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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山門上的道士

  王道一勸不住自己這位心血來潮的師伯,只好任其在武當山門處呆著。

  于是,在武當山門之處,每日輪班站崗的武當弟子就發現了一件怪事。

  總有一個老年的邋遢道人靠在上門處的青石上。

  他一身道袍,抱著一個酒葫蘆,也不見他下山打酒,就每日在那里喝著。

  邊喝還邊在那里嘟囔著什么。

  “這怎么還不到?”

  “不會死在路上了吧。”

  “老道士我怎么碰上這么一個坑人的家伙。”

  “這心血來潮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老道士一般嘟囔了一會便開始破口大罵。

  等到他罵累了之后,他就喝酒。

  喝完了之后,就在武當山門之處的巨石之上倒頭就睡。

  而眾人的目光,他則是全部視而不見。

  甚至見到他們這些武當新一代弟子,他連看也不看。

  哪怕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絲毫不搭理。

  這么一件怪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座武當山。

  武當山上基本山都不讓用手機,大家的尋常生活之中的趣味便全部在練功和一些生活之中的趣事。

  這山門之處的邋遢老道士的事情很快就吸引了他們。

  大家紛紛猜測這老道士是何方神圣。

  最后只是找到了最開始看見邋遢老道士的這一代道士。

  但是據他們所說,給他們交接班的人只是告訴他們,這個道士是武當的人,讓他們不要招惹。

  但是,很快有人發現不對了。

  第一批交班的人總是找著時機給老道士打酒。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群家伙絕對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眾人紛紛猜測道。

  但是,這正說明邋遢老道士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這本來只是猜測。

  但是很快,大家都發現了山門處的邋遢道士絕對極為不凡的證據。

  山上的所有老一代的武當道士上山的時候,都會給老道士施禮。

  但是老道士也不回,只是看他們一眼然后繼續喝酒。

  偶爾還望一眼遠處,嘟囔道:“這怎么還沒完沒了,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然后接著開始破口大罵。

  基本上就是完全無視老一代的道士。

  但是上山與下山的道士卻絲毫不介意邋遢老道士的無禮。

  他們只是行完禮之后,便快速離去。

  留下一山門驚呆了的眾人。

  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事。

  這已經基本上說明了老道士在武當的地位極其不一般。

  所以,在武當山上的新入門的道士都想在老道士面前混個眼熟。

  不求能夠拜在他的門下,但是總要留下一些好的映像。

  可老道士每天任憑眾人使盡渾身解數,他看都不看眾人一眼。

  連武當山上的猴子跑到邋遢老道身旁蹭酒喝的時候,邋遢道士都會看它一眼。

  可用盡全力的眾人卻連讓他看一眼都做不到。

  這是何等的失落。

  人混的連猴子都不如。

  于是,有人在師傅講課后,暗中誹謗道:

  “我覺得他應該只是輩分高,沒有什么實際的本事。”

  “但是本分高業算是了不得了。”

  “你懂什么,拜師要是拜了沒本事的師傅,那就毀了。”

  “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大家都不要理他了,畢竟也沒人成功不是嗎?”

  在被猴子打擊了之后,眾人也逐漸的對邋遢老道士已經失去了熱情。

  本來,邋遢道士那里已經開始沒有多少人了。

  但是在昨日,武當第一人王道一下山的時候也給老道士施禮了。

  還稱老道士叫做師伯。

  邋遢老道士則是回道了一聲“嗯”。

  也只是一聲“嗯”。

  輩分是不太有用,但是這個輩分就真的高了。

  于是,眾人的心思又動了。

  文成君也是其中一人,不過他深知一個人的第一印象極其重要。

  所以,他在沒有把握的時候絕對不上前。

  這幾天,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眾人用盡各種方法來試圖打動邋遢老道士,然后全部無功而返。

  老道士就像是看透了人世繁華一般,一切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本身應該有的吸引力。

  “真的難,但是總要試試。”

