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兵丁后有尸奴,歪歪正腹背受敵。嵐焦急地大喊:“小心!”
歪歪朝他綻放起明媚的笑容:“放心好了,我一定救你們出來。”
霎時間,刀光劍影閃爍,陰風呼嘯。嵐扒著玄鐵欄桿,眼看見歪歪身姿飄然如仙,劍光燦爛似花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手起劍落,干凈利落地把敵人全部打倒在地。慘叫哀嚎之聲不絕于耳。
在打斗時,歪歪就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尸奴身上掛著一長串兒鑰匙。此時,把那鑰匙拿下來,走向嵐。
“這是獄門的鑰匙嗎?”歪歪嘀咕著。
嵐點頭,從歪歪手里接過來,精準地找到了自己的那一把,因為他已看過無數次。打開牢門,走出。他看著歪歪,不知為何,卻說不出那個謝字。
歪歪拍他一把:“別愣著了,快去救其他鮫人。我去跟費仲敘敘舊。”說著調皮地朝嵐眨巴了下眼睛。
費仲絕沒想到,歪歪這么快就上來了。他剛爬出地牢,氣還沒喘勻。城主夫人聽到了有人闖府消息,匆匆趕來,正在詢問費仲:“這又是何人這么大膽,敢攪得我們連覺也無法睡。抓了此人,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是我。”歪歪充滿笑意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她從地牢入口飄飄然閃出。少女的劍上滿是鮮血,身姿傲然,面容一半隱在黑暗中,如仙如魔。
城主夫人一見歪歪,氣到表情扭曲:“又是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上次沒死,算你福大命大,你竟還敢來。”城主夫人說話時,沒注意到,費仲已經哆嗦成了一團,身上的肥肉在不住震顫,眼睛驚恐地張著。
歪歪勾唇:“也不知是何人不知天高地厚。”
費仲扯了扯夫人,不想讓她再說下去,城主夫人氣急:“還敢這么橫!來人!來人啊!”
費仲搖頭,悲慘地道:“沒,沒有人了。”
城主夫人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相公:“怎么可能沒人了,那么多兵丁,再說,我們還有尸奴呢。”
費仲滿頭的汗往外淌。
歪歪伸了伸懶腰:“不是已經派人去請張天師了嗎?他怎么還不來。哎,我倦了,想回去睡覺。如果張天師再不來,我可走了。”
歪歪這么說,城主夫人以為她害怕了,撇著嘴道:“怎么,想說幾句漂亮話就溜走嗎?有本事你別跑,等張天師過來。”
聽見張天師三個字,費仲虛了心里也生出希望來:“對,別走!”
“我說要走了嗎?”歪歪信步往前,掠過費仲和其夫人直接進了屋,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費仲和夫人面面相覷,想上前又不敢上前。這時,地牢中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費仲展顏,臉上橫肉被推向兩旁:“哈哈,還以為他們都死了,看來沒有。這丫頭糊弄我們。”
話音落下的同時,腳步聲的主人紛紛鉆出地牢的入口。費仲瞪大了眼睛,上來的不是兵丁,也不是尸奴,而是——鮫人!
鮫人們個個面露兇光,看著自己的敵人,恨不得即刻將他生吞活剝了。
歪歪聽見了動靜,探出半個腦袋:“他是你們的。等會兒張天師來了,是我的,你們可不許跟我搶。”
嵐把菱交給身側的同伴,道:“讓我來結果了他,滅族之恨,不共戴天。”說話間,嵐向費仲撲過去,攀在他肥碩如小山的身上,呲出獠牙,猛地咬向他肥厚的脖頸。尖牙刺入的瞬間,瞬間,鮮血噴出。嵐狠狠地一甩頭,生生地把那塊皮肉給撕了下來。
城主夫人踉蹌著后退,嘶聲尖叫。
嵐跳開,把嘴里的肉啐在地上:“臟了我的嘴。”
鮮血在不斷往外冒,費仲試圖用手把傷口捂住,可怎么也捂不住。他睜大了眼,眼中閃爍著瀕臨死亡的恐懼。嵐撿起旁側掉落的一柄鋼刀,又緩緩向費仲逼近:“這一刀,送你下地獄向我的族人懺悔!”
“不!求……”求后面的字再說不出,鋼刀從費仲心口貫穿而過,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眼睛圓睜著沒了呼吸。
“爹!”隨著一聲喊,費俊凡撲在了費仲身上,淚如泉涌。他在后院讀書,聽見了動靜,好奇地趕了過來。沒想到,看見的第一幕就是父親倒在血泊之中。他環視左右,凄厲地叫道:“是誰!是誰殺了我父親。”
城主夫人指著鮫人顫抖著道:“是,是他們,他們要造反。”
費俊凡站起,拔出扎在父親胸口的鋼刀,指向鮫人:“我要你們償命。”
歪歪起身,慢慢走出來,蔑聲道:“費俊凡,你父奴役鮫人,視他們如草芥,此事你可知道。”
費俊凡回眸,目光一閃:“是你?你沒死!”
