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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冷情王子

  那男子目光如幽靈閃耀,原來這就是衛國的玉函公主,竟是這般靈動的可人兒。

  歪歪眼睛光芒一閃,停下動作:“外面何人?”

  青衣公子悠然踏入,手中折扇輕搖。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后,歪歪剔透的眸子驟然收縮,他不就是那日和楚云軒一起來天下第一樓的男子嗎?

  “你是誰?”歪歪側著腦袋。

  “我乃玄武國的王子。”

  “王子?王上的兒子?”歪歪想起龍天麟說過,她扮演的是衛王的女兒,是來和親的公主,公主就是要嫁給王子的。那天龍天麟光是解釋和親、嫁娶、娘子、相公這些詞,都費了好大力氣。

  歪歪仔細看了看青衣公子,難不成這就是我,不,玉函公主的相公?

  這青衣公子便是楚安南的長子楚云軼,楚云軼雖為長子,卻是庶出,而嫡出的弟弟楚云軒當上了太子。

  楚云軼湊近歪歪,牽起她凝玉般的手,用令人迷醉的聲音道:“不知公主竟然還習武,真是與眾不同。而且公主這容貌,冰肌玉骨,柳眉星目,我從沒見過像公主這般美麗的女子,簡直如天仙下凡塵。”說著,纖長的指尖滑過少女的側臉。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歪歪自小被說成丑八怪長大,生平第一次有人夸她美的像天仙,怎么不喜,小手豪爽地拍拍楚云軼胳膊:“有眼光,不愧是我——玉函公主的相公。”

  楚云軼怔了片刻,遂爆發一陣朗笑:“相公?公主是要選我為相公不成?”楚云軼又向前邁了一步,此刻他和歪歪之間僅有一拳的距離,呼吸相聞。

  歪歪心中暗笑,不是我的相公,是玉函公主的相公,不過她可不能被發現自己是假的,否則她就輸了。咳了幾聲,清理了喉嚨,歪歪道:“自然是你了,舍你其誰是不是。”

  “果真?”楚云軼俯身下去,眼眸中閃爍著迷離的光。

  歪歪只覺一陣冷風吹拂,不覺打了個寒顫。楚云軼淺笑,在快貼近她的面頰時停住,脫下長袍來為她披上。歪歪回以楚云軼一個溫暖明媚的笑容,那個瞬間楚云軼的心砰的劇烈跳動了下。

  “夜靜更深,就不打擾公主歇息,我明日再來。”楚云軼優雅地欠了欠身,魅惑地咧開嘴角,轉身離去。

  歪歪聳聳肩,這人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門外,楚云軼回眸,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著孤寂的青鸞別苑,夜風吹在他身上,他心底的寒意卻比冬日的霜雪更甚。八年了,八年間他都沒有勇氣再步入這青鸞別苑。八年前,就是在這里,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妃用三尺白綾將自己吊在房梁之上,慘白的衣裙不住地擺蕩。從那時起,他的心死了。他再也不相信所謂的情愛,都是假的。母妃每日在門口盼啊盼,父王也沒來看她一眼。甚至她死了,他也沒來。

  這便是所謂的情愛。

  情深則不壽。

  楚云軼拉緊衣衫,轉身離去。

  貓叫聲傳來,楚云軼四下看看,并沒看到什么,繼續行路。剛走出幾步,又聽見了貓叫之聲,側目一看,只見墻角下一只雪白的小貓正瞪著發亮的圓眼看著楚云軼,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宮中怎么會有貓?”楚云軼狐疑地走到近前,卻赫然發現這只貓有著紅色的眼瞳,大為驚奇,長這么大,從沒見過這般美麗且奇特的貓。楚云軼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起它來,它害怕的在他手心中顫抖。

  楚云軼撫摸它的脊背:“不要害怕,我來照顧你好了。”

  紅瞳白貓舔了下楚云軼的手指。

  楚云軼笑:“竟頗通人性,走吧,隨我回景陽殿。”

衛王寢宮  衛王劉瑾此刻尚未入睡,因為玉函公主和王后公羊玉珊之事兀自愁眉不展。公羊家手握衛國的半數軍力,其父公羊宇及其兩個兄弟公羊睿和公羊博,仗著位高權重,根本不把他這個衛王放在眼中。那公羊宇也是常說,若不是我,你怎么坐上這至尊寶座。

  他早就膩煩了,甚而將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意欲處之而后快。如今看來,時機已到。

  這時,一個纖細的人影閃進寢宮,撲在衛王懷里:“那女人可終于睡下了,夏瑩還怕王上不等我了呢。”

  衛王粗糲的指尖挑開夏瑩的衣襟,眼神迷離:“你不來,我怎舍得入睡。”

  夏瑩笑的花枝招展,玉手環住衛王的脖頸。

  衛王的目光忽變得陰鷙:“可照我的吩咐做了。”

  夏瑩點頭,嬌聲道:“按照王上的吩咐,將那七日散日日擱進那女人的飯食之中。”

  “好!甚好!七日后待她斃命,你便是我衛國的王后。”衛王一揮手,用衣袖撲滅了燈,兩人寬衣解帶,好不快活。

  楚云軼離去后,歪歪便回了屋,坐在床邊準備歇息。剛剛脫下了外衣,不知哪里來的一陣怪風,吹得燭火劇烈地晃動。歪歪四下探看,奇怪,門窗都關著,怎么有風。這時,嗖,又來一陣,燭火搖曳幾下便倏地熄滅,一縷青煙悠悠升起。

  屋子陷入了漆黑,歪歪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靠近她,可是卻什么也看不見。

  突然,一股冷氣拂過她的脖子,她猛回頭,赫然一張掛著幾寸長舌的蒼白面龐撞入她的眼簾。嚇得她登時從床上彈起,看著那個白影,顫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嚇我?”

