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芊的出現，是意料之中，但也意料之外。
“你怎么過來了？”
司南的五個學生還是很懂事的，眼力勁飛快的給師母張芊讓了座。
老夫老妻了，張芊知道司南問的不是她怎么來了，而是再問小司華兄妹兩呢。
“我也不會做飯，就帶著兄妹兩在外面吃了，反正回家也沒事，所以就帶著一起來這里了。”
“人呢？”
“給你辦公室了，我讓張揚秘書看著呢！”
“哦，那……”
“消停會兒，電影開始了。”
張芊推門進來的時候，《無人區》就開始播放了，兩人小聲聊天到這會兒，也剛好就進入了正片的內容。
這是司南第四遍觀看《無人區》了，所以他這一次的觀看，不看內容，不看畫面鏡頭，就帶著挑刺的目的在審查電影。
慢工出細活，拍的不錯。
總體來說，司南是對自己的五個學生比較滿意的。
雖然他挑出了不少的問題，但有一說一，這些問題放在新人導演身上，那也就不是問題了。
和其他新人導演的第一部作品相比，哪怕是司南自己，司南都覺得他五個學生的《無人區》要優秀很多。
當然，三個產品還賽過諸葛亮呢，司南的學生是五人共同指導的《無人區》，相互補助，表現優秀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對于《無人區》，對于他的五個學生，司南這一次決定嚴厲對待。
嚴師出高徒嘛！
顧忌著五個學生的臉面問題，電影一結束，司南就把五個學生給叫走了。
張揚等人看的一臉懵，他們還等著表揚一下司南的五個學生，《無人區》的后期慢是慢了點，但真的挺優秀的。
可現在什么情況？
怎么把人給叫走了？
張揚等人沒看明白，但張芊懂了，“沒事，司南這是叫人出去訓話了，等回來你們該怎么夸怎么夸，一定不要吝嗇，大膽用詞。”
頓了一下，看著張揚等人不知所云的樣子，張芊笑了笑，“我估計這一趟出去啊，司南這個五個學生會被教訓的不輕，所以我讓你們等他們回來夸一夸，重新樹立一下信心。”
張芊這么一說，張揚等人便了然的點了點頭。
果然……
半個小時后，跟著司南一起回來的五個學生，蔫吧的一看就是被打擊的不行的樣子。
張揚等人對視一眼，隨即便圍在司南的五個學生跟前一頓猛夸，那用詞，看的司南一臉懵。
也別說司南了，就是司南的五個學生也漸漸臊的臉紅。
“這什么情況？”
側過頭，司南小聲的問著身邊的張芊。
張芊笑了笑，小聲的回應道：“許你打擊人家，就不許波哥他們幫你五個學生找回點信心啊！”
司南一陣啞然，也不好說什么，畢竟都是好心。
可司南也不是那種不顧后果的人，他向來是謀而后定。
既然敢把五個學生叫出去訓話，司南就肯定有把他們信心拉回來的辦法，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但現在看看他五個學生那邊的場面，似乎……用不著了？
也不是，司南這個辦法，其實不只是他的五個學生，方波他們，包括對于張揚來說，都是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所以無論用得著還是用不著，這個辦法，司南最后都得拿出來。
“行了，都過來坐，咱們來聊點《無人區》這部電影的事情。”
看著那邊還在吹捧自己五個學生的方波等人，司南沒好氣的開口叫了停。
等著人都坐下，司南看著眾人都集中過來的目光，這才緩緩開口道：“《無人區》的后期結束了，也該抓緊上檔的事情了，不過這方面是張揚負責，不急，我們先來聊聊別的事情。”
“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一通還挺意外的電話……”
“是戛納亞洲地區負責選片的負責人。”
戛納？
