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在醫院一直待到晚上八點多才離開,回公寓的路上他便在思考著賺錢的事。
年后父親出獄,住房生活,以及母親的醫藥費,都需要一筆錢來安定,但他現在連自己的生活都極其困難.....并且他還欠了編輯安麗幾百萬。
現下的處境,大概會和過去的八年一樣,又成為一場持續許久的自救戰。
以目前的狀態,江非感覺自己也畫不出什么高質量的劇情漫畫,一部漫畫能不能火,真的就跟賭一樣,還不如在網上多接點商業稿來錢快。
只要沒日沒夜,馬不停蹄的開工作畫,總能挽回生活的生機。
江非慶幸自己還年輕,他還有機會可以重來,既然沒能力反抗生活,那就咬著牙抗下這份痛苦,熬著時間,等待生活放過自己的那一天。
也許....也許等風平浪靜之后,他還能有機會再和葉楓眠談笑如初,雖然知道自己再無資格去奢望更多,但只要還有機會站在他跟前說兩句話,他也就知足了。
想通了這些,江非心里也稍稍豁然了一些,雖不能立刻恢復從前的精神狀態,但至少思維不會再輕易的陷入絕境。
否極泰來,生活不會一直這么苦的...
一定不會的。
回去的路上,江非給自己買了一袋兒便宜的甜棗,準備今晚熬夜畫畫時吃....吃甜食能讓人精神放松。
回到公寓,打開公寓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傅勛,江非頓時一怔,那已成為本能的恐懼令他瞬間腳底一寒。
江非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他知道這兩月有些事他注定躲不過。
江非換好鞋,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此時傅勛正身形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大橘蹲在他的小腹間,被傅勛撓著下巴,舒服的閉著貓眼直打呼嚕。
“去趟醫院而已,怎么花了一天的時間?”傅勛漫不經心的問道,他頭也沒抬,一直低著頭在逗著身上的貓。
傅勛的話就等于是告訴江非,他一直派人監視著江非的行蹤,同時也暗示江非,最好不要對他撒謊。
江非也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低聲道,“我去醫院看望母親,結果發現我母親發燒了,就....就留在那里照顧了一天。”
“哦?”傅勛抬起頭,不冷不熱的看向江非,“那還有其他發現嗎?”
江非知道傅勛的意思,也早對此做了準備,他做出一臉的茫然,不解的問道,“其他發現?傅總的意思是指.....”
傅勛看著江非疑惑的神色,以為江非沒有發現那醫院已經停掉了他母親的藥,便淡淡道,“沒什么,隨口一問。”
傅勛希望江非的母親一輩子就那么瘋到死,這樣就算是她的報應。
“傅總您吃過晚飯了嗎?”江非小心翼翼道,“我給您做晚飯吧...”
傅勛看著江非那畢恭畢敬的模樣,心里很是滿意,“不用,我在外面吃過了。”說著,傅勛將大橘抱起放在了地毯上,又抬頭對江非淡淡道,“過來。”
江非臉色發白,有些事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也架不住那來自內心深處的本能恐懼。
“我...我給您倒杯水吧,我....“
“不用。”傅勛沉聲打斷,再次道,“你過來。”
室內打著空調,傅勛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的紐扣松了兩顆,健碩的胸前肌敞露一半,那懶懶散散的姿勢和神態,令他周身透著股性感狂妄的不羈,像一只休憩在沙發上,邪肆慵懶的美洲豹。
江非緩緩走到沙發邊,傅勛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將他一把拉到自己懷里坐著。
江非雖被嚇住,但卻忍住沒叫出聲,他身體下意識的緊繃,想在嘴角扯出一抹討好的笑容,但臉上的肌肉抽了半天,笑的比哭還難看。
“傅...傅總,要不讓我先....先洗個澡吧。”江非低聲道,“我...我今天流了一身汗...”
傅勛仰著頭,微瞇著眼睛盯著身上目光閃躲的江非,別有深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好,我...我一定如實回答。”
“你喜歡葉楓眠嗎?”
傅勛這突然的問題令江非一愣,他看著傅勛笑容危險的雙眼,喉結滑動了一下,低聲道,“葉楓眠是...是我表哥,我...我怎么能喜歡他呢。”
“難道你不知道葉楓眠是葉家的領養子,跟你沒有血緣關系?”傅勛笑了笑,“你們之間的一切我調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江非,別對我有一丁點隱瞞,我最恨別人騙我。”
傅勛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說話也沒有往日里逼迫江非的強勢,那更像是和普通朋友之間的交談,可越是和傅勛這樣正常的交流,江非越感覺傅勛不正常。
“我...我知道。”江非道,“但我真的一直只...只把葉楓眠當親戚,親戚有難,出手相助很...很正常。”
“可他好像幫過你不少啊,江家破產的時候就不顧全家人的反對拉了你一把。”傅勛的聲音,溫和的詭異,“他對你來說應該算救世主般的存在吧,你對他的感激,還沒到想以身相許的地步?”
江非又急又怕,“沒有沒有,傅總您相信我,真的就是親人之間的感情,您...你要是不喜歡葉楓眠,那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去見他或是聯系他,真的,我...我說到做到。”
作為傅勛的情人,要是在傅勛面前暴露對葉楓眠的愛慕之情,江非知道葉楓眠肯定要受無妄之災。
傅勛盯著江非看了一會兒,最后淡然一笑,他抬手拍了拍江非的臉,輕聲道,“別緊張,就隨便問問,就算你真的喜歡他,你現在也不敢去找他,畢竟沒人會把自己喜歡的人往火坑里堆,你說是吧。”
傅勛話里的警告令江非脊背滲出一片冷汗,他強擠著笑容,開口道,“我....我現在只....只想好好伺候傅總,其余一切跟我沒...沒關系。”
“很好,就是這樣。”傅勛陰笑一聲,他摟緊江非的腰,捏著江非的下頷在江非的唇角親了一口。
坐在傅勛的腿上,江非很快便感覺到傅勛某處的變化。
今晚,注定逃不過去了。
傅勛在江非脖頸間親了兩口,這時又忽然聲線詭異的問道,“再回答我,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