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周易都沒出門。
當晚詢問了一下學生們的時間，確定了明天的第一堂課程。
翌日一早，在又收獲了一張小白原卡之后，周易順手弄了十顆五行源丹磕了下去，輪流施展了幾個五行法術，發現提升幅度已經不明顯了之后，周易知道這種程度的五行源丹已經不能滿足自己的需求了。
決定明天開始用更高一級的五行法術匯聚五行元素，融合看看能不能提升效果，或者六次就融合出五行源丹，然后對五行源丹再進行二次融合。
心里把這件事記下，在詢問了一下阿璃的修煉進度，發現丫頭一天一夜的時間就重修了九重樓之后，周易自己去了分配好的教室。
當周易感到教室的時候，發現七個學生都已經到齊了。
把拿來充數的小狐貍給丟到了一張桌子后面之后，周易回到了自己的講臺上。
開始了自己的教師生涯。
“關于教學方面，我也沒什么經驗。
對于之后的教學計劃，我計劃的是副職業方面咱們先開陣法方面的課程，之后再依次是煉丹、煉器、天機。
然后每次上課我都會留出一些時間，你們修煉中遇到什么問題可以提出來，咱們想辦法一起解決。
至于術法方面，每隔一段時間單獨拿出一節課的時間，我為你們講一些你們感興趣的術法原理、術法解析、術法優化方面的問題。”
“至于課程安排，以大家修煉之余的空閑時間為主，每次課程我都會用留影石留影，如果有誰修煉到緊要關頭走不開，到時候可以通過留影石補上。
我的課程安排大致就是這樣，誰有其它的意見嗎？”
學生們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那好，咱們今天就來講一講陣法基礎。”
“關于陣法，你們應該有人是有所了解并掌握了不少的知識的，也有只是一知半解，不怎么了解的。
那我想問一下你們各自對于陣法的理解，或者說...在你們看來，陣法是什么？”
女道姑陳漁舉了舉手，周易示意她來回答。
女道姑起身，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周老師，我認為陣法是對天地之威的詮釋，是以特殊的手段，引天地之力的一種成體系的方法流程。”
周易點頭，也不做評價，又點其他人。
小沙彌第二個被點到，起身想了想，“我不怎么了解陣法，但我覺得法術是一種道的詮釋、陣法也是一種道的詮釋，不過是選擇了不同的詮釋方法，但本質上是殊途同歸的。”
周易也點了點頭，不做評價。
小沙彌剛要坐下，又被周易叫住了。
翻開學員冊，舉起來，指著學員冊上小沙彌的名字。
“小和尚啊，關于名字這個問題，我覺得有必要和你探討一下。”
小沙彌有點懵，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問題嗎？
“嗯，我問你啊，你知道名字是什么概念吧？”
小沙彌點頭，“知道的，名字是一個人的代號，是別人用來稱呼你的標志。”
“嗯，”周易點頭，“那么，名字和稱呼，本身是有所不同的，就像我是老師，老師是一種稱呼，但你不能說我的名字就是老師，這個你應該理解吧？”
小和尚更懵，“能理解。”
可是...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嗎？
“那么...問題來了。”
周易指著學員冊上小沙彌寫下的自己的名字，“如果我的通用語文字沒學差的話，這兩個字應該是念‘和尚’，對吧？”
小沙彌點頭。
“問題...和尚是一種稱呼，你是和尚，你師父是和尚，你師兄弟是和尚。
甚至你如果背后有個宗門，你們一整個宗門都是和尚。”
說到這里，周易有些頭疼的看著這個問題學生，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名字這一欄里，你不能填和尚啊。
和尚是你的職業，你的身份，又不是你的名字。”
小沙彌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明白了周易的意思。
“可是...我的名字就叫和尚啊！”
周易：“.....”
“從小我師父就叫我和尚，我問過的，師父說他給我起得名字就叫和尚。”
周易：“.....”
臥槽，你師父這么無賴的嗎？
這...給你起這么個名字，就不怕被打死？
這讓周易想到了自己前世看過的一本重生流的小說。
里面主角第一個搞出來了辣條這種東西，注冊的時候名字就叫辣條。
不是衛龍、也不是什么別的名字，直接斷了后續跟風者的路。
不過，人家那屬于合理的商業競爭，雖然占了重生優勢，但東西畢竟是人家發明出來的。
可你叫和尚，難不成和尚這個職業還是你家發明出來的不成？
無語的看著小沙彌，周易憋了半天，問，“那你師父的名字是...”