  文成君今天他決定要自己嘗試了。

  他走上前,先施了一禮,然后他忽然出手,一把朝著老道士手中的酒葫蘆抓了過去。

  這一下的力度、把控、招式,在整個拜入武當的眾人之中至少可以排到前十。

  眾人這下眼前一亮。

  他們可不是剛剛拜入武當門下什么也不懂的人了。

  這一下在他們的眼中算是絕妙的一招。

  就像是沒有防備一般,邋遢老道士的酒葫蘆很容易的就被文成君抓住了。

  這并不出乎眾人的意料,畢竟前幾天還有武當山上的猴子從邋遢道士手中搶過來酒葫蘆。

  文成君也覺得這一抓應該十拿九穩。

  但是他抓住老道士的酒葫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了。

  他感覺自己手中抓的好像不是一個酒葫蘆,反而感覺自己就像是抓住了一座摩天大廈的主梁一般。

  那般的厚重。

  那般的雄渾。

  就像是不可撼動一般。

  他連讓酒葫蘆動一動都做不到。

  文成君的腦門之上立馬出現了冷汗,這和他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

  而武當山山門之上,身著道服的一群吃過群眾看著文成君不動了。

  這難道是什么新的招數?

  這幾天眾人已經見過了各種奇葩的辦法。

  什么認親啊。

  什么挑釁啊。

  不過眼前這一幕也是讓眾人一愣。

  這是個什么操作?

  去摸酒葫蘆?

  “難道這酒葫蘆有什么玄機?”

  “說不定啊,文成君這個人沒把握的事情是不會去做的。”

  “繼續看看。”

  文成君的手就搭在酒葫蘆上,他動不了邋遢道士手中的酒葫蘆。

  而他剛剛想放手,卻發現手好像被酒葫蘆吸住了一般,竟然無法放手。

  此時正是進退不得。

  而邋遢的年老道士此時第一次的看了看這一輩的武當后人。

  最后,他搖了搖頭,緩緩道出四字:

  “無禮后輩!”

  緊接著邋遢道士手中的酒輕輕一震,文成君直接被掀飛了出去。

  從武當山門滾了下去。

  “又有一個失敗了。”

  大家紛紛議論道。

  但是卻沒有人嘲笑文成君,畢竟全部都是失敗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嘲笑。

  可文成君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有點想不明白,山上的野猴子都可以在邋遢老道士手里搶酒喝,他為什么不可以。

  他的計劃必須要將酒壺搶過來才可以進行,但是沒想到酒葫蘆他動都動不了一下。

  “是晚輩孟浪了。”

  文成君爬起身來之后,立馬朝著邋遢老道士道歉。

  老道士這一次似乎連給他評語都奉欠。

  只是轉頭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看來是沒有人能夠成功了。”

  有人在人群之中小聲的評價道。

  “本來就沒有人能夠成功。”

  這時候,之前與楚道南在地鐵之上相遇過的王瀾仁看著文成君也失敗了,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好友王一道:

  “王一,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懶得動。”

  王一此時也靠在武當山門的另一邊的山石上,除了手中沒有酒葫蘆,此時竟然看上去和邋遢老道士一左一右十分的對稱。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邋遢老道士這時候面部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聽到這兩小輩的對話。

  但是,每次胖子在勸那個叫做王一的小輩拜他為師的時候,都會被王一以懶為借口拒絕。

  邋遢老道士倒也不是注意這個,主要是他不能忍居然有人能夠比自己還懶。

  “這可是大機緣。”

  王瀾仁還在努力的勸道。

  這是他和王一的日常,從小到大他每天都在勸王一做事情。

  雖然沒有成功幾件。

  但是王瀾仁仍舊樂在其中,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王一不懶了,那么他的生命里要缺少多少。

  “懶。”

  任憑王瀾仁如何勸說,王一都絲毫不為所動。

  甚至,除了說話之外,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大家都要以為他死了。

  武當山新一輩和老一輩的道士都已經對王一習慣了。

  這是一個奇才,也是一個奇葩。

  人懶到這個地步還沒死的,估計就這一個了。

  當然,王一跟你能夠活到現在也是因為他是真的聰明。

  王道一曾經評價過王一的天賦。

  他說:天資這般高的人,我是第一次見,而這么懶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可見,王一的奇葩。

  在王一第n次拒絕王瀾仁的好意之后。

  這時,邋遢道士忽然轉頭看向了王一的方向。

  “小子,有個性啊。”

  看到邋遢道士居然與人說話了,山上的眾人皆是一驚。

  這可是邋遢的年老道士第一次與人說話。

  難道是我們太勤快了?

