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看著阿良那副丑惡的嘴臉,心中感覺有些好笑。
其實她是不能理解阿良這種心里有些扭曲的人的,在長歌看來,既然是丫鬟,那便本本分分的做事,不甘心做丫鬟的話便想辦法出頭,可是阿良這種只會在她這種疑似過了氣的人面前威風一下,慣會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她是理解不了的。
白檀風光了,她居然還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好像要當少奶奶的人是她一樣。
搞不懂啊搞不懂。
阿良和阿玉出去后,長歌總算得了個清凈,繼續拿出她的話本子給腹中孩子進行“胎教。”
這本故事大概講的是壞人作死最后把自己玩死了的故事,故事很無趣,被更無趣的長歌看完了,書中最后一句倒是令她眼前一亮。
“久病難離身,玩火終!”
翌日,府中的下人都林言琛被聚齊了,眾人都等著看二少像小檀姑娘表明心跡呢。
白檀今日是悉心打扮過的,化了個精致無比的桃花妝,襯得人比那桃花還要嬌艷,上身穿著古煙紋碧霞羅衣,同色散花云煙裙,美的令人移不開眼。
只有小檀姑娘這種女子,才配得上二少啊!沐府的下人不約而同的想著。
林言琛依舊穿的很隨意,半舊的水藍色長衫,青灰色外袍,雖然面具遮著臉,但依舊難掩氣質超群。
白檀此刻心中激動無比,她的夫君,終于要再一次回到她身邊了。
就在這種時候,長歌不合時宜的出現了,另一眾人覺得無比晦氣。
長歌裝作看不懂情況的樣子,笑道:“大家都在這兒做什么啊?”
阿良道:“夫人,您有所不知,二少和小檀姑娘有話要說呢,您看,您要不要先回去?”
“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么?”
這種時候,白檀也覺得瘋瘋癲癲的長歌有些礙眼了,故意刺激她道:“長歌姐,我想,我們馬上就可以做真的姐妹了。”
長歌很認真的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也要嫁給他了是不是?”
白檀紅著臉看了林言琛一眼,佯裝害羞的低下了頭去道:“這個,還是看二少怎么說了。”
“哈哈哈。”長歌突然笑了。
白檀微微蹙眉道:“姐姐笑什么?”
“我笑你一口一個姐姐叫著,如今居然要和我搶夫君了!!”
白檀似乎好心勸她道:“姐姐,你還是看開些吧,二少并非普通人家的男子,總不會只有姐姐你一個夫人的,我就算真的有幸嫁給二少,日后也會以姐姐為尊,不會和姐姐搶的。”
白檀此言一出,更讓人覺得白檀識大體,顯得長歌小家子氣了起來。
長歌不在說話了,靜靜的看著白檀做戲,心里有些同情她。
雖然不知道白檀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為何要和她搶林言琛一個商人,但是和她搶男人,就別怪她不念舊情了!
不對!長歌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若這人不是白檀,管她是什么身份,長歌也不知道自己輝做些什么出來……
一直未曾開口的林言琛道:“既然娘子想在這里,便留下吧,你在這也好。”
長歌來到了那些下人旁邊看著,阿良低聲道:“你個臭傻子,這種時候來湊什么熱鬧?你不嫌丟人,我和阿玉伺候你的還覺得丟人呢!!”
長歌冷冷一眼掃了過去,阿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反應過來后,怒道:“你個死傻子敢瞪我?!等回頭我怎么收拾你!!”
長歌:“……”
長歌心道,事后我不收拾你就不錯了,你現在最好在心里默默祈禱我放過你……
此時,林言琛的聲音自前方響起,他看著白檀道:“小檀姑娘,方才你說,你日后會以長歌為尊?”
“是啊,在我心里,長歌和我的親姐姐一樣呢。”
“是么?”林言琛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我今日請了幾個人進府,他們怕是不這么覺得!”
林言琛語畢,一個下人帶了幾個人走了進來,分別是小雪的朋友小蘭,白檀買通的給她看傷的那個郎中,林言琛和白檀一起搞定那筆生意的對手,還有前些日子那幾個來府中跳大神的。
白檀看到那些人的時候不禁愣住。一陣心慌。
“二少,你將他們找來做什么啊?”
林言琛道:“這便是我今日要說的事,仔細算算還不少,咱們一件一件的來。首先,是有關小雪的死,小蘭,你說說具體是怎么回事。”
小蘭道:“那日小檀姑娘突然送了點心來,說是夫人賞給我們,權當感謝我們長期替她熬制安胎藥,然后小雪吃后,便口流污血,當場毒發身亡,事后小檀姑娘告訴奴婢,是因為夫人懷疑我們在她的安胎藥中動了手腳。”
“小檀姑娘還說,奴婢想要保命的話,只要將責任推到死去的小雪身上,奴婢當時嚇壞了,為了保命做了這喪良心的事,回去后日日難眠,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小雪。”小蘭說著,抬手擦了把眼淚。
林言琛問長歌道:“你怎么說?”