整個小型放映廳里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而后除了司南之外，其他人的目光，肉眼看見的漸漸火熱起來。
這通電話，其實是在司南的學生給他來電話之前打來的，剛結束后，他的學生才打來電話通知他《無人區》成片出來了。
太巧了，巧的司南來不及多做感慨，就趕緊給戛納亞洲地區選片負責人去了電話，答應了他《無人區》參展戛納的邀約。
因為事前不知道《無人區》要多久剪完，所以司南沒立即答應。
《無人區》這部電影，瞞得住觀眾，但不可能瞞住圈內人，畢竟你想拍攝，不去電影局申報也拿不到拍攝許可證。
至于為什么《無人區》會被看上，除了電影類型符合要求，更多的還是司南的影響力。
華夏第一編劇的編劇作品，這還不夠么？
“老…老師，是戛納沒錯吧？”
司南瞥了一眼那個被戛納嚇得有些結巴的學生，“沒聽錯，是戛納來的參展邀約。”
司南的肯定答復，瞬間就讓此間的氣氛火熱起來。
驚喜，大驚喜啊！
司南也沒潑冷水，就安靜的等著張揚等人興奮完，而后才悠悠的開口道：“《無人區》你們也看過了，而戛納的偏好你們也應該知道，咱們《無人區》其實獲獎很難的。”
“深度內涵不夠，不符合那邊的審美價值觀，往好了想，大獎不到，估計頂多就能幫著我這個五個學生拿到一個輕量級的新人導演。”
一盆涼水澆下來，倒是真讓張揚等人冷靜了不少，但讓司南意外的是，張揚等人是冷靜了，但熱情依舊。
“無所謂了，這可是戛納，能接到邀請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咱們逛一圈鍍個金，說不定還能借著戛納的名頭多拿一點票房呢！”
方波看的很開。
而且起初聽到《無人區》被選中參展戛納的消息時，他就很清楚的明白，這其實不是因為《無人區》足夠優秀，而是人家給的司南面子。
但就像他說的那樣，這可是戛納啊！
逛一圈，鍍個金，增加點票房，賺大了。
張揚等人顯然也是認同方波的說法的，一個個喜氣洋洋的樣子，根本沒有被司南的潑涼水影響到。
“行吧，你們能這樣想我也就放心了。”
頓了一下，司南緩緩的開口道：“來之前我也想好了，這是劇本本身的問題，所以既然不奢求能從戛納拿到什么大獎，那么咱們就現實點，盡量物盡其用的榨干戛納這個送上門來的超級熱點。”
張揚等人眼前一亮，也不說話，就等著司南的下文。
司南也沒賣關子，繼續開口道：“你們也知道但凡是電影節的參展影片，是需要上映后才能參展的，圈內一貫的做法就是小規模的點映幾天，符合要求了才去參展。”
“這是人家對自己電影獲獎抱有期待，但咱們不同，所以我想著……”
話都說到這份了，別人不明白，鬼精鬼精的張揚和方波還能不明白？
“哈，小南你夠賊的啊！”
方波剛說完，張揚就笑著接話道：“干得漂亮，反正咱們也不期待能獲什么獎了，不如就利用好戛納這個名頭提前上映，只要戛納的獎項一天沒公布，咱們《無人區》的關注度就一天不會減。”
“熱度高了，票房還會少么？”
“妙，太妙了！”
張揚這么一點，剩下的人也全都明白了。
雖然聽著還挺俗的，但人生在世，誰又能完全摘掉這個俗字呢？
況且司南等人可還是《無人區》的投資呢！
投了錢的，期望更大的回報，那也是理所應當。
司南等人面帶微笑的離開了小型放映廳，烏央烏央的趕去了張揚公司的會議室。
事不宜遲，得趕緊把《無人區》的宣傳和上單日期給敲定了。
雖然現在時間有點晚了，但架不住大家的熱情，連夜開會的敲定了《無人區》上映的所有相關事宜。
就還挺突然的，突然的直到早上，司南送往小司華兄妹兩上學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并輕輕地給自己一個巴掌。
嘴賤啊！
這好不容易得到的無盡挑戰第五季的拍攝中間休息時間，又給泡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