歪歪輕蔑地笑:“身為讀書人,胸中卻無正義,真是枉讀圣賢書。”
費俊凡舉起刀來:“少廢話,我要報仇雪恥。”從被歪歪揍了之后,他就潛心習武,使自己不斷強壯精進。
歪歪嘆了口氣:“既然你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費俊凡舉刀向歪歪沖來,歪歪輕輕揚起劍,劍便將刀一斬兩段,與此同時,劍鋒劃過了他的咽喉。
城主夫人頓時瘋了,一朝之間,相公和兒子全沒了命。她張牙舞爪地朝歪歪撲過來,歪歪收起劍,一腳將她踢飛:“不自量力。看你是女子,姑且饒了你,識相的,趕緊離開。”
城主夫人凄厲地笑起來:“一人獨活,有何意義。”說著,她拿過兒子手里的斷刀,抹了脖子,翩然一轉,倒在兒子身上。
歪歪一聲唏噓。
嵐抬眼眸看了歪歪一眼,又垂了下去,轉身回到菱的身邊。菱摸索著,握住嵐的手,柔聲道:“歪歪救了我們,你還沒說謝謝。”
嵐動了動嘴,說不出來。
歪歪也聽見了菱的聲音,朝他們走過來:“道謝就不用了,是我欠你們的。”
嵐撇了撇嘴,道:“看,她都說不用道謝了。”
菱固執地掐了嵐一把:“不行。”
嵐閃躲著歪歪的視線,臉窘地通紅:“謝謝你。”
歪歪笑著點了點頭:“我接受。”
菱問道:“歪歪,那日你拋下我們離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歪歪揚起笑臉:“都已經過去,還是不要再提了。現在我來找你們不就行了嗎?”
其中一個鮫人頗生氣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就那么棄我們而去,讓我們受了多少罪。”說著他悲哭起來,珍珠漣漣落下。
“什么叫棄你們而去?當日歪歪重傷昏迷,若不是我背著她沖出重圍,她早就死了。”一只哈巴狗,倒騰著小短腿,“氣宇軒昂”地走了過來。
嵐震驚地看著歪歪:“可是真的?”說著又轉向哈巴狗,“不是,你這么矮小,怎么可能背得動她。”
哈巴狗跳腳咆哮:“我是狼王!狼王!不是狗!”
“狼王?”嵐把它仔細打量了一番,“開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是狼王,不過是一條賴狗成精罷了。”
歪歪噗呲笑出聲來:“賴狗成精?貼切。”
“你還笑。”狼王瞪她,“早知道就不救你,讓張天師弄死你。”
歪歪走過去,把狼王抱在懷里,捏著它的臉:“我知道你不會的。”
狼王張嘴咬她:“別捏我。”
正這時,雪影飄飄然從黑暗中,款步而來,冰藍的眸子凝重且帶著憤怒:“為什么不通知我,單獨行動。”
嵐看見雪影,頓時來了斗志,故意道:“她來見我,為什么要通知你。”
雪影一把將歪歪攬在懷里,鄭重地對她道:“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一定要先告訴我,不要讓我擔心。”
看著雪影對歪歪這么親昵,嵐眼睛刺痛,上前把歪歪拉回來:“說話就說話,干嘛動手動腳的。”
雪影周身刮起怒意的旋風:“放——開!”
“我不放。你放開。”嵐迎上雪影迫人的目光。
雪影慢慢揚起了手。
歪歪見雪影要動手,急忙將自己嵐甩開。嵐心痛地望著歪歪:“你不要選他,他就是個花心狐貍精。”
歪歪臉沉了下來:“他是我爹。”
嵐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雪影是你爹?雪影怎么可能是你爹。他可是妖,他……”頓了下,“不對,難道說,你是他和龍七所生。”
雪影得意地笑:“你還不傻嘛!”
嵐愁苦了片刻,突然換上討好的笑容來:“岳丈。哈哈,您大可以放心把歪歪交給我,我肯定會對她好的,讓她做我們鮫人國的王后,此生此世只愛她一人。”
“王后!”
“王后!”
“王后!”
其他鮫人跟著起哄。
雪影唇角一抽:“休想染指我女兒,你這條臭魚!”
“岳丈!”嵐撒嬌似的貼了過去。
歪歪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了,別玩笑了,你還是趕緊帶著你的族人回去吧。把他們護送回去后,過來找我,我想讓你帶我去找玄元仙山。”
“玄元仙山?怎么你跟你娘一樣,也想去找那山。”嵐蹙眉。
正在這時,紅色的身影越過了高墻,爆喝一聲:“大膽妖孽,上次沒殺死你,這次一定讓你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