢氏奇怪地道:“咦,不對啊,安生那丫頭不是說她那一身衣服是試穿的嗎?怎么穿著走了?這丫頭,分明是發了財,害怕我粘上她!”

  安生一上馬車,便抑制不住的興奮:“師父,師父!”

  冷南弦將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不開口還好一些,一聒噪,這衣裳襯出來的嫻雅氣度便消失殆盡。”

  安生悻悻地閉了嘴。

  馬車駛離了店鋪。安生終究按捺不住:“我還是實在忍不住,師父,你是江南冷家的人嗎?”

  冷南弦微微挑眉:“何以見得?”

  “你從來不打誑語的,一口便應承下我舅父來,顯而易見,你是胸有成竹。那么,你和江南冷家一定有關系。”

  冷南弦微微一笑:“勉強算是吧。”

  “什么叫勉強算是?”

  “勉強算是的意思就是說,冷家一大半的人都認為,我不算是冷家人。”

  冷南弦輕描淡寫地道。

  安生不太明白冷南弦的解釋,想當然地道:“你原本就是姓冷,自然就是冷家人,他們是否承認,這都是事實啊。”

  “言之有理。”冷南弦漫不經心地敷衍:“下次若是再有人想把我趕出冷家,我就這樣反駁他們。”

  安生望著冷南弦義憤填膺:“他們想將你趕出冷家?憑什么?”

  “自然是嫌我妨礙了他們的財路。”冷南弦微微一笑。

  “難怪你會從江南千里迢迢跑來京城謀生。”安生心生感慨:“這些人都黑了良心么?”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到哪里都有為了謀求私利不擇手段之人,屢見不鮮,不足為奇。”

  安生突然就有些同情起冷南弦的處境與遭遇:“那你幫我打理這些店鋪,不會給你招惹什么麻煩吧?”

  冷南弦淡然搖頭:“不會。”

  安生猛然間心里一驚:“薛氏她們會不會也由此懷疑我們?”

  “那你便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就好,也免得你穿一件自己店鋪里的衣裳,還要我出血。”冷南弦笑著調侃。

  “薛氏若是知道了,豈肯善罷甘休?”安生懊惱地道:“她如今又自持是侍郎夫人,更加有恃無恐,怕是要將藥廬攪得雞犬不寧。”

  冷南弦胸有成竹地笑笑:“這些店鋪,我已經在官府做了公證,名義上就是冷家的產業,她敢與冷家作對么?”

  安生一陣默然。冷家乃是江南世家,雖然是經商出身,但是能夠在江南雄起,屹立多年,背景豈能那么簡單?雖說現在已經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薛氏應該還真的沒有這個膽量。

  而且,打著冷家的金字招牌,在京城里也好立足,沒有人敢上門找這樣的麻煩。

  她憂慮了半晌,方才后知后覺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這些店鋪公證成為了冷家的產業,那意思是不是說,從今天起,就與她夏安生沒有關系了?

  師父應該不會是一時糊涂,中了冷家的什么奸計吧?

  所以,她立即就憂心忡忡地問出口:“冷家將這些店鋪做了公證,那以后我們豈不就沒有了憑證?”

  冷南弦略帶好笑地問安生:“我的與你的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這是我的嫁妝,又不是你的老婆本。

  夏安生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是到了嘴邊,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好像有那么一點點的區別。不過若是以師父的名義,安生自然是放心了。”

  話里分明透露著不甘。

  “名義是別人的,但也是師父的,就在師父手里攥著呢。所以說,從今日起,你可要對師父好一些,免得師父生氣,翻臉不認人,你可就人財兩空了。”冷南弦玩笑道。

  安生分明就是要受制于人了,她心里暗自腹誹,師父看起來握瑜懷瑾,何等高尚的一個人吶,沒想到竟然這般陰險。難怪人們都說無奸不商!

  她氣哼哼地咬牙道:“師父放心,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

  冷南弦一愣,俄爾放聲朗笑:“傻瓜,你放心,這些店鋪的老板娘始終是你,跑不掉的。擔保你以后無憂無慮,坐享其成,財源滾滾。”

  安生輕哼一聲,認真糾正:“我是老板,才不是老板娘。”

  夏府,管事匆匆地走進薛氏的院子里,經過丫鬟通稟,進到屋子里。

  薛氏回稟了四周伺候的人。夏紫纖也在,正從薛氏的書本里挑選繡花花樣。

  管事請過安,方才回稟道:“前些日子,按照您的吩咐,尋了咱們商鋪里的幾個老人,在賬目上做了手腳,全都被辭退了。”

  “辭退了?”薛氏訝然地抬臉:“那幕后的東家出面沒有?”

  管事搖搖頭:“沒有出面。”

  “他們不是說,那東家根本就不懂做生意,完全就是瞎指揮么?怎么這賬簿上的手腳做得這樣隱蔽,竟然還被發現了?”薛氏訝然問道。

  管事搖搖頭:“看原先那勁頭,東家就是個青瓜蛋子,什么都不懂,全靠錢莊路掌柜給張羅著。許是這賬目往上一交,見沒有盈利,頓時急眼了,就將所有的店鋪又重新轉手了。”

  “轉手給誰了?”

  “這次您怎么也猜不到,大有來頭,江南冷家。”

  這次夏紫纖也忍不住,抬起了頭:“你說是江南第一世家的冷家?”

  管事點頭:“正是。”

  薛氏與夏紫纖對望一眼,不覺都有些驚詫:“冷家竟然進京了?這么多年,冷家在江南偏安一隅,從來不涉足京城,怎么也跑來分一杯羹?”

  管事道:“您是知道的,冷家自從前些年生了變故之后,許多事情全都不按照規矩來了。”

  “如今那些店鋪全都歸了冷家,那么想調查這背后做手腳的人,豈不是更難了?”薛氏懊惱地道:“看來是沒有什么希望了。”

  夏紫纖眸光閃爍,疑惑地道:“最初的時候,咱們全都疑心夏安生這個臭丫頭,可是最近看來,跟她好像的確是沒有什么關系。可是這江南冷家,冷神醫也姓冷,其中別是有什么關聯吧?”

  薛氏經夏紫纖提醒,情不自禁地就倒吸了一口氣:“巧合?”

  夏紫纖隨后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對,如若冷神醫真的跟江南世家冷家有什么瓜葛的話,那可是富可敵國,何苦跑到京城里來做個大夫。”

  管事猶豫地道:“四小姐一說,冷不丁地還真的想起一件事情來。”

  “什么事情?”

  “秦家的綢緞莊里,不知道從哪里進了一批綢緞,就是江南冷家所出的。”管事斬釘截鐵地道。

  “秦家?”薛氏一愣:“就安生娘舅那里?”

  管事點頭:“不知道他們從哪里來的渠道,別人打聽起來,錢氏心里那般藏不住事情的人,竟然也諱莫如深,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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