長歌道:“首先,我沒讓小檀送過點心。其次,我的安胎藥的確被人動了手腳,里面有一味紅花,實用久了,會導致滑胎。”
“什么?!!”林言琛一愣,這事長歌早前居然沒和他說過!“長歌,你……”
“我發現的早,沒什么問題。”
白檀徹底明白了,林言琛這次之所以興師動眾,并不是像她表明什么心跡,而是替林長歌揭發她的!!
白檀佯裝鎮定道:“姐姐如今腦子壞了,有些事怕是記不清了,那點心分明是你讓我送的啊,我有什么理由害小雪呢?”
“你當然有!”長歌道:“你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替罪羊罷了!!那紅花,怕是每日給我送藥的你下的吧?!”
“呵,姐姐,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嫁給二少,可是你有必要如此搬弄是非構陷我么?”
這時候,那郎中突然開口道:“以前小檀姑娘的確來過我鋪子里買過紅花。”
白檀一驚,隨后怒道:“你收了沐府多少銀子來誣陷我?!你藥鋪每日的顧客那么多,你居然能記得我買了什么?”
郎中道:“冤枉啊,因為姑娘容貌出眾,所以老夫印象深刻,故而姑娘第二次來找老夫,謊報你的傷口的時候,老夫便認出你來了,再說了,要說收銀子,老夫也只收過姑娘你的啊!”
如此,一切便都好解釋了,白檀給長歌的安胎藥里下了紅花,被長歌發現后,找了小雪做替死鬼。
沐府的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震驚不已,說好的表明心跡呢?說好的溫婉賢淑的新夫人呢?
然而這還不算完,林言琛繼續道:“當初你說,你身上的傷是被上次生意的對手追殺了,如今我將人帶到了沐府,你便問清楚吧。”
那老板一聽火了:“什么追殺?我們張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生意失敗便失敗了,怎么可能事后做這些 不要臉的勾當!”
白檀強行解釋道:“當初我也只是猜測罷了,并未說這事一定是他們做的啊。”
林言琛道:“已經無所謂了,我也只是替張老板澄清一下。只是你的傷口明明只是皮外傷,卻買通郎中替你撒謊,你這傷究竟是怎么來的,怕是有待深究啊。”
白檀的俏臉上瞬間青一陣紅一陣的,她不在乎沐府的這些人如何看她,可是她在林言琛心中的形象絕對不能崩塌!!
“二少,我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都要誣陷我,只是若真是我害的小雪,那些血書,還有林長歌見到的鬼,為何都去找她,而不是來找我呢?!!”
“這就更好解釋了。”一旁一直默默看戲的長歌道:“血書可以偽造,至于那個鬼,你真以為我看不出是人假扮的?我當時的確被嚇了一跳,可是你以為憑這么個東西就能嚇傻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那你后來……”白檀此時才恍然大悟:“你是裝的?!!”
“不錯,包括后來你安排這些法師給我下藥,準備毒傻我的事,我都是在配合你演戲而已!!”
一旁的阿良和阿玉聞言,直接懵住了,阿玉還好,阿良面色慘白,渾身打氣了哆嗦。
林長歌根本沒傻,那自己先前對她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啊 好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去理會她一個丫鬟心里在想什么。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檀身上。
白檀一臉不可置信,“法師給你得分明只是普通的水罷了。”
那藥除了孟長寧和自己,怕是沒人會看出來,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林長歌!!
一旁的林言琛語氣難得帶上一絲厭惡道:“事到如今,你不用多做解釋了,那藥長歌一眼便看出問題來了,為此,我還買了只兔子回來做實驗,那兔子什么反應應該不用我和你說了吧。”
長歌聞言,眸色微動,不知道白檀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的身份起疑。
白檀也的確起了疑心,然而此刻由不得她多想,任憑白檀再怎么伶牙俐齒,此時也無法繼續替自己辯解下去了,但她不是一般女子,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到了此刻,依舊沒有放低姿態道:“這一切是我做的又如何?我爭取我喜歡的,又沒做錯什么!”
林言琛已經懶得和她繼續廢話下去:“你多次陷害我夫人,我這次斷不會放過你,來人……”
“慢著!”長歌道:“放她走!”
白檀畢竟是公主,沐府動不起她!見林言琛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長歌道:“將她趕出府去就好,別動她,我回頭再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