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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憶往昔

  對于未來的路,兩人都是信心滿滿,銳意十足。

  兩人就著茶水,大談各自的人生經歷,相互豐富著自己的閱歷。

  楊帆雖然沒有說到在別的世界的事情,但就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發生的事情也是非常精彩,令得葉孤城拍案叫絕。

  “楊兄的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啊,不像我,年年如一日,感覺很是平淡。”

  終于談到了這里,楊帆眼中精光一閃,“葉兄的生活才是真的令人艷羨,平淡,卻穩坐第一,更是凸顯了其他人和你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啊。”

  “不過……”

  葉孤城看著楊帆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是好奇,“楊兄有什么話盡管直說便是,如此扭捏反倒是叫我心中不快。”

  既然葉孤城都如此說話,楊帆便直接開口詢問,“葉兄既然能穩坐第一,遠遠拉開與其他人的差距,為何之前仿佛被什么事情牽制,身上被套上了一層枷鎖。不知葉兄可愿與小弟分享一下自己的過往。”

  對于這個問題,葉孤城沒有立刻回答,他低下頭來,沉吟片刻,方才開口,“這本就是楊兄幫忙,方才讓我打破了這個牢籠。既然楊兄好奇,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那我就叨嘮幾句。”

  聽得此言,楊帆很是驚喜,一代謎團終于可以解開,自己的好奇心得以滿足,而且震驚部的信息破解,那么就意味著自己隨時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震驚!白云城主葉孤城,一代劍仙,為何只身入皇宮?他謀朝篡位的背后竟然是因為一雙破鞋?這雙破鞋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奧秘?

  他一直對這個震驚部的信息記憶猶新,可是,到了現在終于可以解開謎題的時候,他發現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激動了。

  如果之前的期待太大,那么到最后自己受到的打擊可能就不小了。

  前世他就受過不少當了,一開始都是令人震驚的標題,然后到最后才發現,文章內容只是和標題扯上了一丟丟關系,就被拿來當作吸引目光的籌碼。

  有鑒于此,楊帆原本驚喜的內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聽書客,懷著一顆平常的心,聽著葉孤城的自述。

  葉孤城抬眼望天,將過去的往事娓娓道來。

  “二十年前,我是平南王府的庶子,我的母親不過是平南王一時醉酒寵幸的一個丫鬟罷了。”

  “她不是天姿國色,更不是書香之家,只是一個非常普通,平凡的女子,注定只能是一個丫頭,不可能令得平南王青眼以待。”

  “自打我出生以來,她更是受盡了白眼,因為沒有人來認領的我被稱之為野種,我的母親更是差點在我出生那日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雖然有平南王府的管家下令,救得了我們的性命。我知道這是那個無情的平南王下的命令,但是,我并不感謝他,因為他除了這個事情,甚至從來沒有接觸過我們,哪怕那一絲一毫的幫助。”

  “這本就是他造成的后果,可是他覺得一個普通的丫鬟配不上他高貴的地位,這會給他的人生中留下污點。”

  “雖然,我們僥幸活了下來,但是之后的日子越來越差,周圍的人在排擠,下人不斷的欺負,我們的生活非常艱苦,但是我的娘親,硬生生靠著自己養活了我。”

  “洗衣,做飯,耕地,伐木,不論是撿垃圾,還是洗茅廁,各種工作她都做過,甚至其他人知道她身份之后對她的剝削,她都沒有在意。既然一份工錢不夠,那就做十份,在她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休息二字。”

  “雖然,我沒有錦衣玉食,但是我每天都過的很滿足,很開心。我身上穿的是娘親親手給我縫制的衣服,我腳上裹的是她一針一線裁制出的小帆鞋。”

  “我的一切都是她的給予,是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成就了我的幸福童年,無論發生什么事,她,永遠都會站在我的面前,成為一堵高墻,為我遮風擋雨。她,永遠是那么地偉岸。”

  “可是,在我八歲那年,那個偉岸的身影倒下了。苦難折磨不了的身影,卻被病魔侵襲,八年多的勞累積攢在一起,終究壓垮了她的身軀。”

  “我痛苦,我悲傷,我無助,我終究阻止不了死神揮舞的鐮刀,我能做的只有讓她的心靈得到安慰。”

  二十年前,一個破爛的茅屋里面,一個滿頭華發,行將就木的老婦躺在搖搖欲墜的床上,一個八九歲大的幼童正在旁邊痛哭流涕。

  這正是過去的葉孤城和他的母親。看著這蒼老的容顏,誰又知道她不過二八芳華。別人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在她的身上看到的只有蒼老與凋零。

  此時,這位偉大的母親正在交代著后事,“阿城,你不要恨你的父親,他的身上承載著更重的責任。娘這一生,也很開心,他給予了我這一生最珍貴的財富,就是你。不管怎么說,你都是他血脈的延續,雖然不可能隨著他姓朱,但是你始終是他的孩子。”

  “咳咳,我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我已經沒辦法陪著你繼續走下去了,我現在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永遠快樂,開心地活下去。”

  面對母親臨死之前的愿望,葉孤城充滿淚水的臉龐滿是堅定,那時,他發下了一個誓言,“娘親,我要載著你的一切,勇敢,快樂地活著,您,永遠在我的身邊,在我的心里。”

  一個丫鬟的死去,沒有在王府引起一絲波瀾,除了在一個八歲大的孩童心靈埋下一顆希望的種子。葉孤城堅信,他的母親永遠在他的身邊陪伴。

  遲早有一天,種子會生根發芽,在兩人的培育下,成長為參天大樹。

  那一天,他用雙手刨出了一個墓地,將自己的母親沉入大地,給了她在另一個世界的安息之地。

  埋骨荒野,大地是她的歸宿,她將長眠于此。

  這是只有一個人的葬禮。

  那一天,葉孤城的淚水沒有停滯,但他發誓,這是他最后的哭泣。

  那一天,他睡在了自己母親的旁邊,心靈中的溫暖給予了他無限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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