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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盤古精神,紀元落幕,穿越大軍(第一卷終)

  盤古殞落,在天地初開的時間點。

  他的身軀,成就了宇宙萬物。

  呼吸吐納,氣息化作風和云,生生滅滅,流淌世間。

  曾經的聲音叱咤,激蕩雷霆。

  雙眼,演化至陰至陽,烙印法度,一者成就大日,一者成就神月,它們的光輝,將普照諸天諸元,輻射萬古時空,都有真實投影,滋養著生命。

  血液流淌,是江河湖海在流動;筋脈經脈,是潛藏深處、運轉造化的地脈水脈。

  肌肉骨骼,或成大地,或成山巒,無邊無際,哺養萬靈。

  脊椎,則矗立宇宙的最中央,鎮壓天地的穩固,撐起了一片天。

  最終,就算是盤古殞落的魂魄,都成為天地的一把火,一把心靈的火,點燃了無量時光中生靈自我認知的火!

  伏羲的本尊,在這個洪荒起始的時間中行走,像是最高明的畫師,用盤古的生命力為筆墨,畫出了一副最驚艷的畫作。

  自此,宇宙多彩,璀璨而絢爛。

  永恒的光輝,照亮了虛無。

  當然在這過程中,一枚枚生命烙印,也被打入進去——那是未來的先天神圣,在自然成就的造化地中孕育,略過不表。

  盤古,他是偉大的。

  他殫精竭慮,用自己的生命演化出生機勃勃的大千世界,注定被千秋萬代的后人景仰。

  那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獻身精神,是人道精神的至高境界,必將為漫漫時光諸多仁人志士所效尤。

  他的人,雖然已經不在了,但卻在眾生的心中永恒長存,被一代一代傳頌下去,實現精神的不朽!

  ——伏羲編撰著神話,在歷史紀元中書寫,將這樣的思想理念渲染了每一個人道生靈,為盤古刷上一層絢爛金邊,整個人的形象都是高大而偉岸,閃耀諸天,讓人無法正視。

  只要以后他不跑出來,干預人道,影響眾生,跟活人爭權奪利……那作為一切源流的始祖,他必然是崇高無上的。

  即使后來的任何人上位,都要遙尊盤古,口頭上說一句“貫徹盤古精神”等等等等。

  至于說實際解決問題,會摻雜多少私貨進去、進行何等邪門歪道的解讀方式?那就是另外的情況了。

  盤古注我,我注盤古,不外如是。

  “所以,盤古最好只活在過去,活在天地開辟以及之前的時代……”

  忙碌完一切,伏羲伸了個懶腰,意興闌珊的低語,“這樣,才在眾生的心中最高大,最無暇。”

  起碼不會像之前,即使做了一堆的好事,在人道的心中仍然有不足之處,希望繼續改善。

  ——改善到,絕對符合他們的意愿為止!

  “對于活著的領袖,他們的要求可就太高了……”

  “簡直就是吹毛求疵到極點,拿個放大鏡選擇性失明。”

  “做一千件好事,他們習以為常;做一件錯事,他們集體高潮……”

  “人道善變,眾生善忘!”

  天帝發出了最大的感慨。

  “如今,一切天地、人道因果,盡皆圓滿。”

  漫無目的的前行,一直到登上不周之巔,回身俯瞰萬古山河。

  伏羲的心情有悵然,有復雜,有傷感……是對過去成長崛起的人生軌跡的匯總。

  哭過,笑過,得意過,痛苦過……最終都化作一抹嘆息,隨輕風而逝。

  “人道支撐了我的成長,卻在最后也給了我扎腎的一擊……”

  “現在,人死債消,天庭都破產,我也不再欠什么了。”

  “以后,你們過得怎么樣、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反正我也帶領了整個洪荒的升華,證就永恒,能夠無中生有,在虛無中永恒長存。”

  “世界,再也玩不壞,隨你們去折騰個夠。”

  “不過依我看,人道之中的那作死本質……遲早有一天,你們會把自己給玩死。”

  伏羲一點都不懷疑。

  天地圓滿永恒,已經吃飽卻又撐得沒事干的人道,若沒有一個足夠完善與強力的組織統御,指不定要搞出多少幺蛾子,作死作得飛起。

  那被煉入人道的混沌,那賦予每一個生靈的一線生機,有幾個能妥善的使用,用在對自己合理發展有幫助的方面?

