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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向死而生(10)

  我們一行人剛走了不到一里地,燕北凊和冷泗他們便停下了腳步。

  燕北凊朝著右后方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們目標太大,在一起是逃不掉的,我和澤清負責甩開尾巴,冷泗你和琨曳保護他們。”

  說著琨曳將龍施漓給背到身上,然后燕北凊他們就準備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等等。”我一把拽住了燕北凊的手,“燕北凊,你要留著自己的命,不然我可就成寡婦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你媳婦,我愛你!”

  說著我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隨后他只是朝著我笑了笑,便快速同澤清離開了。

  剩下就我們五個人,其中兩個是完全沒戰斗力的,而玉衡也要借助冷泗才能逃脫掉,其實我們五個人怕是沒那么容易能逃出生天的,也不知道燕北凊和澤清兩個人能不能全身而退。

  “從這里到羽莊還有三里路,羽莊的人現在也該出發了,我們不如繞小道直走,這樣說不定能快些!”

  冷泗提了這么一個意見,琨曳也覺得可以,所以我們一伙人便抄了小道。

  只是我們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我們這剛走上小道,才發現前后兩面都被人給夾擊圍堵了。

  “有埋伏。”

  冷泗這句話說和不說也沒差別啊,我也看到了。

  琨曳將龍施漓給放到了地上,冷泗也把玉衡給扶到了地上,隨后他倆便形成一個屏障護在了我的身前,隨后那數十人便前后兩面朝著我們這個方向圍了過來。

  我們被他們給堵住了生路,為首的那人也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我一直以為這帶頭的會是龍施煙,卻不想出來的是個男子。

  此時他的臉上正覆著一塊黑布,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卻讓我覺得熟悉,不過我卻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沒用的東西!”為首之人看了一眼此時已經奄奄一息的龍施漓,眼神中竟全是冷漠,仿佛這即將要死去的龍施漓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這么烏漆墨黑的天閣下還要往臉上套一個面巾,看來閣下不敢小覷青王和我冷泗啊,縱然你帶了這么多高手來獵殺我們,卻偏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你我是熟識之人。”

  冷泗說話最是有自己的一套,經他這么一說我也意識到這一點,和我們熟識卻又和龍施煙有牽連的,會是誰呢?

  “廢話少說,把這位南鳶姑娘還有她留下來,你和這殘廢便可活著離開了!”

  我見冷泗握了握琨曳的手,隨后看了琨曳一眼,“我們怕是今天要死在這了,琨曳,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對鬼夫妻!”

  借著現在左右兩旁的火把光,我看清了琨曳的表情,她笑了,笑得很高興,然后冷泗和琨曳便一人對付一邊。

  我按著手上的袖箭對著這些人射了出去,雖不是百發百中,卻也是十發九中,只是袖箭不多,從頭到尾總共也就打中了五個人罷了。

  雙拳難敵四手,不過五分鐘冷泗已經中了好幾刀,我沖上去想護住冷泗,而玉衡這時候卻將我拉了回去。

  就差一點,我的左手就要被人給削掉了。

  玉衡此時左手護著龍施漓,右手護下了我,然后他將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快速的塞到了我的手上。

  琨曳為了冷泗的安危已經束手就擒了,我們所有人都被這個領頭人的手下給拿下了。

  冷泗此時已經有些扛不住了,而琨曳死命的扶住他,琨曳和玉衡被他們的人給背著,那帶頭人給玉衡點了穴道,以防玉衡攻擊,而玉衡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任其點了他的穴位。

