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話什么意思?是要我離開么?”
“不!”白鈺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面上依舊是記憶中的桀驁,只是長歌如今越看越覺得厭煩。
“陛下有話不妨直說!”
“朕要你嫁給別人!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長歌愣了下,反應過來后不禁冷笑:“陛下這是早就算計好了吧?”長歌暗怪自己關心則亂了,倒是令白鈺發現了自己的軟肋。
她怕林言琛出事,怕他會死。怕的要死!
白鈺道:“朕只是覺得,丞相棟梁之才,殺之可惜,但你不要以為朕不敢殺他。你若是不聽從朕的,朕的皇權可不允許旁人輕易踐踏,朕一定會處死他!”
長歌雙目微垂,隱藏住了眼中的恨意。
為什么?她都重生了?白鈺還是不肯給她個安生?!
真想……殺了他……
就在長歌想該如何逃過這一劫,白鈺冷冷的開口道:“你不要試圖打什么鬼主意糊弄過去,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第一,告訴林言琛你變心了,讓他對你死心后乖乖嫁給別人!第二,朕殺了他!”
長歌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弄死白鈺的心思,冷靜開口道:“陛下未免太低估相爺的心思了,在這個關頭我突然變心,他一定會起疑!更何況,我如今是殘花敗柳之身,怕是沒人會要!”
“這就不歸朕管了。”白鈺道:“聽聞你勾引男子很有一套?你要嫁的人選可以自己定,先和你看中的人傳出些那方面的消息來,到時候有朕的旨意,誰敢不娶你?朕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若是三日后你還是不肯,朕就將丞相賜死!”
長歌:“……”
看樣子白鈺是逼她非答應不可了,長歌道:“我答應!”
長歌如此爽快,到讓白鈺愣了下:“這不是小事,你都不用考慮一下么?”
“左右三日后還是要同意的!”
長歌知道,自己如今想要和白鈺抗衡,無異于以卵擊石,只是讓她背叛林言琛嫁給旁人……她是接受不了的。
任憑長歌再怎么聰明,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一時也想不出兩全之策,唯有先保住林言琛性命再說。
長歌回到住處后,心煩意亂。有宮人來報,希延要見她。
長歌只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去希延那里。
今日希延見宮人玩骰子,問過玩法后覺得稀罕得很,便叫了長歌來,陪他一起玩。
長歌此刻心煩意亂,陪他玩了幾把連輸后,索性將骰子一扔道:“不玩了!”
希延收起骰子后,來到長歌身邊坐下道:“怎么了?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為你夫君的事?”
“你知道?”
“如今宮里誰不知道,我私下里也勸過諾伊放手,你夫君心里沒她,她還非要嫁過去,倒是給你添麻煩了。我替她給你賠個不是。”
“和你有什么關系呢?”長歌嘆了口氣道:“要怪,就怪我如今太弱了!”
“對不起。”希延還是忍不住替希諾伊道歉,這件事是希諾伊胡鬧了。
長歌雖氣,但也不會遷怒旁人,對希延道:“你脾氣這么好,真不知道你妹妹怎么那么嬌蠻的!”
希延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夫君的事,用不用我幫你勸勸我妹妹?”
“不必了!如今圣旨已下,已經不是公主還要不要嫁的問題了。”
“那,只能你去勸勸你夫君,反正你們這兒的男人不都三妻四妾么?你也要以大局為重啊!”
“我倒是想去勸他!”提起這個長歌有些心煩意亂:“如今哪有那么容易了。”
“什么意思?”
長歌看著希延那單純無害的小眼神,嘆了口氣,也沒瞞他:“我將你當朋友,實話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旁人!方才陛下要我離開林言琛,令嫁他人……”
“什么?!!”希延道:“你們陛下怎么這樣?”
“呵……”長歌暗道希延單純,這算什么啊,和白鈺以往做過的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長歌道:“我如今煩心的是此事,你說我這么一個有節操有貞操的人,怎么可能背叛我夫君另嫁他人?要是讓我以死護住清白……我還不想死……”
長歌雙手托腮道:“我還要親眼看見我兒子長大呢!”
長歌越是這么說,希延心中越是愧疚,總覺得是自己妹妹害了人家一樣。
希延想了想道:“要不長歌,我娶你吧?”
“你?開什么玩笑!”
“我不是真的要娶你,既然你不想嫁給別人,又無法抗旨,我不介意陪你演一出戲,帶你出宮去!”
長歌愣道:“你……你說真的?可是,娶我對你的名聲會不會不利。”
“我們南疆人沒有那么注重這些啦。而且你如今怕是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么?”
