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合上書冊,陷入沉思的大波。
這書上信息量極大,他得好好捋捋。
甲申年......如果他記得不差,主世界便處在甲申年之中!
這記載上說甲申年二月廿七異域封印將破......
但主世界現在已是四月初三了!
意思是現在詭境封印已然將破?
根據記載,四月初九通道封印便會產生縫隙,屆時便會有怪物入侵,但所幸威脅不大。
而七月初七戮境封印被破......根據林北的猜測,戮境封印應該就是佛門守護的封印。
但戮境威脅不大,直到九月初三,戮境已被壓制,封印隨時可以補上。
但根據自己在落霞山外的經歷來看,很明顯,戮境封印并未補上。
而原因,大概便是詭境出了問題吧。
林北重新捋了一遍詭境封印破滅的經過。
十一月十一,原本用來加固封印的太上道宗宗主之子逃跑未遂被軟禁。
臘月初七,宗主之子虛以委蛇,暗中策劃逃跑之策。
臘月初八,原本的封印加固之日,結果宗主之子失蹤,封印被破。
之后直到臘月廿八為止,太上道宗眾人才尋到那人的下落。
不過根據林北的猜測,臘月初七或者臘月初八,那人就已經進入詭境了。
而臘月廿九,詭境封印被迫,這“日記”的記錄人估計就在那一天死了。
而且如果詭境出現的真是那種黑夜不顯型的即死怪,可能那一天......也是太上道宗覆滅的日子。
戰汝娘親......林北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
以前還覺得太上道宗逼格甚高,還什么‘太上忘情,太上無情,抬頭看,它就在每個人的頭頂’。
結果卻是一群打腫臉充胖子的死頑固!
敢情塵境滅亡也沒太上道宗的面子重要?他們要是早就找人幫忙,哪還有這么多事情!
現在真的是時間急迫了。
所幸這里和主世界的時間流速是1:180,那便趁白天外出探索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做出決定之后,林北又翻了翻余下的幾本書,結果最終一無所獲。
那幾本書更像是雜談,內里記載的大多是“某某某不愧為天之驕子,他終于在未滿二十五歲的情況下便突破至‘入道境’,堪稱數百年來少有的絕世天才”。
然后下面便是“某某某被當初的廢柴逆襲,數載修煉,一朝斷送,甚為可惜”之類的話。
偶爾還能看些大門派弟子之間的愛恨情仇故事。
但這些對林北來說基本上都沒用。
他放下本子,回頭道:“呂姑娘,現如今天色已亮,這城中一應事務在下便暫且托付于你。”
林北掏出一只盒子遞給她:“這里是操控那些垃圾的蠱蟲母蟲,只要用靈識裹挾著少許真元便可操控,從求生不得到生不如死,一切皆有可能。”
呂清塵并未接過盒子,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帶著些許笑意:“就這么信任我?”
林北一把將盒子塞進她懷里:“這不是廢話嘛,你就是想當這城主也無所謂。”
反正自己對這里來說只是一根浮萍,待任務完成之后,下次再前往的新世界還是不是這里都不一定。
話說呂清塵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算了,現在就算知道了林北也不會幫她完成。
不是因為做到或是什么,而是這個世界明顯就是主世界的未來,最起碼也是未來的走向之一。
未雨綢繆什么的不是很爽嘛。
就那種一般穿越者穿越世界之后卻對這個世界未來的劇情走向了若指掌的那種感覺。
可惜了,自己穿越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要是當初穿越到什么動漫電影小說或者是游戲世界就好了。
他抬起頭,拍拍呂清塵的肩膀:“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入道境’大人了,這里便交由你處理。我去外面探探路。”
呂清塵秀眉微蹙:“不怕死?”
“死不了。”
“又是那什么過去未來的說辭?”呂清塵嘟囔一句,“我可沒聽說過以前有個叫刁霸天的人存在過。”
這家伙這么喜歡搞事,在過去不可能是那種籍籍無名的選手。
因為刁霸天是本大爺的馬甲啊......林北心頭暗笑。
爾后他道:“總之,這里的事情都交給你了,你辦事,我放心。”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注視著他的背影,呂清塵拍拍依舊跟糖葫蘆奮斗中的大丫二丫的小腦袋,惆悵地嘆了口氣:“真是麻煩......”
............
在跟看守大門的兩個‘納玄境’撲街友好溝通一番之后,林北重新來到外界。
看著腳下合攏的地基,還有地上幾攤泡在膿血中的衣物,林北皺起了眉頭。
“膿血?死人?怎會有人死在通道門口的?”
思索片刻,林北放棄了思考。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邁步來到山巔邊緣朝前方望去——那里是上次來的時候那個最少數百米高的黑夜怪物所在的位置。
但現在那里一無所有。
林北摩挲著下巴:“是那些怪物只有晚上才出現,還是說白天看不見他們?”
應該不是看不見這么簡單,因為晚上也看不見。
而且如果只是單純的看不見,那不是跟六娃一樣能隱身殺人?
可不只是自己,這個世界所有人在白天遇到的都只是可能來自戮境的怪物——雖然那些怪物實力也不差就是了。
這樣說起來,這個世界的高手們真的挺強的,就連那種高.聳入云霄的怪物都能鎮壓回去。
可惜,他們遇到了詭境的暗夜怪。
又觀察了一會兒,依舊毫無所獲,林北回頭開始在廢墟之間探索。
原本只是隨意看看,想要找到類似地標建筑之類的東西,這樣也好方便回去之后發動山外小樓的群眾來個地毯式搜索。
可地標性建筑沒發現,他卻發現了一處與其他地方不同的土壤。
這里的土壤顏色有些不對。
很行,這是后續被挖掘過又蓋上的土壤。
林北隨手抽出傘劍在地上劃了個正方形的口子,里面露出幾具衣著華麗的骸骨。
林北看了看,那幾具骸骨身上的衣物應非凡物,哪怕經過這么久的降解也依舊完好如初。
而看那個款式,應該是道袍的樣式。
林北跳下深坑仔細查看。
“嗯?”
他雙目一凝,那其中一具骸骨的手中正抓著一團類似布匹的東西。
林北從他手中取出布匹攤開,原來這是一幅畫。
畫上之人林北也很熟悉。
那是呂清塵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