  在這些人的拖拽下我們又回到了原來在的那個地方,那個四周空曠,但是有一處是懸崖峭壁的地方。

  燕北凊和澤清已經和羽莊的人集合了,他們兩個人這時候倒是沒受多少傷,他們原本還在和對方廝殺,但是看到我們五個人都被抓了,也只好暫停休戰了。

  這下好,分開沒能逃得掉,倒是成了拖累燕北凊的累贅。

  “青王,我知道這個女人你很看重,要是想她活命,你親自寫一封自裁信,然后在我們面前自盡,要不然你的女人可就活不成了!”說著他還拿了一把刀子直直的架在我的脖子之上。

  他用的力氣不小,這刀鋒利得很,一瞬間就劃拉開了一道口子,我不敢呼救不敢說話,就怕一個激動提前送了自盡的小命。

  玉衡先前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在來的路上給弄開了,也把里面的粉末物倒在了手掌之中,玉衡雖然來得及告訴我他給我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想來也是些毒物了。

  “要殺要剮你隨意,我不過是利用她引出你們罷了。”利用我引出他們,這話是什么意思,燕北凊什么時候利用我了?

  只是我身邊這位大哥根本不信啊,“青王,你要考慮清楚,若是你不在乎這女的,我可就一刀子給弄死了,反正還有一個你剛娶進門的正妃不是!”

  說著他就真的打算動手,我連忙大喊道,“燕北凊,你個負心漢,我肚子里可有你的骨肉啊,你忘了那一晚嗎,我死不要緊,可是孩子是你的啊!”

  果然這句話說完后,這提著的刀往下放了放,而燕北凊緊繃的神情也稍稍有些緩和。

  “青王爺,這女人可有你的骨肉,一條命換兩條命,你是賺了的,我給你十秒鐘考慮,十秒后你要是做不了決斷,我替你做決斷!”

  接著他將這刀子從我脖子上移開了,轉而將這刀子對準了我的肚子。

  我去,早知道不撒謊了,要是這一刀下來,我怕是會死得相當的難看啊!

  “十、九、八……”燕北凊此時分文未動,也沒有開口說話。

  “七、六、五,青王,你當真不顧這女的死活!”其實我已經有些知道他的選擇了,只是我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明明之前還和我濃情蜜意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到底他為什么會這樣!

  “二哥,這女人對你倒是有幾分真心,我們殺過去不一定會輸的。”就連今天早上被我罵得狗血淋頭的澤清都在一旁勸著燕北凊,可是燕北凊卻仍舊沒有說任何話,他那鎮定自若的神情就好像覺得我的生死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這樣的他是我陌生的,是我所不熟悉的。

  “三、二、一!”

  這一剛喊完,一股強有力的沖勁將我們兩個人給撞到了地上,而耳邊響起一個字,“撒!”

  我將手中的藥粉全往那帶頭人的眼睛招呼去,緊接著便是一陣痛苦的哀嚎,隨后雙方的人馬便再度廝殺起來,而這人顧不得自己的傷,他舉著刀便沖著我和玉衡來,我一個腳踹將他給踹出了半米,琨曳此時也把那些抓著我們的人都給一一打暈。

  燕北凊的人已經沖到了我們這邊,我們終于是安全了。

  可是我高興的太早了,那被我弄傷眼睛的人舉著刀便朝著我砍過來,但是最后砍中的人卻是龍施漓!

  龍施漓的位置是離得我最近的,不過她不是一直昏迷著的嗎,什么時候醒來的!而且她不是最恨我了嗎,怎么會替我挨這一刀!

  “龍施漓!”

  “施漓!”

  玉衡撿起地上的石子便朝著那人的小腿飛快的投擲而去,那人應聲便倒了下去。

  龍施漓抬眼看了看我,伸出手來死死的抓住我的手,“南鳶,原本是我欠你一條命,而現在我也賠了你那丫頭的一條命,今后,今后便是你欠我的了,你不可以傷了我的玉衡哥哥,你不可以……”

  她是為了她的玉衡哥哥,她如今是真的愛慘了玉衡,甚至救下了這個最討厭的人。

  “龍施漓!”玉衡此時才爬著身子到了我的身旁,他抱著前一刻已經斷氣的龍施漓,幾近崩潰。

  他在哭,他在流淚,這種眼淚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在我的印象中我從來沒看過玉衡哭,可是此時的玉衡完全就像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他恨不得起身親自宰殺了那個人,但是他起不來,他恨得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雙腿。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用力的抱著他,想讓他冷靜下來,但是他根本冷靜不下來,就像是受傷的猛獸無法停止掙扎。

