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寺縣是個依山傍水的小縣城,雖然歷史悠久、環境優美,也不能掩蓋它只是一個十八線小地方的事實。
若不是最近幾年古城旅游興起,青寺縣跟著大建古城、發展旅游,慢慢吸引了不少游客,只怕還是往年那種貧窮荒涼的樣子。
如今正值六月,高考前夕,青寺縣高中少也小,為了迎接高考,必須騰教室給高三學生,因而都給其他年級放了假。
紀白術現在正念高二,接到放假通知之后狠狠松了一口氣。
忍著同學們在背后發出的陣陣譏笑聲,她好不容易將老師布置的教室大掃除任務完成,急急忙忙背上裝滿沉沉課本的書包,準備搭乘公交車,去距離學校半小時車程的城鄉結合部。
這兒新開了一家大排檔,紀白術在這里洗盤子。
高二生要到七月中旬才放暑假,她還要在學校里充一個月的餐費,姨母一家是絕對不會給她出錢的,若不想中午晚上餓肚子,她就得早點把餐費賺出來。
青寺一中奉行的是走讀和住宿并行的制度,姨母一家好像剛剛發了一大筆財,得意洋洋地在學校旁買了一套學區房,要求她和表妹程雨萱一起申請了走讀。
不過和表妹程雨萱那間華麗華麗的公主房臥室不同,紀白術是住在儲物間的角落里。
儲物間的設計正好在建筑的拐角處,房間里只有一道二三十公分寬的狹窄窗戶,勉強透氣,潮濕陰沉,冬冷夏熱。
屋里有一半面積堆滿雜物,另一邊靠墻擺著一張九十公分寬的折疊床,還有簡陋的舊桌子和舊椅子,就是她全部的生活空間了。
擠上公交車,甚至還幸運地搶到一個靠窗戶的座位,白術忍不住彎起唇角,她翻出書包里的數學練習冊,趴在前面的椅子背上慢慢做,只是沒等她做完一道題,窗外忽然響起一陣嬉笑:
“雨萱,你那個便宜姐姐這又是要出去?你說她每周周末晚上都不回家,嘖嘖嘖,是去干嘛呀?”
她猛地抬頭。
放假,學校門前堵,公交車還沒駛出這條街區,路邊赫然站著姨母家的獨生女程雨萱!
她帶著一幫跟班,臉上畫著妝,書包也不規矩地背在單肩上,校服T恤下擺自以為時尚的打了個結,炫耀的露出鼓鼓胸脯和細細腰肢。
周圍的家長紛紛露出鄙薄的表情,但幾個少女不以為意,甚至越發猖狂,挑釁地瞪著車窗里的彤素:
“我又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干什么,反正回來的時候一身酒味,臭死了!每次都是十二點以后才回來,誰知道是和什么人一起鬼混!”
“哇,看不出來她竟然是這種人啊,一身酒味……嘻嘻嘻,我聽說日本有的女高中生,就會出去陪男人喝酒賺錢,叫什么援……援什么交的,就是她那樣吧?”
噓聲和嘲笑聲大肆響起,紀白術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手難堪地攥緊了練習冊,把紙張都捏到變了形,憤恨地瞪著程雨萱:“你閉嘴!”
程雨萱這會兒正盯著白術那張清湯寡水也掩不住清麗的容顏,心中嫉恨越深,一咧嘴:“讓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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