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干嘛打我？”步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一臉委屈。
“你姐的比賽，贏了還是輸了？”方萍問。
回來這么多天，步謠一句沒提過，她也就不問，而陸衍給她講的也大多是基地的環境，他們的生活條件，讓她放心。
可她心里知道，孩子們都是喜歡報喜不報憂的。
步琰一想到網上那些惡意滿滿的遺照花圈，瞬間就有些心虛，“你自己問她嘛，問我干嘛？”
“她不會跟我說實話。”方萍伸手就又給了他一巴掌，“快說。”
步琰：“……”她不跟你說實話，你就來欺負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我？
他的家庭地位已經低下到這種程度了？
“還行吧，拿了東部賽區亞軍呢，第二名。”步琰呵呵一笑，打算把這個問題含糊過去，反正她也不明白什么叫電子競技沒有第二。
而方萍顯然也沒這么好糊弄，又問他：“我怎么聽說她在網上被人罵了？”
“因為太優秀被人嫉妒了唄。”步琰聳了聳肩膀，索性直接把手機丟到一邊兒，在她面前撲騰著雙手雙腳開始了無實物表演：“你是不知道我姐有多牛逼——哩嗶哩，那一把本來都要輸了，就連解說都說他們陣容弱，結果我姐一手鎧皇從天而降，提著她那把四十九米的大刀一頓亂砍，一個人直接干翻了對面五個，直接打爆了他們水晶！”
步琰說著還中二十足地做了個龜派氣功的姿勢，“總之就是，我姐這個比蒂花之秀還造化鐘神秀的魔鬼中的秀兒，成功憑自己的實力引起了公憤，所以才被那些鍵盤俠惡意噴了，沒辦法，誰讓她——”
步琰忽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萍打斷：“那花圈和遺照呢？”
“什么花圈和遺照？”步琰干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大姨去醫院看我的時候，都告訴我了。”方萍道。
不僅告訴了她，還把圖片發到了她微信上，一邊義正言辭地譴責著那些人，一邊勸她趕緊勸勸步謠，說她看到很多明星都因為被人罵而抑郁自殺了……
“她又跟你說什么了？”步琰提起方華就來氣，“她是不是又勸你讓你趕緊把步謠拉回正道，再晚一點兒你女兒就毀了？她整天除了到處危言聳聽還會干什么？”
方萍點了點頭，氣得手都有點在發抖，“我要是知道會這樣，當初說什么也不會讓她走。”
“不讓她走就沒事兒了？”步琰簡直要被她氣笑了，“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啊？找根狗鏈子把她拴在家里，一輩子拴在你身邊？”
說完了之后他又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在接觸到方萍想要打人的眼神之后立刻又慫了，低聲道：“我只知道她一路走來很不容易，贏了第一場比賽之后的賽后采訪里還說希望能有家人的支持，即使在最難的時候都沒想過放棄，你就是拿狗鏈子拴住她都能越獄，你也不可能拴她一輩子的，反正你同不同意她都會去，倒不如支持她一下讓她開心開心，你說對吧？”
步謠收拾好行李之后，敲了敲步琰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探進了半個身子，對方萍道：“媽，我走了？”
方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去吧。”
沒等她把腦袋縮回去，方萍又叫住她道：“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一打起游戲就沒日沒夜的。”
說完她又拍了一把步琰的后腦勺，“愣著干什么？送你姐去啊！”
步琰：“……”Excuseme？我招誰惹誰了我？
一直到出了家門，步謠整個人還是懵的，她早就習慣了被方萍粗暴對待，突然變得這么溫情還真挺讓人不適應。
于是她伸手就掐了一把步琰的臉，問他：“疼嗎？”
步琰疼的吱哇亂叫，眼淚都快出來了，破口大罵：“你有病吧？”
虧他還幫她說好話，呵，腿！
“還是覺得我像是在做夢。”步謠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舍得掐，而是連連驚嘆：“咱媽的反應未免也太平淡了吧？就跟送我上學時一個樣。”
“不然呢？你是覺得她拎著搟面杖堵在門口，兇巴巴地說你敢走我就敢打斷你的狗腿才更刺激是嗎？”步琰吐槽。
步謠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我是覺得她應該揮舞著長手絹，跳著廣場舞，高喊著‘去吧步謠！你是媽媽的驕傲！上尼瑪的學，還是打游戲好’更刺激。”
步琰白了她一眼，“你怕不是活在夢里。”
“不管怎樣，總比摔著碗說再也不認我要好。”步謠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區，信心滿滿道：“希望下一次再離開家時，能聽到方萍女士一聲中氣十足的‘加油步謠’！”
她話音剛落，頭上就突然多了只爪子。
步琰伸手就在她頭上亂揉一通，明晃晃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加油步謠！”
步謠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的個子已經躥得比她還要高了，瘦弱的肩膀也更加寬闊，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樣。
但是長大歸長大，該打還是要打。
于是她伸手就在他后腦勺上來了一下，“沒大沒小的，叫姐！”
步琰：“……”我是瘋了才會幫這個人說好話吧？
步謠剛一坐上飛機，就迫不及待地給陸衍發消息。
拱到白菜超高興：親親，您的寶貝已乘坐飛機快馬加鞭趕往您身邊，請注意查收。
他的消息也很快回了過來。
被豬拱了超開心：親親，您的老婆已洗好澡穿好情趣內衣在您床上躺平，期待您的光臨。
步謠頓時想起了被摩擦得渾身酸痛的體驗，想跳機調頭回去。
被豬拱了超開心：幾點的飛機？
拱到白菜超高興：下午五點，怎么，你要來接我啊？
被豬拱了超開心：不要，等我到了機場，好不容易腌入味的體香就會變成汗臭了。
拱到白菜超高興：……所以我原來還沒你的體香重要？告辭，調頭回去了。
被豬拱了超開心：一個優雅的女人，是不允許自己在老公面前顯露狼狽的一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