  燕北凊他們已經解決了剩下的這些人,這里到處都是橫躺著的尸體,有些人在打斗中被踹到了懸崖之下,怕是他們再無生還的可能。

  玉衡兩眼通紅的望著已經死去的龍施漓,他似乎是不相信一直重復著說,“她沒死,她只是受了傷睡著了,她沒死,她只是受了傷睡著了,她沒死,她只是……”

  燕北凊在玉衡的身后給他點了睡穴,玉衡整個人便失去力氣直直的倒在了我的懷內,他的一滴熱淚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我的身上。

  玉衡雖睡著了,但是他抱著我的手卻一直抱得死死的,燕北凊想來扶我,我卻拒絕了他,“青王,不必了。”

  燕北凊伸出來的手便孤零零的垂落在半空,而我也對自己的愚蠢覺得可笑,我還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上我了,我還以為他即便記不起我,但是那一次兩次的親昵,那一次兩次的對我試探都是因為他對我有意,現在看來我完全被當成傻子耍了。

  我和澤清一人一邊扶著玉衡,所有人正準備離開這個修羅場,但是想不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黃雀現在出場了。

  “真是一場好戲,本太子差點錯過了。”

  燕子拓,我就知道他沒有死,只是沒想到他和龍施煙居然狼狽為奸了。

  燕子拓的右著繃帶,看來受傷是真,只是他帶了這么多人來這,不單單只是看一出好戲這么簡單。

  他從馬上下來,然后靠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和燕北凊,隨后笑道,“你們夫妻如今一個抱著死去的新王妃,一個摟著殘廢的玉衡,看來你們之間是徹底回不去了,燕北凊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我對北溪的愛只是一種短暫的幻象,這句話我同樣贈送給你,你不過失了記憶,就連自己最愛的人都給弄丟了,而現在你的命也在別人的鼓掌之中,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吧!”

  燕子拓一副得意的樣子弄得我很氣憤,但是他又真的說對了一些,我和燕北凊確實回不去了,如今的他演技了得,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騙我的,我一直以為是我在傷害他,可現在看來我哪里是他的對手。

  “燕子拓,你的兒子現在在龍施煙那被當做人質,你怎么還能和她蛇鼠一窩,替她辦事嗎,你對北溪的愛也不過如此,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我將玉衡托付給了澤清,然后同燕子拓直視相看,既然活不成了,我自然也要知道我到底是從哪里開始被騙的,否則我死都不安心。

  燕子拓的人馬已經把我們圍住了,只不過他還沒有說動手抓我們罷了,等回了莫城燕北凊便還有翻身的可能,澤清畢竟是未來的王爺,皇帝老兒對燕北凊又是真心相待的,所以燕北凊只要能活著回去就可以。

  “南鳶啊,你知不知道你做人最失敗的一點,就是太容易相信人,燕北凊不過利用你去解決秦家的事情,而你就真的傻得自己卷進那個漩渦,秦家的事情是燕北凊暗中使力才會被冤入獄,所以秦家才會心甘情愿的為他所用;其次龍施漓原本就是被雙方利用的人,你的摻和正好幫燕北凊爭取了時間,他利用你對他的愛在眾人面前演了一出戲,他讓龍施漓認為他愛上了你,所以就通知龍施煙那邊提前動手,這么一來你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燕北凊的軟肋,而燕北凊就可以利用你打障眼法,既拔出了一直想害他的毒瘤,又可以不損失一兵一卒,只要犧牲掉一個你就可以了。”

  燕子拓的話一字一字扎在我的心頭,我看向燕北凊,他卻沉默不語,他這是默認了。

  “燕子拓,你說錯了一句話,我從來沒喜歡過燕北凊,我也不是南鳶,我不過是百里七夜安排在這的眼線罷了,只是可惜我愛上了玉衡,所以我才會輸,因為玉衡是這位青王爺的摯友,我才不是那個傻到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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