  伏羲已經打算,要在未來的歲月中靜靜看著,看著人道眾生豐富多彩的作死人生。

  “這也是本座退休之后,最大的樂趣了啊!”

  “不用操心什么工作問題,只用做一個吃瓜群眾,淡定的看演員上臺表演。”

  “而依那人道眾生的演技,怕是沒有做到主客顛倒的能力。”

  ——你在臺下,看我演繹悲歡離合;我在臺上,看你被動喜怒哀樂。

  誰才是演員,誰才是觀眾?

  洪荒天地、人道眾生,大方面的倒果為因已經完成。

  “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一些問題。”

  伏羲自身也有因果時序需要完善,是對過去人生的輪回。

  比如說盤古道果,比如說造化玉碟。

  一團朦朧的光,在伏羲手中呈現。

  那是太在軀殼血肉演化萬物之后,唯一剩下的道果本源。

  打入天地洪爐,施法煉化……當過去千年時光,最終成就一面晶瑩剔透的玉碟。

  造化玉碟!

  摩挲著玉碟,伏羲有一種很奇妙的感受——沒有比這一刻,更能體會到盤弄古今的意味。

  即使開天辟地、自證盤古,相比之下工程更浩大。

  但都比不上,自己看著自己所帶來的感觸更深。

  “造化玉碟,要在鴻鈞身旁插眼,整整一個紀元……”

  “不過不周山這里,也要布置……”

  指尖仙光一閃,玉碟中蘊含的根本盤古道理、太易玄妙,便被分割安置在不周山中。

  連帶著混沌時代的最終戰場,也被一股腦扔進去……直至等到第一紀的天帝伏羲闖入,繼承、融匯貫通這一切。

  到了第二紀,這份道果精髓將不再歸屬不周山,會返回造化玉碟。

  從此令其取代不周山,成為洪荒宇宙的根本核心,通往至高盤古的一張門票!

  或許,也可能是一個陷坑。

  而當盤古道果離去之后,不周山仍然是洪荒天地第一山,卻沒有了那種萬古不滅的守護力量。

  “指不定,哪個頭鐵的家伙,豁出去用腦門一撞,就把它給撞斷了呢?”

  伏羲目光悠悠,望穿了歲月的煙塵,俯瞰時間長河的下游。

  一段在收束的時光中,一個盤古者證道的關鍵節點,有一尊恐怖絕倫的巨神,祂發出怒吼,沖著不周天柱便是一撞——

  “轟!”

  天柱……斷折!

  若有若無間,這尊巨神似乎還言辭激烈的指責著什么,只可惜被盤古級的力量所淹沒,難以聽清。

  即使伏羲的道行,更勝尋常盤古一線,可在另外一尊盤古的主場時代,也不過能勉強聽清幾個字,捕捉到某人的黑歷史。

  “兄妹黑莊……又特么坑我……”

  伏羲頓時面無表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并且順勢探出一只手,再往那個時間點上打了一層碼。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何為禮?

  規則秩序,制度典章……是意識形態的體現,是紀律綱常的落實。

  禮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

  尊崇禮,首要便是區分地位,而區分地位,則最重名分。

  “盤古者干的事情,是一個小小大羅能非議的嗎?”伏羲喃喃低語,“必須要和諧啊!”

  不符合禮,一定得和諧、再和諧!

  就算那盤古者所作所為,再怎么不合道理……但盤古之下的,也都得給我憋著,不許說話!

  說的話不對,就和諧、打碼,淹沒在歲月的塵埃中。

  “我這還算善良了……”伏羲自我感覺良好,“只和諧了你說的話,沒有把你整個人都給和諧掉。”

  “再說了……你都被她給坑了不止一次了,怎么還這么不長心眼?”

  “也別怪人逮著你這一只羊使勁的薅羊毛……實在是你自己也有問題啊!”

  “缺心眼……這也是一種病!還是絕癥!”

  伏羲假惺惺的感嘆幾聲,而后漫不經心的撥動了時光輪轉。

  這開天辟地之后的洪荒宇宙,開始了前行!

