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成事后,大肆分封,軍功在身的都升了官。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便是混的再不好,一個五六品也跑不了。
那妻子兒女,為何會流落道荒僻村落?
難道其中,有所隱秘……
晉問廷眼中,寒光一閃——
下一瞬,他眼中的寒光就被硬生生打散。
彤素手按在他頭頂,飛快揉了一把!
狼崽子年紀小,皮毛松軟,更是毛茸茸的。
她用的力氣微微大了些,把他耳朵都揉了進去,頭頂皮毛都在大力下往前一沖,小狼崽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嗷——”
看到小狼崽惱羞成怒扭頭去咬她手腕,夏母剛笑出聲就驚了一下,還好彤素躲得快,他沒有咬中,牙口狠狠一錯,空氣里發出咯的一聲。
“這么兇啊?”少女挑眉,越發使勁搓了搓他耳朵。
“嗷嗷嗷!”
夏母道:“它現在還小,吃的也不多,可等長大了,每天喂它食肉,如何養得起?”
抱怨歸抱怨,對狼崽的愛護之心,也做不了假。
晉問廷之前聽她們之前聊,說起她去世的父親,不是留下了好幾畝地么?
就她們母女兩人,何至于吃不上飯?
然而他卻沒想到,提起這個話題,彤素撫他后背的動作都緩了緩,顯然心情不舒暢。
夏母一臉憂慮:“你爹是在村里留了六畝田,之前一直都是雇人種,收租也是周圍地主中最低的——只要三層。可他出事之后,那些佃戶欺咱家沒人了,鬧著要把三成租降為一成半,否則便不肯種地了!”
這是趁火打劫啊!
如今的種植技術,一畝地大約收麥一石,一石為十斗,每石大約能賣二十兩銀子。
佃戶交三斗為租金,可地主還要交一斗的稅,他家每畝地收入不過二斗罷了,六畝加起來是一石二斗,僅僅能賣二十四兩!
冬麥之后,是還會種些黍和豆之類,但那些是要吃飯的,扣去成本,林林總總算下來,六畝地一年收入也才十來兩。
這還是年景好,沒有天災人禍的幸運情況下。
如今佃戶交租,大多是交四五成,也只有夏父仁慈,念在自己當年也是田舍郎,把地才便宜租給了村里的人。
——可他卻沒想到,他同情了那些村民,他死了,那些人反而一點都不同情他遺留的妻子兒女。
夏母在愁道:“你哥哥在的時候氣惱,一怒之下和他們撕毀了雇約……現在那六畝田,好歹之前種了冬麥,只是等來年開春,可找誰去種?”
彤素看過劇情,自然知道,那些佃戶想出這個注意,就是被夏大伯和夏小叔慫恿的。
每畝只交一成半的租金,可田稅還是地主交的,她家一畝地只能留下半斗麥子,哪里能吃得飽飯!
那些人覺得,孤兒寡母還欺負,都是城里來的,拉不下臉皮和他們爭執,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
只是。
顧及面皮,不肯和他們爭吵的,是原主和夏母,彤素可不在乎!
她干脆道:“只交一成半是絕對不行的,那些佃戶就是勢大欺主,抓準了咱們兩個下不了田,趁火打劫!既然他們不義,我們也不必仁!他們不種就不種算了,咱家只收三層租,有的是人愿意種咱們家的田,還怕找不到佃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