  那白影張口,傳出一個陰森的女子聲音:“我不是人,我要拿你做替身,唯有如此我才能去輪回。”

  “不是人就不是人唄,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丑?”歪歪嘆氣。

  “你不怕我?”白影飄過來,足不點地。

  “又不是沒見過鬼,我怕什么?就是你的臉實在是太丑,嚇了我一跳。”

  白影抬衣袖遮住臉,等她再放下時,臉已經恢復了正常。那張臉雖蒼白如紙,但看五官便知活著時是個美人。

  “拿我做替身是干嘛?”

  女鬼一臉凄慘:“橫死者過不了奈何橋,我必須拿替身,讓他替我受過,我才能過奈何橋,去冥府投胎轉世。”

  歪歪嘆了口氣:“聽起來你好可憐,但我不能做你的替身,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一諾還等著我回去呢。”

  女鬼苦笑:“我等了八年,終于有人住進了青鸞別苑。哎,不過也罷,你能陪我聊聊天也是好的。”

  兩人相談甚歡,直到后半夜,歪歪才沉沉睡去。

  女鬼看著少女的睡臉,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當自己為情所困,用白綾勒住脖子時,我兒也是這般年紀吧。

  如果,如果時光能倒流,她絕對不會那么傻。

  卯時已過去一刻,禁衛軍匯聚在玄武殿的校場上,吵鬧個不休。

  龍天麟和他的二十位親軍立在上首,整齊列成一排,龍天麟站在最中央,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又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禁軍頭領楊俊罵罵咧咧地走過來:“媽的,讓老子起這么早。”

  龍天麟向黃沖使了顏色,黃沖一個箭步上去,鎖住楊俊胳膊。那楊俊饒是力氣大,開始掙扎。見狀,連坤上前,兩人合力將楊俊固定住。

  禁衛軍們頓時無言,驚詫于猝然發生之事。

  龍天麟上前一步,手中拿著禁衛軍名冊,怒視楊俊:“登記在冊者有一千五百人,可依我看,眼下連一千人也沒有,那五百人哪去了,被你吃了不成?”說著名冊摔在楊俊扭曲的臉上。

  “你龍天麟是鎮邊的將軍,宮中禁衛軍直屬于玄武王,又不歸你管。”楊俊呲牙嚷道。

  龍天麟從懷中掏出禁軍令牌,高高舉起:“奉王命整肅禁衛軍,誰敢不從。”

  令牌在熹微的晨光中散著銀光,禁衛軍見令一起俯跪在地。

  龍天麟挑眉:“你身為禁衛軍首領,不受軍紀,貪污軍餉,按律當斬!”

  楊俊瑟瑟發抖:“龍,龍將軍饒過小人這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就地正法!以儆效尤!”龍天麟雄渾的聲音在校場上回蕩。

  一道寒光乍閃,楊俊的腦袋已滾落在地。

  整個校場鴉雀無聲,唯有晨光漸漸撕破云層,灑下道道光柱。

  歪歪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來發現那女鬼已經不見了。昨天女鬼告訴她,自己生前深愛著一個男子,可那男子卻愛上了別人,她心痛欲絕才上吊自殺。那故事跌宕起伏,歪歪聽得津津有味,卻不甚理解,愛到底是什么?愛怎么會讓人心痛欲絕?

  這時,春蘭走將進來,淺笑:“尋思著讓你多睡會兒,故此沒有喊你。”

  歪歪迷茫地望著春蘭:“春蘭姐姐,愛是什么?”

  春蘭身體微微晃了下,唇角僵住:“為何這么問,難不成你有意中人了?”

  歪歪思索了片刻,搖頭:“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很想見一個人,見到就開心,見不到就難過?”

  歪歪眼眸中一道光芒閃過:“這就是愛嗎?”歪歪若有所思。

  “快起來吃飯吧,這都該吃午飯了。”春蘭說著轉過身去,歪歪沒有看見她轉身時唇角凄苦的笑。

  到底情是何物,她也參不透。

  歪歪收拾停當,便到廳堂去吃飯,剛坐下,就來了宣事官,說玄武王召見玉函公主。

  歪歪大大嘆了口氣,這幫人為什么老是挑吃飯這種重要時刻,不開心地皺起了眉頭。春蘭眼睛活泛,忙牽起歪歪,跟在宣事官身后。

  三人不多時來到了乾天宮,宣事官做手勢讓兩人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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