  所以無法引起邋遢道士的注意?

  眾人紛紛想到。

  而王瀾仁聞聲也愣了一下。

  但是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他連忙推了推王一道:“那位前輩跟你說話了。”

  “嗯,前輩好。”

  王一像是在用全力睜開了雙眼,然后他看了一眼邋遢道士之后便又閉上了雙眼。

  “呸,這是老道士我這幾天見過最差的問候了,王道一那家伙都是這么教你們禮數的嗎?”

  緊接著,邋遢老道士坐起身來,他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蘆,朝著王一道:

  “喝一口?”

  “不,懶得喝。”

  王一依舊是一副動都不想動的樣子。

  邋遢老道士笑了,終于有個有些意思的后生了。

  只不過太有意思了。

  “不想拜我為師?”

  “懶得想。”

  王一實話實說。

  他的懶全是因為自己的聰慧,無論什么事情,他想了想之后都會覺得索然無味。

  或者說這應該是他的家族遺傳。

  畢竟他們家里都是奇葩。

  邋遢道士笑了。

  “真是一個混蛋弟子,那我偏要收你當弟子。”

  眾人聞言全部驚了。

  這是個什么操作?

  但是,王一絲毫沒有榮幸的感覺,他只是淡淡道:

  “哦,師伯祖,你好閑啊。”

  “閑個屁,還不是有個坑人的有緣人一直不到,不說那倒霉孩子,你還不下來給我磕頭?”

  “可我不想動。”

  “來,王一,拜師。”

  這時候,王瀾仁反應了過來,連忙把王一拉下來給邋遢道士拜師。

  像是一灘泥一般的王一被王瀾仁從陽光剛剛好午睡的山石之上拉了下來,然后在邋遢道士的面前老老實實的扣了幾個頭。

  一瞬間,眾人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就這么就拜師了?”

  “太草率了吧。”

  “是啊,憑什么啊?”

  有的人卻是不太服氣。

  這時候,邋遢老道士看了他們一眼。

  “老道士我怎么選徒弟是我的事,老天不愿意都要愿意,有你們這些家伙什么事,都給老道士滾蛋。”

  就在武當山上拜師的時候,在武當山山下,胖子王龍終于到了。

  他一路從漠北自駕,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武當山。

  中間連停頓都沒有停頓多少。

  “靠,終于到了。”

  王龍的司機感覺自己都要累垮了。

  一連開好幾天的車,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人干的。

  而此時王龍卻沒有心情關心自己的司機。

  他緩緩的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望著眼前高聳入云的武當山,他的心中的感覺越發明顯。

  “這山上好像有什么在召喚我?”

  而武當山之上,這時候剛剛接受完王一的三跪九拜之后的邋遢老道士也似乎感到了什么。

  他朝著武當山山下望去,咬牙切齒道:

  “這個孫子終于來了。”

  “誰?”

  王瀾仁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鬼知道誰,一個注定坑老道我的孫子。”

  邋遢老道咬牙切齒道。

  “等這孫子上來,老道士我要好好教育一下我這天命注定的徒弟,他讓老道我這么憋火,老道我也不能讓他過舒服。”

  天命注定。

  這是什么感覺呢?

  在邋遢老道士看來,這就相當于你老婆都沒有。

  上天忽然給你硬塞了一個兒子。

  這都是什么回事。

  你想不認都不行。

  “有人要倒霉了。”

  王瀾仁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是這一點他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

  而山下的胖子王龍還沒有意識到,山上等著他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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