小沙彌想了想，“師父說他的名字叫‘僧’，然后他歲數大了，也可以叫老僧。”
周易：“.....”
確定了，你們師徒沒被人打死，真是你們同行里寬容的結果。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皆空吧。
原來這個世界的和尚們，思想覺悟都是這么高的。
點頭，“好吧，我知道了，秀兒...啊，不，和尚你坐下吧，別擋道了后面的同學。”
“哦。”
小沙彌坐下，回頭看了一眼...
自己就坐在最后面，后面哪還有什么別的同學。
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周易又點了其他幾個同學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幾個學生的答案都差不多，無外乎陣法是道、陣法是術之類的答案。
最后，當尸族少女給出了差不多的答案之后，周易順嘴問了一句，“你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名字？”
尸族少女弱弱的點點頭，“我...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沒事，”周易溫和的笑笑，“那要不我先幫你起個名字你先用著？”
少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起名字啊！這么好看的周老師竟然要給自己起名字啊！
果然，外面的說法都是誹謗，周老師明明人很好呢！
長得還好看！
心里美滋滋的想著，少女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周老師您幫我起個名字吧！以前的名字我就不要了！”
看著她，身邊的貓兒少女鼓了鼓嘴，心里莫名的有些小嫉妒。
話說...周老師記沒記住自己的名字呢？
要不就說自己也忘了名字，讓周老師也幫我起個？
哎呀！不行！
自己之前就已經把名字告訴周老師了的，那...要不就說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想換個？
沒人去注意少女復雜的心思，周易看著滿是期待的尸族少女，果斷的跑開了腦海里小二小三翠花二丫之類的清新脫俗的名字。
想了半天，“要不...就叫你詩詩吧？”
“尸尸？”
尸族少女心里覺得這個名字其實不大好，但畢竟是周老師給起得，畢竟周老師那么好看。
心里也就默默的接受了下來。
“嗯，周易點頭，詩詩，詩詞的詩。”
“好的！”是這個詩啊，感覺畫風一下子就變得美好了，周老師不僅人長得好看，還這么有才華，起得名字都這么好聽。
點頭甜甜的一笑，“謝謝周老師。”
“嗯，沒事，你先坐下吧。”
確定了兩個學生的名字，問了一遍學生們關于陣法的看法。
周易敲了敲桌子，等學生們都安靜下來看向自己。
“關于陣法是什么東西，誰都給不出一個明確又一定正確的答案。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而在我看來，所謂陣法...其實就是一段程序。”
“程序？”
這種新穎的說法，一下子就引起了學生們的興趣。
“是的，程序...每一種陣法，都是一種不同的程序，能實現不同的目的。”
“陣法以陰陽為基，衍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構成一個完整的陣法體系。
而三才也好四象也罷，九宮八卦也都一樣，都逃不出陰陽根基的框架。
所以所謂的陣法，其實就是對陰陽的不同排列，將天地之間的陰與陽構成不同的節點，以這些不同的節點釋放出同天地共鳴的力量，以達到布陣的目的。”
“每一種不同的陣法，都有各自明確的效果，所以我們可以看做是每一種不同的陣法，都是一種不同的程序。
而這些程序，都是由相同的語言構成。
這種語言，就是我們所說的陣紋。”
“陣紋之中，蘊含陰陽變化，可引三才四象之力，演周天變化。
但歸其本質，陣紋所代表的，還是對陰與陽按照不同節點的排列。”
“對此，我做出了一種假設，假設陣法之道本身是一個虛擬的世界。
我們將這個世界命名為經典世界。
在這個經典世界中，只存在唯一單位——比特！
比特在經典世界中擁有非0即1的單一狀態。
對應到陣法之中，也就是非陰即陽。
若以0為陰，以1為陽，這零與一之間的不同排列，象征著陰與陽的不同組合。
