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被劉氏抽了個半死,直到老太太沒了力氣,方才作罷,將鞭子往林長歌身上重重一摔,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指著林長歌的鼻子罵道。
“你個賠錢貨,我還以為你這些日子變乖了,今日鬧這么一出,那些毛頭小子回家指不定怎么說你!你可真是把我的老臉都丟盡嘍!”
有那么夸張么?
當然沒有!林長歌心里清楚,只是因為她在家中地位低下,哪怕平時什么都做的好好的,還是讓人看不順眼,更何況犯了錯呢?
劉氏被大嬸三嬸摻著進了屋子里,長建長康兄弟兩個笑著看著林長歌道:“活該!”
林長歌懶得理他們,被長安母子摻著回了曾經的房間,卻被剛起床的林文強往門外趕:“滾滾滾!別打擾老子睡覺!”
林長歌安撫了長安和娘后,只得回到長美長麗的房里。
卻見一向不修邊幅的姐妹二人都在對著鏡子照啊照的,見她渾身鞭傷的進來了,林長美忍不住嗤笑了聲,語氣里皆是幸災樂禍道:“阿茶,你又被奶打了?”
長麗對著鏡子鼓搗自己幾顆枯黃的頭發道:“還以為你上次挨打之后變聰明了不惹奶生氣了,不到一個月便又原形畢露了。”
林長歌不理她們,從房檐上翹了塊冰下來敷在傷口上止痛。
姐妹二人嫌她無趣,便自顧自的說起了話來。
長麗道:“你真的和二丫見到林言琛了?!
“當然了。”林長美一臉驕傲道:“昨日我和村長家二丫出去玩,正好和他打了個照面,當真好俊俏啊!難怪村子里的女孩兒都迷他迷的發瘋。”
林長歌側耳一聽,竟是在討論哪家少年呢,難怪一向不修邊幅的姐妹破天荒的照起了鏡子,看樣子春天要到了,母豬也要發春了!
長麗又道:“他好厲害啊,比大哥小許多便考中了秀才,我上次見他還是好久之前呢,對了,他如今和大哥比起來如何?”
林長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放低了聲音道:“咱哥跟人家完全比不了。”
林長歌見二人聊的起興,忍不住插了句嘴道:“你們在說誰啊?”
“還能有誰,三年前來咱們村子的那個林公子啊,就住在咱們村子外面,不過他好生奇怪,無父無母,就和養母生活在一起,也不同人往來。”
“你管人家呢,對了,你昨日見到他時,可有和他說話沒有?”
“他冰著一張臉,我沒好意思的,二丫倒是和人家打了聲招呼,直接被無視了,不過………”
“不過什么?”
林長美捂著臉道:“他看了我一眼。”
“切。”林長麗語氣有些發酸:“我怎么覺得二丫長的比你漂亮,而且人家還是村長的女兒……林言琛要看也是看人家啊,你看錯了吧?”
“你懂什么!”林長美語氣不善道:“人家主要看中的是內涵!”
林長歌:“……”
林長麗:“……”
林長美見冷場了,繼續解釋道:“咱們雖然長得不是特別漂亮,但可以用別的方法讓他注意到咱們啊,那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手段。你知不知道長絕皇后?”
“那個傳說中的妖后啊,怎么了?”
“你看她不就很厲害,出身不高還那么壞,這都能當上皇后,咱們怎么就不可能吸引的目光呢?”
林長歌:“……”
她聽了不禁咂舌,這兩個丫頭想的也太簡單了點,怎么說她前世也是京中出了名的美女,世上哪有男人不看臉的,就連白鈺第一次見她時,第一句話都是先贊她的外貌,后贊其手段和本領。
林長歌見長美長麗二人蠟黃的皮子,和大嬸如出一轍的小眼睛單眼皮,鼻子不挺,牙長的也不齊,心道你們這要有多大的內涵才能吸引到那個公子的注意啊。
思及此,林長歌撫上自己如今這張臉,五官倒算的上清秀,就是這身皮子常年風吹日曬,比長美姐妹還要粗糙幾分,來年春還需好好調理一下。
世人皆知長絕皇后有三絕,絕色,醫毒術絕,調理女子容顏的手段更絕。
在進宮前,她就是靠給京中女子調理容顏發家的。
對呀!她這一世也可以靠這個發家致富!只是沒有前世那么好的資源,不如先從這林家莊試驗一番。
等成功了以后去鎮上擺個街攤,日后能發展成店鋪更好。
到時候離開林家,告別啃窩頭的日子!!
想想就覺得美滋滋。
就在林長歌做著發財夢時,院門突然響了,就見一個保養的極好的夫人帶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少年一身水藍色長衫,身披銀白色狐裘,頭戴玉簪,面容精致的仿佛細細雕琢出來的一般。
林家人就算再蠢,也看得出來人身價不一般,劉氏客客氣氣的上前打招呼道:“這不是村頭林家的娘子么,什么風把您二位吹來了?”
婦人面對著面前粗鄙的劉氏,依舊笑的一臉溫和道:“聽聞貴公子考中了秀才,這不拉我們家言琛來,同他一起學習學習。”
林長美林長麗聽見言琛這個名字,眼神不約而同的亮了起來,快速對著鏡子打理了兩下沖到了院子里。齊聲道:“林公子好。”
林言琛似乎并不想搭理她們,婦人看了他一眼,他才淡淡的嗯了聲。
林長歌將窗子推開了些,就見院中一少年長身玉立,風采卓然,當真是副極好的皮相。
她本以為這村中的男子,好些的也不過是林長恭之流,不想竟有這般貨色,哪怕是那些個皇親貴胄家悉心保養的世家公子,也沒幾個比這廝好看的。
林長恭在這等人物面前,也變得人模狗樣了起來,上前鞠躬作揖道:“林公子,請房里請。”
林言琛禮貌性的回禮,同林長恭進了屋,劉氏等人則去招待那個婦人了。
長美長麗極沒出息的趴在林長恭的窗子上往里看,林長歌關上窗子,躺回了炕上。
倒不是她對美男不感興趣,只是她一把年紀了,要是還對個少年人起歪心思,那也太猥瑣了些。
不過話說回來,想她前世的相公,當今圣上白鈺,也是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她對他,也只是有好感罷了,談不上喜歡啊愛啊的。
他曾給了她無盡的富貴榮華,給了她一人之下的崇高地位,給了她全京城女子都羨慕的天子獨寵,對她而言卻如同一個巨大的金絲囚籠一般,她嘴上雖不說,表面與白鈺舉案齊眉,實則做夢都想展翅高飛。
她想,一個人不肯為另一個人放棄自由,那便是不愛罷!
還是一個人活的自在!
林長歌百無聊賴的規劃著這輩子該怎么過好,不知過了多久,林言琛自林長恭的房間里出來了,被劉氏盛情拉到了堂屋里。
長美匆匆的跑進了房里,拉起長歌道:“你發什么呆呢,奶奶讓你去給我們泡茶!”
“知道了。”林長歌忍著痛起身,無論計劃什么,先擺脫這個林家下人身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