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溫玉,是當朝宰相之子。
他英俊瀟灑,才高八斗,玉樹臨風。
詩詞歌賦文章也都乃大周朝之翹楚,更是去年的科考狀元。
修行方面,他風雷雙修,據說風系修為已經達到了六品本印的境界。
他還有天賦神通,言出法隨。
一句話,就能讓一方小天地變換,呼風喚雨,冬日花開等等。
諸多種種厲害,被人們稱之為麒麟子。
差不多就是凡間難尋的樣子。
依照趙昌的意思,這白公子相對于陸云來說,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不過,白溫玉儒雅隨和,心胸豁達,不會看不起陸云這種出身草芥的人。
倒是聽說了陸云在水西鎮的表現之后,心生仰慕。
所以,才會給陸云送來這個請柬。
“我跟你說陸兄弟,這請柬,一共就有十五份。”
趙昌看著陸云那有些恍惚的眼神兒,以為后者被白公子的聲名給震住了,繼續說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進白公子的眼的,看看,整個雷技場,再加上外面那些沒覺醒的新弟子,兩百多人,只有十五個。”
“你就是其中一個。”
“榮幸吧。”
“趕緊拿好了,好好準備準備,明日去赴宴。”
“呵!”
陸云握著那有些沉甸甸的請柬,心里不由的冷哼。
趙昌的表面客氣,內心輕蔑,他并不在乎。
他冷哼的是趙昌對白溫玉的這番介紹。
后者送來請柬,大概率的是招攬自己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意思肯定沒差!
招攬,相對于兩個人來說,其實就是一場交易,招攬方拿出自己的籌碼,被招攬方待價而沽。
按照常理,趙昌送請柬的時候,怎么也得簡單聊聊白溫玉的身份地位,背景,前途以及結交之后,能夠給陸云帶來的好處等等。
但這家伙只說了個宰相之子。
然后就開始夸后者天賦異稟,長得好看,儒雅隨和等等。
天花亂墜。
實在是有點兒……
“不對勁兒!”
陸云心里思量時,也在不斷的打量著趙昌的臉色變化,他發現,后者眼睛里有一些狡詐。
“難道他是故意有所隱瞞?”
如果對方真的是故意的,那么,自己現在去打聽,肯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而且,也打探不到真正有用的消息。
不如當作什么也沒有察覺。
旋即,陸云笑了笑,拱手道,
“這位白公子當真是難得一見之人,陸某很想去看看。”
“不過,近幾日,師父正在不分晝夜的幫我提升修為,時間比較緊,這赴宴的話,我得請示師父,看他是否同意。”
陸云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而是完美的將事情拖延了下來,給自己留出了充足的考慮時間。
“好好好。”
趙昌似乎有些失望,不過陸云所說在理,他也沒辦法反駁,拍了拍陸云的肩膀,道,
“陸兄弟,那你盡快請示,給我個回信兒。”
“我還得給白公子那邊兒知會一聲。”
“嗯。”
陸云很認真的拱了拱手。
兩人交談的差不多,這天色也開始朝著黃昏轉變。
淡淡的火燒云彌漫出來,將蒼穹上染出了一抹殷紅和黯淡。
雷技場上的弟子們陸續開始離開。
陸云找了個理由,也抓緊時間趕回云尚殿。
他想要從師父那里了解一些這白溫玉的消息。
順便,推測這場宴請的緣由,以及到底要不要去赴宴。
和花宛如結伴回到住處,陸云沒有多少耽擱,直接便是去了徐明禮所在的正殿。
光線昏黃,隱約如氤氳的灰塵在空氣中流轉。
還有些彌漫著的藥香味道。
徐明禮盤膝坐在那陰影之中,臉龐上依舊彌留著蒼白和死灰。
顯然,這次冒著被反噬煉制丹藥,所造成的傷害很深,到現在還沒有多少好轉。
“徒兒拜見師父。”
陸云躬身上前,曲腰行禮。
“有什么事情嗎?”
徐明禮從打坐中睜開眼睛,一邊將胸口翻騰的氣血壓制下去,一邊勉強笑著問道。
他不想讓陸云看到自己的任何抱恙。
以免后者心生愧疚,而影響了七靈百悟丹的藥效。
“師父,您臉色不太好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陸云皺了皺眉,臉上帶著疑惑,問道。
他得表現出做弟子對師父的關心。
“沒有沒有,可能是這幾日休息比較少,沒事的。”
徐明禮笑著擺了擺手,然后極力把喉嚨里的咳嗽壓制下去,道,
“怎么了?看你這樣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問我吧?關于修行的?雷技出問題了?”
“不是。”
陸云就當是信了徐明禮沒事的謊話,然后從懷里掏出了請柬。
并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白溫玉的請柬?”
徐明禮雖然迂腐閉塞,但該知道的消息還是知道一些的。
他面色略微凝重了些許,然后詫異的問道,
“他怎么會給你送請柬?”
“你們認識?”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人,也沒見過……”
陸云搖了搖頭,
“師父也知道,我只在長安城一共也才待了幾日而已。”
“那就更奇怪了。”
徐明禮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在思考其中的緣由。
陸云不想和他一個沒有絲毫處世覺悟的人討論這些事情,直接將話題引導向自己想要了解的地方,好奇的問道,
“師父為什么覺的奇怪?這白溫玉,有什么不一般的嗎?”
“不一般?豈能用不一般這三個字來形容他這種人!”
徐明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難掩的驚嘆,道,
“你可知他家世?”
陸云搖了搖頭。
徐明禮面龐上帶著震撼,緩緩道,
“他父親,是手握大周半壁朝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白石安。”
“他母親,則是富甲天下,壟斷大周四成錢糧流通的李氏錢莊長女,李高陽。”
“他啟蒙恩師,是名滿天下,桃李四方的大儒,九道夫子。”
“他,可是真真正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人,比皇子都不遑多讓啊。”
“這么厲害?!”
陸云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震驚,以及不敢置信。
不過心里卻是將這些名字以及信息牢牢的記住了,日后有需要的話,還會繼續深入打聽。
“這還不是他最厲害的地方。”
徐明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崇拜的光澤,道,
“雖然身世顯赫,但這白溫玉,卻并沒有任何紈绔子弟的驕縱桀驁,反而是知書達理,溫文爾雅,而更主要的是……”
“他無論文武都是天賦超絕。”
“文,他詩詞文章,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去年更是借著李濟世的名字,參加可大周科考,直接斬獲了新科狀元。”
“那一篇經世論,更是被翰林院專門收入大周典籍,成為了傳世文章。”
“而武,他出生便有神通,言出法隨。”
“一言可換小天地,變山河,呼風雨,乃上上神通。”
“修行天賦,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風雷雙系,據說,那風系修為在三年前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六品本印的境界。”
“實乃天之驕子!”
“更是因此,被世人稱之為麒麟子。”
“果然不同凡響。”
聽得這般介紹,即便是陸云心智堅如磐石,但也是不由得多了些震撼。
這世間,真的有這種人。
他們一出生,便是很多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終點。
不過,陸云并沒有妄自菲薄。
他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走到那個位置,甚至更高的位置。
心里的震撼迅速散去,他又重新恢復了冷靜。
然后開始思量。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關鍵,然后又引導著徐明禮,問道,
“那他和沈涼生相比,誰更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