是否就意味著，只要把這些0和1按照不同的形式排列組合，就能引動不同的天地之力，以實現不同的目的。”
下面學生們若有所思，片刻后，陳漁微微皺眉開口。
“周老師您這種說法很有意思，但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似乎正是陣法之道剛出現時，陣法一道存在的形式。”
周易點頭，“沒錯，確實如此。”
“我們追溯到陣法的起源，還原陣法的起源，摒棄三才四象五行六合等繁瑣的單位。
純粹以0或1，即陰與陽作為陣法的核心，會怎么樣？”
陳漁想了想，皺眉，“會...更繁瑣，讓陣法一道的門檻變得更高。”
周易輕笑搖頭，“其實不然。”
“所謂大道至簡，世間任何東西，越簡單越單純的，才是越貼近于道的。
你們應該都聽說過萬法歸一、萬道合一、萬劍歸一...這世間一切的力量，最終都是殊途同歸，最終都要歸于一點。
陣法之道，自然也是如此。
之所以你會覺得摒棄三才四象，五行八卦，只留陰陽為陣法之基會使陣法一道變得更麻煩。
是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開創出一種能將陰陽的不同排列完整闡述的體系。”
陳漁思索了片刻，點頭，然后眼睛放光的看著周易，“難道...周老師您已經開創出了這種體系？”
周易點頭，“是的。”
而后，周易講了零與一的不同組合，進制之間的轉換。
又在零與一的基礎上，深入到了語言對0與1的調用。
隨著周易對自己整理出來的體系的不斷深入。
一個完整的、成體系的...計算機語言及編程語言就這般在這間小教室里首次面世。
當將自己對照程序和陣法整理出來的一整個體系講完之后，擺在眾人面前的局勢已經很清晰明朗。
甚至就連之前沒有什么陣法基礎的人，都感覺自己聽明白了很多。
甚至生出一種...原來布置陣法竟然如此簡單的錯覺。
而后，周易當場用自己的新體系演示布置了一個小聚靈陣。
程序第一指令：匯聚。
將天地間一切的力量向一點匯聚。
程序第二指令：篩選。
篩選出匯聚的力量中屬于靈氣的部分。
程序第三指令：聚合。
將篩選出來的靈氣聚合到一起，使之不會輕易散去。
程序第四指令：疏散。
將被篩選出靈氣之后的匯聚物疏散，保持聚靈陣發內靈氣的精純。
簡單的四步，清晰明朗，看了一遍之后...從來沒學過陣發的小沙彌和尚同學就覺得自己已經把這個陣法學會了。
然后當場學著周易那樣自己嘗試著布置了一個。
“轟”
陣法炸了！
排查了一下原因，和尚同學發現并不是周老師教的有問題，是自己太著急了，在第二指令和第四指令之間出了些小bug，引起了指令模糊。
結果導致第二指令的篩選和第四指令的疏散目標不明。
又因為第三指令的篩選物聚合，第四指令的疏散同樣有一部分作用到了靈氣上。
又是聚合又是驅散，結果靈氣不干了，覺得自己被耍了，就氣的‘轟’的一聲，原地爆炸了。
嘿！這么一想，這靈氣還是個暴脾氣！
想著，和尚同學謹慎的細細回憶了一遍具體流程，又重新布置了一遍陣法。
布置完成，輸入靈力激活...
“嗡”
天地之間的靈氣向陣法范圍內匯聚，片刻后，靈氣程度濃郁了三成有余。
同樣成功布置出來一道聚靈陣的陳漁同學看看周易布置出來的陣法，又看看自己布置出來的陣法，再看看和尚同學布置出來的陣法。
結果發現...三道聚靈鎮對靈氣的匯聚能力，竟然相差仿佛。
這...放在之前的陣法體系中，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陣法造詣的不同，布置出來的陣法完美程度就不同。
完美程度不同，所能發揮出的效果自然就不同。
而現在...小萌新和尚同學，已經有了一定造詣的她，和明顯在陣法之道上走了很遠很遠的周老師，布置出來的聚靈陣法竟然都達到了接近完美的程度。
其中周老師布置出來的陣法完美的發揮出了聚靈鎮所有的威力，這一點她可以理解。
可是...和尚同學他，他一個從來沒有玩過陣法的人，他憑什么能把聚靈陣弄的接近完美的？
糾結了半天。
不平衡了半天。
最終...陳漁同學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同時，她隱隱間感覺——整個陣法師行業，可能將會引起一場地震。
一場因這堂課而引起的翻天覆地的變革。
然而，她想到了開始，卻沒有想到...這真的只是個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