  而伏羲,則靜靜的立身在歲月長河,坐看紀元興衰,放映天地沉浮。

  他看到,一誕生便為了自由和野望而努力的鴻鈞,剛斬出真我逆行時光,懵懵懂懂一張白紙,便遭遇了天降“機緣”造化玉碟,被忽悠著收集靈寶,走上一條自我“插眼”的道路。

  他看到,尚且稚嫩的自己,狗狗祟祟的縮在不周山脈中,嘗試著一種種鉆天地規則漏洞的走捷徑修行方法,眼巴巴指望天降功德,恨不能一日證金仙,十年成大羅。

  他看到,蒼龍元凰最先渴求集眾與交流,向全洪荒播放廣播,要召集人手干一番大事,拉開了修行文明繁榮的大幕。

  他看到……

  太多太多的歷史,重新在他的面前演繹。

  偶爾,興致來了,伏羲也會在里面摻一手,干預干預。

  比如——教育某個皮緊的很、在時間長河中沒完沒了破壞、打攪人看戲心情的家伙。

  像是鴻鈞。

  輕描淡寫間關其禁閉,叫他懂得什么是低調做人。

  又比如,再給某個家伙,送去一番大家長的“關照”,令之明白聽話的道理,捍衛盤古的面子。

  像是鴻鈞。

  一道意志降臨,匯聚開天斧,讓其靜靜反思,莫要再上躥下跳。

  第一紀,容納了伏羲太多的喜怒哀樂,而今重新回放,別有一番滋味。

  最后,一切的復雜情緒,都化作天帝的一聲嘆。

  “雖然感觸不少,但我沒什么可后悔的……”伏羲自語,突然間頓了一頓,“不……還是有的。”

  “有一點小小的遺憾……給她身上安排的擔子還是太少。”

  “不然,她怎么會有閑心去考慮,怎樣大逆不道?”

  哂笑聲中,伏羲大踏步前行,走過時光洪流,走過歷史興衰。

  走到了第一紀落幕的節點,把手一推,便是全新的洪荒!

  一個倒果為因圓滿,真正展現永恒氣象的浩瀚宇宙!

  洪荒,乍看之下,還是那個洪荒。

  可在最深處的真實,卻與曾經完全不一樣了。

  時光長河緩緩流淌,每前進一個剎那,都不知道在虛無之中演化出多少大道投影,造就迷離夢幻,無盡世界。

  而大地之上、蒼穹星天、虛空大海……每一寸方圓空間,每一點塵埃沙石,或者是一花、一草、一木,本質都蘊含著非凡的道韻。

  它們是洪荒終極大道的演繹……而道能生萬物,有無窮造化!

  伏羲俯身,輕輕摘下一朵靈花,饒有興趣的觀察。

  花,還是花……可它內中,又自成一方世界!

  真正的世界,非是外力強行干預、創造而成。

  它就是漫漫生長著,經受洪荒天地的元氣熏陶,感受宇宙大道流轉的侵染,自然而然的在花中演化出小世界。

  一花一世界!

  這個世界的基礎規則,相比洪荒自然是粗淺的,簡陋的……可并不妨礙,在里面衍生出生機,讓生命得以存在。

  伏羲注視,看著那世界有生靈誕生,有最“古老”的先民于蒙昧中踏上追逐大道的路,或是修行神通,肆意縱橫,或是教化一方,稱尊做祖……

  或許有朝一日,這里面的某個生靈強大到“極致”,達到花所演繹世界的極限,將會破碎虛空,“飛升”到洪荒的世界中,繼續一段多姿多彩的人生!

  “它會開心呢?還是沮喪呢?”伏羲笑笑,將這朵仙葩重新續接回去,讓其繼續生長,“雞首鳳尾,受得了這份打擊嗎?”

  太昊舉目望四方,相似的情況有多少?

  無窮無盡!

  宇宙躍遷升華,本身便成了諸元合一的天地……看似行走在大地上,卻不知踏過了多少世界!

  這樣的天地,名為洪荒!

  這樣的道果,喚作盤古!

  “歡迎你們……來到這個時代。”

  伏羲遙看時光長河,看著無數道黯淡的靈光,在歲月長河中被大羅級數的力量裹挾,跳躍著、逆流著,作為棋子一頭扎入到這片天地里。

  這是名為穿越者的存在,搞事折騰的急先鋒,沖鋒陷陣的敢死隊。

  他們有的落入草木塵埃演化的小世界,有的闖入投影而成的天地……即使分流如此,進入真實本源洪荒的,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

  “當有機會了解到洪荒的真面目后……會不會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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