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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黃河、寶地

  黃河,究竟有多古老沒人知道。

  但其貫穿了整個九州五千年的歷史。

  西岳崢嶸何壯哉,黃河如絲天際來。

  黃河發億萬年之蟒湍,卷數千里之洪浪。

  浩浩蕩蕩,攜荒野之沙礫;逶逶迤迤,辟重巖之疊蟑。

  奔去如龍卷兮,洶涌天地;沓至若虎嘯兮,逸傲遐荒。

  其壯闊,其野性,其九曲而不斷、百折而不回的個性深深烙入了九州人的骨子里。

  九州之內,沒有人不認識黃河。

  即使沒有見過,但當你看到它的那一刻,你就知道那就是黃河。

  自黃河老人身后石碑流出的浩浩湯湯的絕對是黃河的縮影,但凡九州修士絕對不會認錯。

  而那石碑上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它從老人身后看不清文字的黃河天碑上橫縱四方,橫貫山野。

  凡九州修士一瞬間似乎感受到了一種血脈的共鳴,在天宇之中似乎有著一只狂野的黃龍在咆哮著。

  那咆哮聲就像是黃河自壺口瀑布墜下的聲音。

  嘶鳴而不止,奔騰而不息。

  而黃河天碑對面那高入云端的石門一瞬間云霧四散,巨大的石門上露出三個說不出名字的文字。

  文字如同鬼神所鑄,蜿蜒而冰冷。

  但是眾人在看到文字的時候,卻自然而然認出了上面的文字:鬼門關。

  那門中就像是一只鯨吞天地的饕餮巨獸張開了嘴一般,像是一切的終結。

  在一碑一門面前,永遠保持著穩定如機器的陰兵第一次停滯了。

  恐怖的勢自兩者一瞬間迸發、沖撞,然后朝著天宇涌去,那是無形的意志交鋒。

  漫天的云層翻滾,被如簾幕一般掀開,露出了朗月稀星。

  泰山之上,看著這如同被人為拉開的巨幕,滿滿是人潮的驚呼聲。

  而黃河天碑與那看上去看似鬼門關的雄偉大門,維持著巧妙的平衡。

  黃河老人沒有動,數萬陰兵上座的鬼將軍也沒有動。

  但是鬼將軍的那聲黃河天碑的守碑人,卻傳遍了整個奇人群體。

  “黃河天碑?那是什么?”

  大和尚轉頭看向青年道士道。

  “傳說之中禹皇治水時,鎮壓黃河的碑文。”

  青年道士臉上帶著震驚道。

  黃河天碑,真的存在?

  “禹皇的東西嗎?怪不得這看上去就不一樣,生猛的很啊!”

  大和尚看著那碑文喃喃道,秦皇的玉璽見了,那威勢了不得。

  此時這禹皇碑文總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吧。

  “現在就看怎么辦了?真的要打嗎?都怪我多嘴了!”

  青年道士有點自責道。

  要不是他,或許到不了這般劍拔弩張的危機時刻。

  “黃河嗎?”

  九州之外的修士笑了,看來九州之內又多了一個尋寶的地方。

  黃河兩萬里,想必不止一個寶物吧。

  遠處一人一鬼仍舊在對峙之中,鬼將軍抬起頭看了看老人身后的模糊不清的巨大石碑,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黃河天碑守碑人是個了不得的身份。

  眾人皆知禹皇平黃河而鑄九鼎,九鼎鎮天下,殊不知這黃河之中的禹皇所鑄的九座天碑幾乎不次于九鼎。

  加之周朝末年時,扔入黃河的一座九鼎,黃河有著太多無上的器物了。

  而黃河天碑的守碑人不止受著天碑庇護,其也是最有可能得到這些無上器物之人。

  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修士,與之作對。

  沉默半晌之后,鬼將軍寬廣的身軀動了,他挺直了身姿,然后揮揮手散去了身后的鬼門關虛影。

  而黃河老人見其停手,愣了一下,也平復了血氣,隨著如山如海的血氣消失,黃河老人身后的石碑也隨著消失在空中。

  剎那間,大勢相爭錯覺全消。

  “既然你是黃河天碑的守碑人,今日之事便算了。”

  六馬并馳的戰車之上,如同冰川摩擦般的嘶啞聲音從鬼將軍身上傳遍四方。

  自出幽冥之后,縱橫捭闔的而未曾后退的鬼將軍第一次退讓了。

  他看了黃河老人一眼,然后大手一揮,數萬停滯的陰兵繼續前進。

  無盡的陰兵如同倒灌入泰山地步的冰水,邁入泰山的盡頭之后消失在雄壯的泰山側。

  黃河老人沒有說話,他只是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四方之人,靜等著陰兵過道結束。

  睥睨八方,猛虎之視尚能退人。

  一時間整個整個泰山之上九州之外的修士為之一靜。

  黃河老人就站在那里,難道真的要跟其一戰?

  沒有好處的話,捋虎須真的是不值得啊。

  遠處,圍在一起的三個天竺和尚,其中一個首先開口道:

  “迦那尊者,我們不如下山論道吧?”

  “妙極妙極!”

  迦那見到有人愿意先開口下山簡直開心的要死,之前沒認出這個老頭,現在絕對不會認不出來。

  這絕對是在黃河邊上給了他一魚線的那個釣魚老叟。

  眾人不知道他的本事,他難道不知道嗎?

  迦那是半點也不想跟這個釣魚的老人呆在一起。

  看到旁邊的人提議下山,那簡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

  迦那看著身側開口的羅耶心道:放心,羅耶,這次我絕對不會把你打得兩個月下不了床。

  而旁邊并行的兩個猶大的異教徒中,米勒看了遠處的帕瓦羅蒂等人,不屑的笑道:

  “看來那群牧羊人也就那樣了,欺軟怕硬的貨色罷了,走吧,考辛斯,留下也沒什么意思了。”

  “哦,好的,等等我!”

  米勒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走去了,而他身側的考辛斯愣了一下后也連忙跟上。

  相比與眾人的找個借口離去,婆羅門教內的眾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在領頭人的帶領下轉身便離去了。

  泰山之側,幾個像是祭祀,又像是神婆的人緩緩下山。

  一瞬間泰山腳下的奇人們一瞬間消失了八成。

  “講真,老爺子牛掰。”

  在眾人全部準備散去之后,大和尚看了看黃河老人,豎起一個大拇指道。

  “對,是好厲害。”

  青年道士回道,一人壓八方,好威風。

  就在眾人覺得,萬事皆消,陰兵過道諸事已了的時候。

  帕瓦羅蒂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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