“那,多謝你了!”
長歌心中感激無比,若是她還有其他路可選,她是不會將希延拖下水的!
希延當日便去稟告了白鈺,他要娶長歌的事。
白鈺不禁有些震驚,雖說他料定了長歌是個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可這速度,也太出乎他的預料了,而且這個人選……未免有些不合適。
白鈺道:“朕知道你們南疆都是一夫一妻,將自己的親事看的極為重要。這林長歌你也知道,是有夫之婦,世子當真要娶這樣一個女子么?”
“是!”希延的目光看起來無比的真誠道:“我喜歡林長歌,想娶她做我的世子妃,正好也給我妹妹創造個機會!”
這套說辭是長歌教他的,為了打消白鈺的疑慮。
白鈺聞言道:“世子也別急著下決定,先多和林長歌接觸幾日吧!”
希延聞言不禁好笑,他來之前,長歌猜測過白鈺的回答,讓二人先相處便在其中,長歌說,白鈺這么做是為了將二人的奸情散播出去。
這京中人心思還真是可怕啊……
希延退下后,接下來幾日,希延每日和長歌在一起。
關于二人的流言蜚語,也逐漸興起了。白鈺可以讓人傳入相府,然而回答他的確是,林言琛不信!
白鈺沒想到林言琛居然對林長歌信任到這種地步,準備讓長歌和希延在進一步。然而他作為一國之君,總要端著架子,有些事不能做的太徹底了,于是他便將此事交由榮貴妃處理。
榮貴妃立刻叫了長歌去道:“林長歌,你這次的表現陛下很滿意,不過效果還是不夠!”
長歌冷笑:“你們還想我怎么樣?”
榮貴妃也不廢話,直言道:“本宮要你和南疆世子的關系更進一步,你是過來人,應該知道本宮什么意思。”
長歌:“……你們別太過分了!這是要逼良為娼不成么?”
榮貴妃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別說的自己多委屈一樣,你本身就是娼……”
“娘娘這話什么意思?”
榮貴妃若有所思的看了長歌一眼后,移開了目光道:“沒什么。你既然答應了陛下演戲,就要乖乖聽話,別忘了,丞相大人的性命,可還在陛下手里呢。”
長歌重重忒了口:“讓我和世子在進一步?說白了不就是上床么?你們想都別想!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惡心啊?!少一直威脅我!大不了到時候我和林言琛一起死!!你以為我真怕你們啊?!!”
長歌語畢,直接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榮貴妃。什么叫和她一樣惡心?……莫非,自己腹中孩子不是陛下的事林長歌知道?
不可能!!一定是她多心了!
“好你個林長歌,居然敢如此頂撞我!不讓你長點教訓是不行了!”
翌日,相府遇到刺客,林言琛身受重傷的事便傳到了長歌的耳中。
清楚是誰做的,長歌又驚又怒,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慌。
這是對她的警告么?
雖然她昨日把話說的很輕松,可是真的聽到林言琛身受重傷的消息時,長歌擔心的坐立不安。
長歌猶豫了半天,還是找到希延道:“世子,你能不能,在幫我一個忙?”
希延:“……”
當晚,丞相的妾室林長歌和希延便被宮人捉奸在床,第二日,這個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
長歌原本就不好的名聲,這下徹底聲名狼藉。
大家都再說,丞相大人為了林長歌抗旨被關,而這林長歌卻眼看丞相大人要垮臺了,立刻爬上了南疆世子的床……
如此賤人!!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消息傳到相府后,身受重傷躺在床上的林言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因為重傷難行,確是一口血咳了出來,可把下人嚇壞了。
“相爺,您別太過激動,對您身子不好啊!為了那種女人,實在是不值得啊!!”
林言琛虛弱的開口,說出的話確是:“長歌一定有她的苦衷!我不信她會背叛我!”
“哎呦相爺啊,二夫人和南疆世子早就有奸情傳開,更何況這次是被人親自捉奸在床……您又何必還如此護著她呢?”
林言琛還是不信,準備起身,然而他這次傷的實在太重,根本起不來,無力的躺在床上,一向清冷充滿算計的雙眸,此刻有些茫然的睜著。
長歌自從被捉奸后,便和希延關在了同一個房間內,聽候白鈺發落。
長歌知道,接下來的,怕就是白鈺賜婚的圣旨了。
長歌嘆了口氣,白鈺命人送來了不少精致的酒菜來,希延提她叨了一筷子菜后,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總別餓壞了身子才是。”
長歌的目光落到了桌上油膩的雞鴨魚肉上,不知怎的,胃里一陣惡心,忍不住干嘔了起來……